“你見到誰了?”
“大皇女!”
府尹大人說到這一幕的時候,仿佛心有余悸。
“這大晚上的我竟然就見到大皇女本人站在我面前,身后還跟著幾個暗影侍衛(wèi)。大皇女身上披著斗篷進了屋子,只輕描淡寫地交代我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便是讓我放了那個女子,從此不再與她為難,第二件事情……”
說到這兒,府尹遲疑了一下又開口道。
“第二件事情就是不許向任何人透露她昨晚上來過的行蹤,只不過我與歐陽大人已經(jīng)是多年相處的老朋友,我這才將此事與你和盤托出,我想大人可千萬不要透露給第三人知道。”
歐陽憶秋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片刻又問。
“你是想告訴我,為了那女子,大皇女竟然大半夜的登門造訪到你屋子里,親身交代?”
府尹點點頭。
“沒錯,確實是這樣,連我也想不通。”
歐陽憶秋花了好久的時間才慢慢消化這個事實,這整件事情聽上去太過玄妙了。
府尹坐下來,也是想想就滿臉后怕。
“這女子光看模樣還當真看不出來她竟與大皇女也有交集,可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如果說大皇女差遣自己的手下給我?guī)弦痪湓挼挂擦T了。可偏偏大皇女卻是深夜扣了我的房門——究竟是什么樣的關系值得大皇女親自出動?而且即便是深夜也依然要前來拜訪。”
這個問題無人能回答,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許久,歐陽憶秋才緩慢地開口。
“既然大皇女讓你不可將此事泄露出去,這便說明此人對大皇女而言舉足輕重,而且她的身份也不可以曝光。”
“沒錯沒錯,大皇女必然是這個意思,所以歐陽大人我們可真是得罪錯人了,若是那姑娘記仇一些,恐怕我們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歐陽憶秋緩慢地伸手去摸那杯子,摸了好幾次才顫抖著摸到,終于喝了口水壓壓驚,過了片刻她才開口道。
“這次感謝府尹大人對我提的這番話,往后我心里更有分寸。”
兩人沉默了好一陣,誰都沒有說話,過了片刻之后歐陽憶秋便站起來,獨自默默離開了。
歐陽憶秋回去之后沒多久,歐陽青兒來書房里頭詢問情況。
“母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聽人說,那女子竟又被放出來了,眼下還平安無事地回了客棧。”
歐陽憶秋搖搖頭,情緒還陷入在方才的緊張之中,什么話都沒說。
歐陽青兒也耐不住了,又開口。
“母親,府尹大人究竟是怎么辦事的?怎的如此言而無信,我們先前不是與他說好了……”
她話未說完,歐陽憶秋忽然回過神來呵斥了一聲。
“閉嘴!”
歐陽青兒很少被自己的母親如此訓斥,竟然就這么忍住了。
歐陽憶秋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有些話涉及到朝堂斗爭,她也無法對自己女兒說得太過清楚。
最終思考了片刻,她只得模模糊糊地說道。
“以后這件事情你不要再計較了。”
歐陽青兒有些焦急地問道。
“母親!!這又是為何,怎么好端端的您反而訓斥起我來了?昨日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呀,那女子是如何欺負到我頭上來的,您可是一清二楚,你怎么不替女兒討回公道呢?”
歐陽憶秋面對自家女兒的無理取鬧有些不耐煩,低聲呵斥。
“我讓你不要再計較,別再計較!往后可千萬別再動那個女子了,也盡量別在她眼前出現(xiàn),若是被我發(fā)現(xiàn),我少不了給你動家法。”
歐陽青兒依然不甘心,繼續(xù)追問。
“母親您可得說清楚,你為何不幫女兒反而突然向著那女子來了?”
歐陽憶秋拋下一句。
“你還太小,不懂其中的利害。”
話說完她便起身離開,不再于自己的女兒過多計較。
歐陽青兒站在原地眼神中滿是不甘心,她也不知道丁倩倩究竟施了什么法術,讓自己母親這么輕易的就罷手了。
若說原本歐陽青兒只是因為討厭那女子屢次接近王弘致,而想找個源頭教訓她一頓,那么眼下當歐陽憶秋都為此訓斥她的時候,她那叛逆的心思倒是上來了。
母親雖不知為何不愿動那女子,可自己卻沒什么好怕的,她就不信憑自己的能耐,還沒法拿捏得住她......
……
……
丁倩倩回到客棧沒多久,外頭門就敲響了,她上前過去開門,果不其然見到美人師傅正站在門外。
丁倩倩側過身讓美人師傅進來,又想到了什么問道。
“師傅,這一次我能順利從那牢獄里頭出來,是不是你在背后替我斡旋了?”
回來以后丁倩倩想了又想,自己在這京城中唯一的一點人脈怕也只有美人師傅了,之所以能平安無事地出來,應該是美人師傅與那府尹打了什么交道。
美人師傅坐下,仔細查看了片刻,見她身上并沒受什么傷也沒有被用刑,這才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他開口道。
“并非是我替你斡旋,而是大皇女親自出面找了一趟那府尹。”
丁倩倩大吃了一驚。
“你是說大皇女親自出面,來保我出來?”
美人師傅點頭,這下丁倩倩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那府尹對自己的態(tài)度一下就截然不同,自己有大皇女罩著,這些人又怎么敢動她分毫呢。
“沒想到大皇女竟如此仗義,我還以為她平時做事都不靠譜呢。”
美人師傅笑了笑說道。
“你是她如此重要的心腹,若你出了差錯,她之后的計劃豈不全盤就亂了,她自然得想方設法將你保出來。”
丁倩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問道。
“美人師傅,你原本是不是昨日就該啟程了?你是為了等我出來見我一面,才又延期了一日嗎?”
美人師傅笑了笑說道。
“不光是我耽擱了一日,大皇女也耽擱了一日,她要確保你安然無恙才肯離開京城,因此所有的計劃都往后擱置了一天,不過這對大皇女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事。”
丁倩倩有一些詫異,沒料到大皇女對自己如此重視,按理說她只需派個手下交代完她的意思便可啟程離京了,那府尹又怎么可能真的違背她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