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衣服給他們穿上吧,著了涼更麻煩。”
丁晚說道,雖然她很不喜歡繡坊的衣服穿在這兩人身上。但一想到這兩人要是病了,他們還得花錢去治,她寧愿拿兩套衣服給他們。
其余幾人也沒什么意見,春兒和丁雨抬走了歡娘,李鐵蛋拖走了強子。屋里又安靜下來。
“如果強子也是內鬼,那么上次紫云緞被毀的事也就水落石出了。”
劉管事緩緩說到,雖然還是氣憤,但他已經慢慢平復好自己的心情。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他想得太簡單。
“嗯,那件事,應該就是強子和歡娘做的,至于為什么選擇紫云緞,很大的原因應該是我送給云兒的那件旗袍。”
丁晚覺得這件事的起因都跟她有關:留下歡娘的是她,送旗袍給趙云兒的也是她,真不知這是福還是禍。
“可是這強子是怎么把那些布料毀了呢?他沒有庫房的鑰匙啊!”
孫毅的問題也是最讓眾人疑惑的地方,沒有鑰匙的強子到底是怎么進的庫房,還神不知鬼不覺的毀掉了那么多布料。
“咱們還是等他們回來了再問吧。”
劉娘子給眾人倒了杯茶,說到
“嗯,咱們還是來討論一下接下來該怎么做吧。”
丁晚說著覺得自己的膝蓋有些疼,便抬手覆在上面,又繼續說到
“現在我們雖然綁架了歡娘和強子,但我總覺得繡坊里的內鬼不止他們兩個,尤其是這次的鬧事,歡娘只是繡娘,她到前院的鋪子里肯定會有人發現,強子也是,因此,把損壞的紫云緞賣給客人的絕對不是他們兩個。”
“所以,”
丁晚停頓了一下,喝了口水,說到
“咱們前院的鋪子里肯定也有趙有才或是陳富貴安插的人。而且,看著樣子,這人錦繡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丁晚的話讓劉管事再次陷入沉思,繡坊的每一個人都是他親自挑選的,不說百分百信任,但心里也從沒懷疑過他們,可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也許他一開始就選錯了人。
“所以現在的重中之重就是重新整頓咱們繡坊,凡是有一點懷疑的人全部剔除。”
“可是這樣不會讓其他人寒心嗎?萬一繡坊的繡娘伙計罷工怎么辦?”
劉龍突然問了這么一句。孫毅也說到
“劉龍說的對,若是因此寒了眾人的心,對繡坊絕對沒什么好處。”
劉龍和孫毅的話并沒讓丁晚慌張,反而更讓她自信起來。丁晚笑了笑,說
“有一句話叫:置死地而后生。”
幾人皆是一愣,劉龍卻在心里點了點頭,膽子夠大!
孫毅正要開口說什么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春兒的聲音。
“給我進去!”
接著就看見春兒和丁雨帶著被繩子綁住的歡娘走了進來。
歡娘一臉的委屈,進了屋還想哭訴,結果被春兒一抹布塞進嘴里,壓在凳子上動彈不得。
看得幾人心里發毛,這春兒真是彪悍。隨后,鐵蛋也帶著強子走了進來。
不過比歡娘好的是,強子是被鐵蛋背進來的。因為,他暈了。
對于這兩口子的辦事方式,幾人表示不說話,以后盡量少惹。
之后,幾人又分成兩幫,男的審強子,女的審歡娘。
把歡娘帶到隔壁的廂房里,丁晚走到歡娘的面前,拿掉她口中的抹布,問到
“歡娘,我問你,你為什么要到錦繡坊來。”
歡娘抬頭看著她,那一刻覺得后背發涼。她立刻別開眼睛,說
“逃難過來的,為了養活兒子,就來了。”
“那劉大哥他們待你怎么樣?”
“很好,像親人一樣。”
“那你為什么要出賣繡坊呢?”
丁晚伸手捏住歡娘的下巴,說
“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為什么要出賣繡坊?”
丁晚渾身的氣場瞬間一變,女強人的氣勢讓歡娘的身子開始顫抖。
“我,我沒出賣,繡,繡坊。”
發覺自己的聲音變得顫抖,歡娘立刻掐住自己的大腿,說
“我沒出賣繡坊。”
“是嗎?”
丁晚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溫柔,她說
“那是我冤枉你了,對不起啊歡娘。”
丁晚突然的轉變讓身旁的丁雨春兒包括劉娘子都愣住了,丁晚這是,要干嘛?
而接下來丁晚的動作更是讓三人疑惑,她解開了綁在歡娘身上的繩子,又把她從凳子上拉起來一邊給歡娘整理衣服上的褶皺,一邊說
“歡娘,剛剛被嚇住了吧,其實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繡坊這段時間總是接二連三的出事,我們大家都急了,覺得繡坊出了內鬼,所以才想出了這辦法,你別介意。”
這番話更是讓幾人摸不著頭腦,就連歡娘都聽懵了。誰知丁晚又繼續說到
“你和強子的事也不用藏著,咱們大家會祝福你們的,快回去吧,不然小齊找不到你恐怕要哭鼻子呢。”
歡娘還有些暈,說
“真的讓我走?”
“當然。”
丁晚笑得很是溫柔,一旁的春兒想說什么,卻被丁雨和劉娘子拉住了。
歡娘還是不信,又問了一遍,丁晚還是同樣的回答。她才放心的離開。
結果她剛走到門口,丁晚突然問了一句
“趙老板知道你和強子的事嗎?”
“他怎么會知道。”
歡娘脫口而出的答案讓丁晚勾起了唇角。歡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抬腿就想跑出去,不料春兒順手抄起身旁的桌子上的茶壺就朝她的腿上砸去。
然后歡娘很熱情的和丁晚家的地板來了個大大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