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幫我復印一下這些文件,這都是這一季度的報表,麻煩你啦。”部門的彤姐將文件交給她,難得地沒像以前那樣,對她呼來喝去的,甩臉色。
“好的,我待會給你送去。”
廉矜文突然覺得,以前或許是她一來就進了核心項目組,還擔任了重要的職位,因此許多同事都對她很不服氣,卻又敢怒不敢言,現在個個對她都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態度。
嘴角不由浮上一層苦笑,看來能力還是很重要的,至少能讓人心服口服,廉矜文覺得或許這樣的選擇是對的,只是相對來說會辛苦一些,但她相信努力總會有匯報,比起一來就被放在重要位置,她還是腳踏實地,一步一步走上那個位置比較好。
前幾日,廉矜文絲毫沒有覺察到身體有什么不對勁,可近來她常常感覺到身體很疲憊,而且胃口極不好,偶爾還會反胃惡心,想起醫生交代的事情,廉矜文眼眸里布滿哀愁。
“嘔……”
早餐才吃了幾口,廉矜文便捂著嘴往衛生間跑去,彎下腰吐了一會兒,可是除了一些清水什么都沒有,她已經連續幾天沒怎么好好吃飯,每次吃了都吐。
張姐見她臉色蒼白,眼圈發黑,不由擔憂地問道:“夫人,您怎么了?腸胃不舒服嗎?我找林醫生來給您看看。”
打開水龍頭,廉矜文洗了洗手,抬眼看著鏡子里女子面容憔悴,眼底發青,她有些無精打采地回道:“沒事,可能是昨晚受涼了吧,不礙事的。”
“可是……”
“沒事,我要去上班了。”看著張姐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廉矜文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故作輕松地朝著她笑了笑,表示不用擔心。
看著廉矜文拿著包出了門,張姐面對著桌子上幾乎原封不動的早餐,眉頭緊皺著,眼里滿是擔憂之色。
走出了別墅,廉矜文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眉間怎么也抹不去的一絲憂愁,她發覺現在身體的情況越來越差了,而且經常孕吐,這樣下去勢必會對正常生活造成影響,讓人懷疑。
廉矜文目光柔和地掠過小腹位置,伸手摸了摸,喃喃道:“寶寶,你乖一點啊,媽媽還要工作。”
然而現在懷孕不過三四周,未來怎么瞞的下去呢,坐在車子里發了會呆,隨后她才啟動了車子,前路未知,廉矜文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苦悶。
到了公司,廉矜文腳步匆匆地往樓上走去,現在正是早上上班時期,電梯外狹窄的走廊擁堵了一堆人,都趕著上班,連點縫隙都插不進去。
放在以前,廉矜文這會也早跟著擠過去了,畢竟沒人想要遲到,可是現在她看了眼電梯口,猶疑了一下往后退了幾步,怕擁擠的人群撞到她,畢竟她現在不能只顧著自己了。
電梯外吵吵嚷嚷的,吵鬧中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翟總早。”隨后人群便立刻停止了擁擠,走廊內頓時鴉雀無聲,都恭敬地讓出了一條道路。
廉矜文抬頭,便看見翟邱臨從遠處走來,身后還跟著一眾高管,身材挺拔,雙腿筆直修長,臉上神情淡漠,帥氣的五官冷酷,性感的薄唇緊抿,深邃的眼眸內似藏匿著銳利的光芒,氣場強大,看起來倒是衣冠楚楚,無愧外界對他的評價。
看著這樣人模人樣的翟邱臨,廉矜文不由撇了撇嘴,不過心里倒是覺得這樣的他更順眼一些,只要別總是和她過不去,就更順眼了。
心里正胡思亂想著,便發覺面前的籠罩著陰影,她抬頭,發現翟邱臨就站在她面前,不由驚愕地張了張嘴。
翟邱臨薄唇動了動,吐出兩個字,“進去。”
這時候總裁專屬電梯的門正好開了,翟邱臨朝著她揚了揚眉示意。
原本廉矜文以為他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會如同以往一樣視而不見,卻沒想到他居然開口,這是讓她和他一起乘坐總裁專屬電梯的意思,她驚得說不出話來。
見她還傻愣著,翟邱臨眉頭蹙了一下,眼里有了不耐煩,起身往電梯走去。
廉矜文回過神來,見他居然就這么走了,立刻叫著撲了過去,“等等,一起。”
若是不用遲到,那當然是極好的,外邊那么多人,到了辦公室八成是要遲到的,有專屬電梯不坐白不坐。
不過,讓她很奇怪的是,翟邱臨怎么會突然轉性。
“你們看見沒,總裁和夫人感情真好啊,好羨慕。”
“啊啊,剛剛總裁好霸氣。”
“誰說的總裁特別討厭夫人來著,還說兩人感情不和,這分明就是在秀恩愛嘛……”
