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兄弟,并非是我院子里的打手,只是臨上馬車之前......”
說到這里,王弘致停頓了一下,并未提起丁倩倩那胡鬧的行為,只是將此事一筆帶過。
“他是臨出發之前剛上的馬車,那小兄弟,是我在回京城的路上半道結識的,是隨他家大哥來京城里頭做生意的。”
“王公子可知那小兄弟現在住在哪里?落腳在什么客棧?我們幾個兄弟想去尋他一趟。”
王弘致何其聰明的人,他立刻就察覺出了這其中的意思。
“幾位是懷疑這小兄弟有秘密瞞著你們,并未同你們說實話嗎?”
柳玉想了想,開口道。
“眼下還不能篤定,只是覺得那小兄弟未必把話說全了,里頭似乎有些邏輯還對不上,我們也不過是——想去再了解一下昨日的情況,或許能找到救出妻主的線索也說不定。”
王弘致抬手示意了一下管家,管家立刻恭恭敬敬地找了一趟下人,接著取了紙筆,將丁倩倩的落腳的客棧地址在紙上寫了一通。
老五接過這紙,正想要向王弘致告辭,他忽然補充一句。
“那小兄弟或許有秘密在身,但并不是個壞人,他不會有意害我,更不會想要害妻主。”
王弘致其實是知道那小兄弟有秘密的,他在路上將他試探了一番,言語之間丁倩倩露出來的破綻很多。
他甚至一度朝著更加荒謬的方向去調查,還懷疑他是否與自己的妻主有什么千絲萬縷的關系?
直到那些綁匪帶著妻主本人出現在他面前,他那些荒謬的關于那小兄弟是女扮男裝的念頭總算放了下來。
但人人都有秘密,這不足為奇,他相信這小兄弟不會有害人之心。
柳玉聽到王弘致這么說,沉吟了片刻開口道。
“王公子看人向來很準,你這番話我會牢記在心的。”
三個兄弟告辭,朝著那客棧的位置走去。
......
丁倩倩跟著上官晏安一路到了一家酒館。
酒館極其偏僻,正門大概只有一扇孤零零的門容許兩人通過,左右兩邊則各是繁華的大場子。
若從它正門路過,壓根兒就不會注意到有這么一家小店。
上官晏安從這扇小門里頭推門而入。
酒館里頭裝潢隨意,光線昏暗,角落里三三兩兩聚集著幾個喝酒的人,丁倩倩大致看了一眼,就明白這家酒館生意必然不咋地,選在此處談重要的事情,也可以避免被旁人卻聽到機密。
丁倩倩隨著上官晏安在角落一處坐下來。
從這個位置能一眼掃到大堂里的所有人。
任何人的進出走動都逃離不出他們的視線。他們的位置這幾乎是能監視全場的絕佳位置。
坐下之后,上官晏安面無表情的開口。
“美酒雖好,卻不能貪杯。”
對頭那幾個人,一口把碗里的酒喝盡,又從壇子里面倒出了一碗。
“忘形到爾汝,痛飲真吾師。”
幾人在桌上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各自點了點頭。
丁倩倩知道方才就是對暗號對上了,眼下應該就可以談正事兒了。
這一桌子的線人,也都有各自的身份。
上官晏安將桌上的幾人,介紹給丁倩倩。
“這幾個都是我們安插在京城的兄弟,這個是胖子,他最擅長情報,我們所有的消息幾乎都是他給的。”
丁倩倩看向那圓滾滾的,坐著如彌勒佛一般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上官晏安又指了指,另一邊的人。
“這個是老酒鬼,他擅長謀劃路線,破解機關,我們這次行動大多都是他策劃的。”
丁倩倩看了一眼那瘦骨嶙峋的滿身酒氣的人,不由嘴角微微抽搐著。
要是在大街上見到他,她還真當對方是個常年都醒不過來的酒鬼,誰能看出他竟是深藏真本事的高人?
果然人不能以貌取人,這小酒館里頭聚集的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但背地里,人人或許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將桌上的一圈人介紹給丁倩倩之后,上官晏安便開始與這些人聊起了正事。
那老酒鬼把一碗酒喝盡了,壓低聲音開口道。
“這幾天我都打探清楚了,這天牢也不是什么密不透風的地方,待會兒我給你們每人一塊腰牌,你們帶著這腰牌,再喬裝打扮一番,裝成那天牢里頭的獄卒跟著我進去。”
丁倩倩環顧四周,問了一句。
“這個辦法穩妥嗎?這些獄卒之間必定也相互認識,突然出現這么多新面孔,人家會不會起懷疑?”
“所以,我們還有另一個方案……”
那老酒鬼再喝了一杯酒,瞇了瞇眼睛,悠長地吐出一口酒氣,仿佛是在欣賞著美酒的滋味,光看他這模樣誰都無法想象出,他此刻談論的是正兒八經要殺頭的事情。
“另一個方案就是——若是到時候被戳穿引起懷疑,我們之間就撕破臉皮,當場殺進去。那些獄卒加起來也不過幾十個人,咱們一人以一挑十,打進去綽綽有余!”
其余坐在桌子邊上幾個人,默默地點了頭,像是把他這話聽進去了。
只有丁倩倩一人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她還當著老酒鬼多么具有策劃能力,可以如何部署一個機密的計劃。
結果沒想到到頭來竟然這么簡單粗暴,直接打進去就行了。
這下丁倩倩就搓了搓手,有些緊張地問道。
“咱們就沒有什么別的辦法了,比如來一些更加巧妙的?”
那老酒鬼低下頭也問道。
“你有什么巧妙的辦法?”
丁倩倩順勢就提出了她心中的想法。
“比如說我們在底下挖個地道,通過彎彎曲曲的隧道進去將人劫出來?或者那關押囚犯的地方有沒有類似天窗的口子?我們弄一些奇門遁甲,順著這些天窗,將那窗戶的欄桿撥下來,然后把人帶出來。”
說到這,丁倩倩又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
“要不然,也可以弄一些高科技的,比方弄些讓可以人假死的藥物送進去,接著在里頭大喊那囚犯死了,讓那些獄卒慌慌張張地把人抬出來,抬出來之后我們外頭的人順勢接應來個金蟬脫殼,換上一個死囚犯,再把真人帶出來,一路沿著我們既定好的路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