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落盡,霧消散,憶花奴,空嗟嘆!兵戈鐵馬,半壁江山,一夜北風(fēng)催香殘。白頭殘妝,錦瑟流年,孤城祭紅顏。
楔子
“娘,你不要死。”
“奴兒,你已經(jīng)是大丫頭了,所以不可以這么依賴娘親記記得娘親的話,以后無論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哭泣,因為,小軒還小,你必須堅強!”
女子的聲音再也沒了以往的輕吟曼妙,每一個字都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鮮紅的血跡沿著她的唇角滴落到素白的衣衫上,很快便渲染開來,如同盛開的薔薇花,殷紅,卻帶著刺目的傷。
“嗯,奴兒不哭。”
小女孩使勁眨掉眼淚,盯著娘親的眼睛,咬著嘴唇使勁使勁地點頭。
愛憐地摸著小女孩的發(fā)絲,女子欣慰一笑,才一張口就連續(xù)嗆咳了幾口鮮血出來。
“娘——”
小女孩抓緊娘親的衣角驚惶失措,環(huán)顧四周,入眼的只有身后的漫天大火,凄厲的慘叫聲不斷從大火中傳出,她徒勞地抱緊女子漸冷的身軀,小小的身軀顫抖的厲害,卻死死咬著唇瓣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官兵斥罵突然在頭頂響起,緊接著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這個地洞雖然隱蔽,但是他們應(yīng)該會很快搜到這里。
女子顯然也聽到洞外的動靜,吃力地抓起小女孩的手快速說道:“奴兒娘親娘親現(xiàn)在說的話,你要一字一句聽清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太后獨攬政權(quán),勢力遍布天下,要找到你們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任那毒婦如何厲害,也不會猜想到你們會去她的眼皮子底下,帶著這個玉佩,去國舅府找顧太和,他看見此玉自然自然會安置你們”
“不,我要娘親,奴兒要和娘親在一起。”
“奴兒,不可以這么不懂事,你看看小軒,你還要保護(hù)他,記住娘親的話,你是懂事的孩子。”
“娘嗚嗚”小女孩抹一把眼淚,伸手接過瑩白潤澤的玉佩,剛觸到玉身便感覺到一陣溫軟之息,她淚眼汪汪地看著母親親,哽咽著點頭,將玉佩仔細(xì)放進(jìn)懷里收好。
“夫人,有官兵搜過來了,沒有時間了。”
一個蒼老的老婦人弓著身子從山洞那頭跑過來,老眼含淚滿是不忍,卻仍然用力掰開小女孩拽著母親衣角的手,將她往洞口拖。
“香奴兒,別忘記了夫人的話,您一定要活著出去,小少爺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奶娘,奶娘,你想辦法救救娘親我不走,我不走,娘親沒有死,我們不能撇下娘親,奶娘,奴兒求求你。”
小女孩稚嫩的嗓音已經(jīng)嘶啞,她抓著老婦的手瘋狂地?fù)u著,清澈的眼睛睜的老大,眼底亮著最后的一絲希望。
“香奴兒孩子”
奶娘哽咽將她往外拽,可女孩兒還是掙脫她的鉗制撲到少婦身上。
奶娘焦急地看向洞口,洞口處站著一個粉妝玉砌的小男孩兒,看起來不過三四歲的樣子,一雙眼睛美麗的像剔透的水晶,一眼看去有種特別的氣質(zhì),他乖乖地站在假山出口處,看著這陣勢竟然不哭不鬧,只是仰起小臉緊緊地盯著姐姐和娘親的身影,小小的影子似乎隨時都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夫人,官兵已經(jīng)搜過來了,這可怎么辦啊香奴兒,你聽話呀”奶娘抹著眼淚,卻拿這倔強的女孩兒一點辦法都沒有。
“奴兒!”
奄奄一息的女子,用盡最后的力氣抓住腹中插的匕首,一咬牙,血花四濺,尖銳的匕首硬生生從單薄纖細(xì)的身體里拔了出來,她忍著痛楚,卻仍然忍不住呻吟一聲,眼神凌厲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娘——”
女子將匕首舉到脖子前,眼神凄絕:“跟奶娘離開,快點!”
“娘娘”
匕首逼近肌膚,殷紅的血絲沿著少婦的脖子流出來。
“娘,不要!奴兒走,奴兒這就走嗚嗚娘”
小女孩拽著奶娘的手,一步一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