電梯外目睹了全程的眾人,此刻嘰嘰喳喳地議論了起來,比之剛才更加的喧鬧了。
進了電梯之后,廉矜文就站在靠近電梯的位置,背對著翟邱臨而站,兩人都沒有說話,電梯內氣氛沉悶壓抑,特別是她感覺到身后那道銳利的視線。
就像是兩道X射線一般,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廉矜文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包。
廉矜文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電梯上的數字,終于到了她所在辦公室的樓層,這才吁出一口氣,臨走的時候,她偏過腦袋,視線停留在翟邱臨的腰際,沒有抬頭去看他的臉,輕聲道了謝,這才離開電梯。
“謝謝。”
翟邱臨眼眸幽深盯著廉矜文的背影,直到電梯門再次闔上,那抹嬌小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后。
兩人在一起生活了這么久,第一次他心底似乎對她沒有他想象之中的那么憎恨,甚至連這兩個道謝的字聽起來都分外地悅耳。
到了辦公室,廉矜文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境況下回過神來,雖然只是很小的一個舉動,甚至可以說是翟邱臨一時興起的舉動,卻讓她平靜的心底開始翻騰。
算了,不要想了,可能是翟邱臨剛剛在樓下是打算向她挑釁來著,或者是當著這么多員工的面做做樣子,畢竟翟董事長也偶爾回來公司,若是在聽說他們感情不和,肯定心情會不好的。
對于翟邱臨來說,虛情假意地和她演戲,他正好拿手。
不知道是懷孕的緣故,還是其他的原因,廉矜文只覺得站一會兒就腰酸腿疼,看著復印機里邊的資料文件,一張張地吐出來,她有些困倦地眨了眨眼睛。
“小文啊,你怎么啦,不舒服嗎?”同事見她坐在一邊,手撐著腦袋,神色懨懨的樣子,不由關心地詢問了一句。
抬頭看見是辦公室的何姐,廉矜文笑著回道:“沒事,昨晚沒休息好。何姐,資料已經整理好了,我這就給你拿過來。”
“你們這些年輕人吶,現在就喜歡熬夜,不過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老了那是肯定要后悔的,偏偏年輕人還不愛聽勸,你看看你這黑眼圈,我給你說啊,要趁早養生……”何姐看了眼她的臉色,開始喋喋不休地嘮叨起來了。
何姐的年紀其實也沒多大,四十出頭,保養得極好,臉蛋看上去和三十歲的差不多,細膩光滑,只是眼角的皺紋平添了歲月的痕跡,在辦公室她也是最講究生活習慣的,天天將養生掛在嘴邊。
廉矜文見她話題開了頭肯定又難收住了,于是笑了笑,將整理好的資料遞給她,“何姐啊,這些資料是要給組長看的吧,我剛剛看見陳組長回來進辦公室去了。”
何姐立刻‘哎呀’一聲拍了拍腦門,“你看我這記性,我得把這個給老陳拿去,回頭再和你說。”
看著何姐抱著資料,邁著小碎步進了陳組長的辦公室,廉矜文笑了笑,笑容里卻多了些苦澀。
中午吃飯的時候,廉矜文和同事一塊去了食堂。
明明肚子里很餓,可是看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廉矜文又沒有了一絲食欲,特別是食堂中不時飄過來的油膩的味道,她更是覺得胃里難受,翻江倒海一般。
勉強吃了幾口,更是難受,她捂了捂嘴巴,將翻涌上來的惡心強壓了下去,可是那種想吐的欲望仍舊很強烈。
“小文,你沒事吧,怎么不吃呢?不合胃口啊?”何姐見她對著飯菜一臉痛苦的樣子,關切地問了幾句。
“沒事……”
廉矜文搖了搖頭,話說了一半,卻突然站起來捂住嘴往衛生間跑去。
“嘔……”衛生間內,她再次將剛吃進去的食物吐得一干二凈,直到吐得只剩了清水,干嘔了幾聲,這才作罷。
廉矜文起身打開水龍頭,漱了漱口,感覺鏡子里她自己的臉色慘白中泛著青,有些自嘲地笑笑,大概她這模樣去演鬼,索性連妝都不用上了。
“小文,你不會是有了吧?”
何姐全程看在了眼里,有些狐疑地打量了她幾眼,突然開口說道。
她的話讓廉矜文心里咯噔一聲,但她很快鎮靜下來,臉上擠出一絲微笑來,故作輕松的說道:“不會吧,我最近是腸胃不好,吃點藥就好了。”
“真的沒有嗎?可是我看你這情況很像啊,我當初懷孕孕吐的時候也是這樣,真是一點飯都吃不下去,一吃就吐,而且還時常覺得困倦。”何姐眼神篤定,一副我是過來人要相信我的樣子。
“真的沒有,我沒打算現在要孩子,所以一直有做措施的。”廉矜文不太想談這件事,但見何姐執意堅持,只好胡編亂造了個讓人信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