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處,聽書的眾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們不禁感嘆,紛紛議論道。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這曲水閣的大當家果真是個能人,僅靠這些細枝末節就將這件事情的真相調查出來。”
“這是自然,聽說這曲水閣的大當家以前還曾當過捕快,捉拿過全縣城一個神出鬼沒的江洋大盜……”
“這下陸新都的嫌疑洗清了,事情總算能步入正軌了……”
又有一些人問道。
“可是,那個人究竟為何要陷害陸新都?又讓新竹在眾人面前出丑?”
有知情的人解釋道。
“這件事的背后若是牽扯起來,那影響便廣泛了。大當家的將那人當場捉了之后,直接就送去給紅袖樓,那人當場就在門口-交代了,出銀子讓他做這件事的,竟是紅袖樓的另外一個招牌。”
事情真相的背后竟隱藏著如此不堪的內幕,有人驚嘆道。
“原來這件事的背后另有其人!竟是那紅袖樓的招牌平日嫉妒新竹的人氣,這才想趁著他此次比賽,讓他當眾出一個大丑。”
當事情的前因后果脈絡都理清了之后,眾人嘖嘖驚嘆。
那幾個選秀郎君背后盡有這么深的水之外,也紛紛感嘆丁倩倩是個細致入微之人。
隨著這件事情告一個段落,丁倩倩再度在京城中小小的打響了自己的名氣。
某一天,丁倩倩經過一家面館,想去里頭吃一碗面的時候,就聽里頭的說書先生在講自己是如何智捉賊人,弄清事情的真相,還陸新都一個清白。
對丁倩倩而言,原本不過是件平平淡淡的事。
卻硬是被這說書先生添油加醋,說出了幾分詭異重重的懸案之感。
……而自己則成為這懸案背后,撥絲抽繭的破案人。
丁倩倩不由感慨。
如今的說書先生當真是沒什么題材,竟然能把此事都翻來覆去當作素材。
此事結束之后,新竹提著禮物來見丁倩倩,感謝丁倩倩為他找出真正的幕后陷害他的人。
新竹走了之后,陸新都走了進來。
之前新竹拎著禮物,那是一通寒暄的熱鬧,可陸新都一進來氣氛整個就冷場了。
那張萬年不變的面癱臉,在這屋子門外佇立半天,最終只憋出兩個字。
“謝謝。”
丁倩倩嘴角抽搐。
她自然知道陸新都是感激她替他解釋清楚了身上的嫌疑。
可是從他口中說出這句謝謝,怎么聽著就有種別扭感……
丁倩倩先開口。
“你不必謝我,我只是把事情的真想給挖掘出來而已,說起來你作為被人借刀殺人的那一把刀,才是真正的委屈。”
陸新都點點頭,就這么默不作聲,又轉身走了。
丁倩倩:“……???”
丁倩倩看著他的背影,實在覺得難以消化。
特意跑過來到她這兒說一聲謝謝,轉身又離開,除此之外竟然就沒有多余的話?
我剛才不過客氣地推辭兩句,你就當真了,然后就走了???
此人難怪會被人挑選成為那一把借刀殺人的利器!
實在是因為這是一個再合適不過的人選啊!那一副天生面癱的臉,再加上后天口拙,被人誣陷殺人放火恐怕都無法替自己澄清一個字。
興許是感受到了丁倩倩一直注視著他的目光,陸新都一直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什么又轉過身來。
兩人之間已經隔些許的距離,陸新都站在那定定的問一句。
“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么?”
丁倩倩輕輕咳嗽一聲。
“你說什么?”
陸新都依舊是面無表情,淡淡地說道。
“從古至今都是禮尚往來,你幫了我這么一個大忙,但我卻不知道你希望得到什么回報,既如此,你不妨直接告訴我,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么?”
丁倩倩沒有見過如此直接的人,竟就這么愣住了。
兩人面面相覷,四目相對。
空氣在其中慢慢的流淌著,氣氛不可謂不尷尬。
丁倩倩緩慢回答道。
“我暫時還沒想好我想要什么。”
“要不等你想好了告訴我便是。”
陸新都回答得很是生硬,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正兒八經的感謝。
“只要是我身上能拿得出來的我絕不推辭。”
丁倩倩點點頭,此刻也只好先應承下來。
“那好吧,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言下之意是陸新都的這份人情可以先欠著,不必太有愧疚感。
轉眼,明日就是書畫這場的比試了。
先前兩場丁倩倩都是在當日開放入場券,讓大家在門口等待依次進場。
但因為兩場過后,在京城中反響不錯,許多人都上趕著想來看這第三場比試。
為了防止一開門就看到前面排到三條街外的巨大人流,丁倩倩決定,在比賽前日,就把入場券售出,避免了大家大清早過來排隊,還要為誰插隊、誰不遵守規則,而打得頭破血流的事發生。
那些未得到入場券的,也不必太過沮喪。
還有最后兩成的券是在比賽當日發放,只要提早來排隊也可以進入場內。
這樣的規則,也只有在今年這場花魁大比中能見到。
往年通常都是花樓們忙不迭地邀請客人過來參賽,從未見到客人們為了拿到入場券,而如此迫切想花掉手里銀子的事情。
這足以證明丁倩倩今年舉辦的這一場花魁大賽是多么的成功。
今日賣掉了大部分的入場券,丁倩倩回到后臺,數算著銀子,一旁的老七幫著記賬入冊。
丁倩倩問老七。
“咱們今日收了多少錢?”
老七撥弄著算盤,蹙了蹙眉,開口道。
“本來場內可做一百個觀者,自那日咱們把一樓大堂重新擺弄了一番之后,便可容納一百五十個觀者。每張入場券是一兩銀子,如此便可賺一百五十兩,去掉那一日要用的酒水,還有幾個小郎君們身上的服飾道具,筆墨,宣紙等等費用外,我們這一場下來總計能賺個......”
老七把算盤撥得叮當響。
不得不說他撥弄算盤的時候,竟真有種與生俱來的守財奴的氣質。
“最后大概能賺個六十兩銀子,這其中再去掉這幾日,給各位小郎君們提供的吃穿用度還有打雜手下的費用,大約還剩個三十兩銀子。這剩下的三十兩銀子里面,再去掉給這些小郎君們請老師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