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頭,那兩個媽媽正在低聲議論著。
“我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安,這新買來的貨色,說話做事樣樣不行,脾氣還倔強的很,若在里面奮力反抗,弄傷了客人可怎么辦?”
另一個媽媽,仔細想了想,也覺得此事做得不太妥當。
只怪當時看丁倩倩出手太高,小費給的足,這才把那新來的貨色給推了出去。
“事情雖做得不太妥當,可這要求畢竟也是讓客人先提出來,她竟然喜歡這頭一天來的新貨,咱們照她的要求做了,真出了什么事兒,總不能全怪我們吧。”
另一個說。
“我看我們還是聽聽那頭的動靜,若真鬧得太大,也進去調和一下事態,雖然是客人這般要求,可若事情搞砸了,咱們也不得擔風險。”
兩人正就這么說著話,那個房間便傳出了動靜。
那兩個媽媽臉色一變,果然是怕什么,來什么!
這才剛剛擔心那頭出事,那果真就鬧了個大動靜。
房間里鬧出動靜來的時候,門口端著盤子正經過的小廝被嚇了一跳。
那小廝沒見過這般大的場面,慌慌張張跑來向兩個媽媽報告。
“你們倆過去看看吧,那里頭客人似乎發怒了。”
那兩個媽媽嘆息一口氣,心里忙不迭的后悔。
早知如此,就不把新人給塞進去了。
這不,果真弄得客人不快。
兩人急急忙忙前去查看情況,推門而入的時候,正看到丁倩倩在里頭摔盤子。
丁倩倩看上去似乎怒氣沖沖,臉上也掛了彩,頗有幾分狼狽。
桌子上的酒水似乎是被人一把掀翻在地,其中一個杯子還轱轆在地上滾了兩圈。上好的普洱茶全都被潑在了地上。
再環顧一圈,這房間里似乎還有幾分打斗的痕跡。
丁倩倩看到這二人來,怒火更旺。
“你們都是怎么管教自己手底下的人!”
兩個老-鴇立刻上前帶著笑臉詢問。
“客人究竟是出什么事兒了?”
其中一個眼睛很尖,看了看那旁默不作聲的柳玉,又看了看丁倩倩臉上掛著的彩。心想,莫不是這新來的貨色奮力掙扎,真把客人給弄傷了。
丁倩倩指著自己掛彩的臉,鼻子眼睛上青腫了一片。
“老娘是過來喝酒享樂的,不是來當孫子的,我掏了這么多錢,竟還得被人揍成這樣,你們紅袖樓的人當真是脾氣大!”
丁倩倩一副十分怨憤的樣子。
“你們真是店大欺客呀!這種服務態度,當真是想誠心開門做生意嗎?”
那幾位老-鴇,看了看情形,上前勸解。
“客人我們都說了,這人是第一天剛來,也未經我們調教過。”
“你們這話是什么意思?竟是不認賬了是吧?”
丁倩倩又是揚手,再度摔碎了一個盤子。
瓷器清脆的碎裂聲傳過來,那老-鴇心里一緊,有些緊張。
丁倩倩心里卻比她更緊張。
她一邊在面上維持發怒的模樣,一邊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地上碎成片的瓷器。
哎呀,這得多少錢呀......
自己今天這般作孽,把這么好的東西通通給一把砸碎。
這些若是放到典當鋪里去買,能賣個多少錢?
老七看自家妻主在這演技發揮的關鍵時刻,竟然心疼起了這些道具。
他立刻一個眼神倒飛過去,同時輕咳一聲開口。
“兩位媽媽有所不知,方才你們這紅袖樓的小郎君,竟要出手拿著杯盤的碎瓷片,撲過來割我家妻主的喉嚨。”
一聽到是方才發生的情形竟然這么嚴重,兩位媽媽面上猶豫起來,這不該吧?
她們又細細打量了下柳玉,覺得這個小郎君,瘦瘦弱弱,如根枯折的稻草一般。
與他說句話,他都半天提不起勁來。
就這小身板,這憔悴的身形,竟然還有余力拿起碎的瓷盤,用那碎片去刺傷別人嗎?
她們再轉頭看一眼丁倩倩。
覺得這娘子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怎么看都是個魁梧之人,兩相比較......
見那兩個媽媽已經開始在心里分析起來,老七立刻打斷她們的思緒。
“你們這小郎君,想刺傷我家主子不成,結果轉頭就把碎瓷片割在自己脖子上要尋死覓活,還好是我死活攔了下來,又把他手里的碎瓷片奪走,否則你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具死尸了。這件事情,你們紅袖樓必定得給我們個說法。”
兩位媽媽沒料到,這柳玉竟然是如此倔強不屈服的角色,還鬧到要自盡的地步。眼看丁倩倩與老七愈加咄咄逼人,門外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
今晚紅袖樓的生意原本不錯,聽到這動靜許多客人都紛紛趕過來,湊在門口。
她們二人一尋思,這件事傳出去,畢竟對紅袖樓的名聲是一個大損害。
若讓其他客人知道自家調教出來的小郎君,竟然要跟客人同歸于盡。
這......
興許是為了盡快解決此事,別再惹的眾人口舌,兩位開口,希望跟丁倩倩商量出個辦法。
“此事既然已經發生,不知小娘子希望如何解決?要不咱們紅袖樓理賠給兩位貴客一些銀子,算作是彌補。”
老七冷哼了一聲。
“我們險些命喪于此,這是賠點銀子就能解決的嗎?”
丁倩倩配合著老七的演技,揚手,又是要砸一個瓷盤,裝作自己對這個說法憤憤不平的樣子。
那兩個媽媽立刻制止丁倩倩,聲音也哀求了幾分,其中一個道。
“凡事總有解決的法子,兩個客人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來,只要我們能做到,必定傾力而為。”
她們看丁倩倩一副不愿善罷甘休的模樣,心里早已暗暗咬牙。
不知道這回又要賠出去多少銀子。
若是客人再難纏一些一些獅子大開口,她們紅袖樓恐怕要掉好大一塊肉。
等了半晌卻沒想到……
對面的丁倩倩只是用手指了一下角落里那默不作聲的小郎君。
“此事的解決辦法很簡單,把他交給我便可。”
二人都愣了一下,其中一人問道。
“當真只是把人交出去便可以,小娘子不需要什么賠償嗎?”
她們覺得這要求也太過簡單了一些,與她們料想中的獅子大開口的情景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