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玉似乎還想要說什么,丁倩倩連忙打住他,一再強調(diào)自己在王弘致的院子住得格外的好,格外的順心,并且暫時還沒有要接管產(chǎn)業(yè)的意思。
既然自家妻主都這么說了,柳玉自然也不好強人所難,他雖心有些不甘,又對丁倩倩滿是留戀,可終究還是不忍心強迫她。
柳玉站起來,輕聲說道。
“既然這樣,那妻主就在這里多住一段時間吧,若是什么時候想回來了,隨時通知我,我必會差遣人過來接你。”
丁倩倩應聲道。
“知道知道,放心吧!”
一旁的柳陽澤和柳子曜原本還想再說什么,見到自家已經(jīng)兄弟如此表態(tài),也不好多說站起來拱手就離開了。
王弘致此時終于松了口氣。
那些人這一趟過來,明面上是想與他商議那被通緝的小兄弟究竟要不要告發(fā)給官府的事情,但實則——是旁敲側(cè)擊想把自家妻主給要回去。
畢竟丁倩倩在王家院子里頭住的日子也不短了,按理說兩人并無任何名分,王弘致這樣把人扣著,其實是毫無立場的。
想到這里王弘致就是一通心煩。
偏偏讓柳家三兄弟個個都有名分,唯獨自己就沒有。
他只覺得心里憋了一股火,可終究找不到地方撒氣,只好忍在胸膛之中。
丁倩倩將柳家三兄弟都送走了,回頭去看,王弘致依然坐在原先的位置上,連姿態(tài)都沒有變分毫,他手中那茶杯里的湯茶早就已經(jīng)冷了。
丁倩倩想走近,順勢想與與王弘致緩和一下關系,便問他。
“要不要添一些新茶?”
可王弘致卻是站起來扭頭離開,根本就不看丁倩倩一眼。
丁倩倩說了一半的話哽在喉間,頗有一些尷尬,她沖上去拉住王弘致,終于忍無可忍地開口。
“你打算這么冷暴力待我到什么時候,咱們同在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偏偏要讓我看你的臉色,住得一點都不舒心。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搬回柳家院子里頭呢!”
卻不想,她這句話竟然觸動到了王弘致的痛點。
王弘致方才與柳家三兄弟糾纏那么久,無非是想將人留下。
可好不容易成功把人留下了,眼前這人卻嚷著要回柳家去住。
他站起來,只感覺自己聲音當中也帶著三分冷厲。
“既然你想回去住,那便走吧,寒舍簡陋,供不下你這尊大佛。”
說完王弘致拂袖離去,丁倩倩略微有些傻眼了。
她就這么看著王弘致極其冷淡地甩臉離開,只留給她一個淡漠的背影。
她不禁懷疑自己方才說出口的那句話……莫非真的……有些過分?
竟然讓王弘致生了這么大的氣?
她上前想與王弘致解釋什么,卻見對方早已消失在她的視野之中。
罷了罷了,看來今天王弘致是不會再理會自己了……
……
王弘致一路腳步飛快,走路都帶風。
等走出很遠,已站在外頭院子里了,卻見身后的丁倩倩并沒有追上來。
他裝作不經(jīng)意地在原地停頓了片刻,但身后的人遲遲不上來。
他若再繼續(xù)原地停留就顯得有些刻意了。
王弘致只覺得自己心里那口氣越發(fā)堵了,但終究不好發(fā)作,只能拂袖離開。
路過前頭院子的時候,一個婢女正在精心修剪花草,見到自家公子前來那婢女倒是很開心,抬頭就與他打招呼。
“公子你看,這院子里新栽了許多花,是不是比上回更漂亮一些?”
王弘致興致缺缺地看了一眼,毫無情緒波動地開口道。
“那幾株花兒都焉掉了,趕緊移出去吧,往后院子里只栽種一種花草就足夠,別弄得如此花哨,看著心煩。”
說完這話王弘致便離去。
那正在打理花草的婢女幾乎傻眼了。
上一次這院子里全都是枯草的時候,自家公子還夸過自己打理得不錯,眼下精心栽培了好幾種名貴的花種,怎么就得不了自家公子的青眼?
滿院子五彩斑斕爭奇斗艷挺好看的,竟讓她通通都移出去。
公子這是怎么了?
……
如今京城里頭人心惶惶。
上一次有人劫天牢又縱火之后,百姓已經(jīng)頗有怨言,而新任的調(diào)查官在接連幾天都搜不到嫌疑犯的情況下,將這城中一大半的人家都挨家挨戶地詢問過來。
雖然這相當于大海里撈針的排查也是一種破案的方法,但已經(jīng)是下下策了——這足以見官府對此毫無頭緒。
這也就罷了,偏偏昨日還鬧出有人當眾劫走了劫獄死囚犯并大鬧刑場。
如果說上一回事件還并不傷及無辜百姓,那么這一次事件則直接驚動了朝廷,不少士兵都受了傷,圍觀的百姓也受到了十足的驚嚇。
雖然大部分士兵都只是受了輕傷,百姓也不過是在人群中被擦了胳膊傷了腳,并未造成多么嚴重的人員傷亡。
但在這場事件之中,那個當場大鬧刑場、劫走死囚犯并且接應他們,將人在士兵眼皮底下運出城去的人——其不要命的大膽勇氣,和決斷的魄力,實在是讓朝廷都嘆為驚止。
朝廷立刻連夜加急下了三道詔書,命令新任調(diào)查官迅速將此事調(diào)查清楚,不然這頭頂?shù)臑跫喢本筒槐A耍?
仇銳思接到這三份加急的指令,氣得在屋子里頭跺腳,滿屋子的下屬只低著頭,見自己的上司發(fā)火卻也不敢多勸一句。
仇銳思來來回回,險些就要把這地板給跺穿了,他罵道。
“必然是那個還逃亡在外頭的通緝犯,除了他還有誰,一定就是他!那些人也就這么一個同伙落到了外頭,必然是他接應他們,又鬧了刑場,還暗中策劃將人弄出城去。”
說到這里,他憤憤地抬頭問道。
“那些逃出去的死囚犯有沒有追到?”
下屬冒了一滴冷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開口道。
“我們追出去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過了岔路口,那岔路有三道,我們分別派三隊士兵前去追蹤,但三隊士兵都沒有回來匯報過任何消息。”
“說了這么多,就是想告訴我人跟丟了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