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訓練的量實在有些過分,以至丁倩倩晚上躺下的時候都覺得腰酸胳膊疼。
她試著卷起自己的衣袖,看了看胳膊上好幾道都是淤青。
有些是在與他人對試比武的時候被別人的兵器給砸到了;有些是自己不小心摔傷了,還有剩下那幾個則是上官晏安用戒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丁倩倩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傷口,不由得倒吸口冷氣,看著雖然不嚴重,可一碰到卻還是真的很疼。
她默默地把衣袖放下來,側了個身睡覺,避開自己的傷口。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輕微的響動,有人推門而入,并未發出太大的動靜。
丁倩倩抬頭,發現站在自己旁邊的人是上官晏安。
上官晏安在黑暗中靜靜地看了她片刻,在她床邊放下了兩瓶金瘡藥。
他原本以為丁倩倩此刻是睡著的,放下-藥之后便打算離開,但丁倩倩的聲音卻從身后傳過來。
“謝謝。”
上官晏安轉身離開的身影微微頓住,沉默半晌這才開口。
“不必謝,好好把傷養好。”
眼看他就要出門了,丁倩倩也忍不住,又多了問一句。
“教官,我可以問一下,為什么這些天來你對我的要求反而比以往更嚴格?”
上官晏安站在門口回過身來,黑暗之中,只覺得男人的神情比白日里似乎更柔和了幾分。
他溫聲開口道。
“我說過,我不希望自己的夫人被別人揍得鼻青臉腫。”
丁倩倩心里翻了個白眼,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其中一大半或許都是跟上官晏安對陣的時候留下的。
是啊,這個男人倒是不希望她被別人揍得鼻青臉腫,可他自己上手,也毫不留情!
丁倩倩想了想,說道。
“教官,如果我在最后考核的時候,被淘汰下來……那么往后,我也不需要再面臨這種身手比試了吧,雖然我的身手比不上你,可是到了外頭我這點功夫自保也是足夠的了。”
丁倩倩話里話外都是在暗示上官晏安,自己很有可能在考核中被淘汰下來,那之后她反正是無業游民一個,身手好不好也無所謂了。
說這話的本意是希望上官晏安不要在她身上寄予太高的厚望,也別如此嚴苛的要求她。
可上官晏安在黑暗中沉默片刻,卻開口道。
“若你往后經歷危險,我未必能隨時在你身邊,只有學好功夫才可以保護你自己。”說著他抬腳離開,剛剛踏出門檻的時候,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回過頭來說道。
“明日的訓練繼續,我不會因為你受了傷就手下留情。”
丁倩倩頗有些無奈,點點頭道。
“知道了,教官,我會好好把傷養好,明日再跟你對練。”
一連好幾天,丁倩倩在上官晏安手里,經歷了極其嚴苛的訓練……
她其實有些想不通,上官晏安為何要如此悉心栽她?
但轉念一想,她覺得或許是,上官晏安覺得自己的夫人若是功夫不太行,會丟自己的面子。
把丁倩倩訓練好了,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給他臉上增光吧!
這一日丁倩倩正在訓練著,外頭卻傳來消息,說是王上想見她,讓她過去一趟。丁倩倩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趕去宮殿面見皇上。
這才走了兩步,那個傳諭旨的人又開口道。
“王上說了,上官晏安先生也一同前去。”
丁倩倩有些奇怪地看了眼上官晏安,上官晏安微微蹙眉,雙手攏在袖子中,似乎也對這個舉止感到不解。
王上為什么會心血來潮,同時招兩人前往?
丁倩倩思考了一會兒,沒思考出個所以然,干脆也就不多想了,等直接見到王上或許就會有個答案。
等兩人趕到宮殿之后,丁倩倩發現在王上的身邊還站著花兒公主。
花兒公主滿臉的春風得意,又換了一件金色的華服,兩只袖口都點綴著用金邊和黑線繡成的大鳳凰,看上去很是一派雍容華貴的模樣。
丁倩倩本能地覺得自己這一趟過來不會是什么好事。
她光是看到花兒公主臉上這幸災樂禍的神情,就能猜測到,今天這場面十有八九,就是花兒公主在背地里安排的。
丁倩倩和上官晏安兩人雙雙行禮,站在原地。
王上的心情似乎也是不錯的模樣,與兩人寒暄了一些日常,又過問了些訓練營里的進度……
在王上與他們二人聊得差不多之后,花兒公主施施然地上前,旁敲側擊地問起了兩人新婚的狀況。
“上官先生,你們二人新婚之前,我才拿了你們的生辰八字,找人好好合計了一番。那合八字的老學者說,上官先生這生辰八字里還帶著一些兇險,這兇險需得有妻妾才能鎮得住!”
花兒公主臉上笑盈盈的,一本正經地開始胡說八道。
她確實有拿過兩人的生辰八字去合計,但是有王上指婚在前,這合八字也不過是個走形式罷了。
占卜之人必定會說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婚事又是如何如何的圓滿。
只是如今,花兒打定主意要拿著生辰八字做文章,干脆就睜眼說瞎話,把上官晏安的命途說得如何如何兇險。
“聽到這話,我就有些著急了,便問那先生,如何才能鎮住上官先生身上的兇險,人家告訴我,若是有妻有妾,有宅有屋,將這日子安定下來,上官先生身上這命途自然而然就化解了!但這里頭人家也說了,既是妻妾成群,必定要有妻又有妾,光是一個妻子則是不夠的,指不定鎮壓不住這命途里的兇險了……”
丁倩倩聽到這里,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這花兒公主真是有說書的天分,三言兩語就編了一個如此冠冕堂皇的故事。
雖然仔細推敲,里面有許多細節都無法成立,可是這并不妨礙花兒面不改色地將接下來的話又繼續說下去。
“上官晏安先生是我國的棟梁,若是你有什么不測,那手底下許多人怕是都找不到主心骨了。因此我也是為著你們這兩位新人考慮,畢竟只有夫君的命途好了,這做妻子的才能自然而然也跟著好,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