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立刻匆匆奔上去,拐過那老伯伯的位置,發(fā)現(xiàn)前面是個分叉路口。
“老伯伯,那人去哪兒了?”
“哼,那人連我三五個銅板錢都要扣,我哪有閑心思管她??遇到這種人真是晦氣,我趕緊收攤回家吧。”
幾個白銀幫的人一咬牙,一撥人往左邊岔路口去,另一撥人往右邊岔路口窮追不舍。
此刻的丁倩倩早已跑得如同一陣旋風(fēng)。
她快速拐過了幾個岔路口,卯足勁兒想要奔到鬧市去。
到了人多的地方,興許她還能逃過此劫。
但這一處小巷形勢復(fù)雜,丁倩倩路摸的不熟,拐了沒幾下,自己也把自己繞暈在里面。
而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顯然是后面那幫人追上來了。
丁倩倩環(huán)顧四周,私下沒有躲避的地方,而自己體力耗盡,光跑下去早晚會被追上。
她急中生智,瞄準了一家院子里的墻修的東倒西歪,角落里還有一個狗洞。
“算了,形勢逼人,先別顧什么形象了。”
丁倩倩一貓腰,就從狗洞鉆過,爬進了人家的院子里。
一進入到院子這一頭,她立刻從旁邊堆了一些亂糟糟的石塊堵住這個狗洞。
幸虧這家主人把墻修的很是粗糙,眼下石頭堵住那狗洞,看上去與其他七歪八倒的磚塊石頭,融合成一體,倒是也分不出彼此。
丁倩倩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腳步聲,很快聽到那群白銀幫的小混混從院子前跑過,但他們顯然誰都沒發(fā)現(xiàn)這個異常。
腳步聲匆匆的來,又匆匆的去了,很快消失在巷子口。
丁倩倩松了一口氣。
她不由得慶幸這家主人窮困潦倒,連院子墻破了都沒修,這才讓她逃過一劫。
她拍拍身上衣服的塵土,打算再等待一時半會兒,徹底安全了再出去。
等待的過程太無聊,她干脆打量起這個環(huán)境。
沒想到,丁倩倩一轉(zhuǎn)頭,卻看到了一幅了不得的畫面。
丁倩倩發(fā)現(xiàn)這個院子的主人竟然是一個神神叨叨的男人。
這男人一副書生打扮,穿一些破破舊舊的衣衫,此刻正從院子左邊指手畫腳走到右邊,接著又從右邊神神叨叨走到左邊,口中念念有詞,就好像是在沉在自我的內(nèi)心世界走不出來了一般。
丁倩倩從院子里鉆進去,鬧了這么大一個動靜,搞了半天竟然沒驚動這個神神叨叨的書生。
她干脆就站在一旁,仔細觀察這個書生想要干嘛。
就見這個男人走著走著,忽然雙手抱臂,露出一副含羞帶臊的模樣,輕聲開口道:“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奴婢終究也是正經(jīng)人家出身……”
接著他的臉色忽然一轉(zhuǎn),眼神陡然一凜厲,雙手叉腰,指著前方空氣。
“再與我啰嗦,我就叫人把你發(fā)賣了去!看上了,你那是你的運氣,如果你依然不肯從了我……我就告訴主母,說這次花瓶是你打碎的!”
接著他臉色陡然一轉(zhuǎn),立刻又變成了羞羞澀澀的模樣,眼神氤氳纏繞,就仿佛要有淚水滴落下來.
“奴婢只求一個安身立命之所,還請高抬貴手……”
接著那書生又是雙手一叉腰。
“高抬貴手?那就要看你表現(xiàn)如何,能不能得我的意了!”
丁倩倩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什么?
她是見到了一個精神分裂癥病人嗎?
此刻那人一人分飾兩角,竟然在這個院子里上演了一出奧斯卡大戲。
丁倩倩起先是驚訝詫異,接著又是好奇,又欣賞了片刻,竟然漸漸投入了進去,順著那書生的角色扮演開始理出這個劇情走向。
漸漸,她就明白這書生所講述的故事是咋樣的。
原來是一個悍娘子想要對自家的家養(yǎng)奴霸王硬上弓。
兩人正在這花園里糾纏不清,到最后,那奴婢終究還是從了,半推半就,就被主人娘子拉入了一處小庭院之下。
那書生隨意拐了個彎,繞到院子里一棵柳樹后面,就把這個場景當成是涼亭之下。
接著書生開始扭扭捏捏的嗯哼了起來,嘴上絮絮叨叨說著:“不要,不要,不要……”
接著他又眼泛精光:“趕緊的,快點從了我吧,這里人少,辦完事兒就行了……”
接著他又是哼哼叨叨的:“不要……不要……”
隨后,那書生在丁倩倩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右手反向纏繞著自己的左邊肋骨,左手反向纏繞右邊,雙手把自己緊緊抱著,竟然就開始上引起了激-情的大戲份。
就這么演著演著,到了某個時刻,這書生就好像是由看不見的導(dǎo)演喊了一聲NG一樣。
那書生忽然就停下,站在柳樹下,恢復(fù)一派思考的模樣。
他托著下巴,琢磨了片刻,點點頭。
“不錯不錯,這一出戲很好,簡直就是集大家之成。”
接著書生跑回自己院子另一邊的露天書桌上,研磨,用毛筆蘸上飽滿的墨汁,刷刷兩下,就是一幅畫揮灑而成。
丁倩倩始終停留在大腦空白的狀態(tài)下,也不知道就這么站了多久,直到那書生畫完畫,抬頭一看,竟發(fā)現(xiàn)角落里多了個人。
精神病患者的精神世界果然就與常人不一樣。
尋常人看到院子里多出這樣一個人必然一驚一乍,可書生卻只是淡然點點頭,就像是尋常老友一般,把丁倩倩招呼過來。
“這位朋友,你在場正好,趕緊來看一下我的最新畫作,此作一出,必定震驚全場。”
丁倩倩又一次目瞪口呆。
她看了看自己身后的磚墻,心想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究竟是從哪兒進來的嗎?
難道你就不知道你家里的安保措施已經(jīng)到了誰想進就能進的地步了嗎?
但大概是被這個書生此刻的淡然氣質(zhì)所感染,丁倩倩走過去,站到精神患者的身旁,忘記了自己原本要質(zhì)問什么。
“這位朋友,你替我看看我剛畫好這幅畫如何。”
說著,他把手里的畫端給丁倩倩。
丁倩倩掃了一眼,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頭頂!
她還當這書生畫的是什么名家大作,原來竟然是不入流的……春宮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