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逸天丟下手機,心急如焚的朝十號倉庫跑去。
心,提到了嗓子眼。
雨桐,你一定會沒事的!
推開倉庫鐵銹斑斑的大門,冷逸天看到被綁在墻角的夏雨桐,她臉色蒼白,額頭上的汗,一滴滴不停地掉落。
冷逸天大步跑到她跟前,低沉的道,“雨桐,別怕,我來救你了。”看著她胸口的炸彈,他瞇著眼,拿出鑰匙包。
夏雨桐眼睛里布滿了水霧,她看著近在咫尺的冷逸天,搖了搖頭,“雷契爾說你剪哪條錢,都會爆炸,逸天,你快點走!不要管我了!”
這炸藥的線,的確設計得復雜,可是,難不倒他的,一定難不倒他的!
冷逸天臉上的冷汗,涔涔不斷的掉了下來。
他打開鑰匙包里的小剪刀,沉靜的看著這些復雜的線,薄唇一抿,同時剪掉了兩掉線。
一秒,二秒,三秒過去,炸藥并沒有爆炸。
冷逸天趕緊卸掉炸藥,抱起夏雨桐,朝外跑去,可才跑幾步,身后突然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
雷契爾這個老狐貍,在倉庫里還設置了其他炸藥,就算他解除了夏雨桐身上的危險,他們還是難逃一劫。
他們倆人被炸飛,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冷逸天強忍著痛,他牢牢抱著夏雨桐,用身子替她擋住四處炸飛的瓦片。
夏雨桐在昏迷前,她沙啞著聲音喊道,“逸天”
緩緩睜開眼的一瞬,眼睛有些不適應光線,她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鼻尖似乎還飄蕩著消毒水的味道。
空白的腦海,慢慢憶起一切。想到那漫天的瓦片,以及濃郁的血腥味,她止不住的打了個顫栗。
“逸天!”她尖叫著從床頭坐了起來。
舒瑟見她醒了,連忙說,“雨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夏雨桐看著憔悴不已的舒瑟,她淚眼朦朧的問道,“逸天呢,他怎么樣了?”
舒瑟吱吱唔唔了一會兒,夏雨桐急了,“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死了?”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用那只沒有打吊瓶的手扯著自己的頭發(fā),“我真是個掃把星啊,害死了炎楓,現在又輪到逸天了。”
舒瑟連忙拉夏雨桐的手,她心疼的說,“孩子,別這樣,逸天他沒死。”
夏雨桐一滯,眼中浮現欣喜,“是真的嗎?”
舒瑟眼神有些閃躲,她點點頭,“是的。”
“媽,你騙我,他要是沒事,你臉色怎么這么難堪?”
舒瑟嘆了口氣,知道有些事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的,她說,“逸天他為了救你,后腦勺被砸中,至今還昏迷不醒,醫(yī)生說,今晚要是再不清醒過來,恐怕就”
夏雨桐聽得心都糾成了一團,她不顧舒瑟的阻止,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朝外沖去。
冷逸天在加護病房,她跟醫(yī)生溝通后,走了進去。
他的臉上,還有著未結殼的傷痕,沒有任何血色,薄唇緊緊抿著。
夏雨桐坐到床邊,她緊緊握住他的手,凝噎著道,“逸天,你快點醒來好不好?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讓我下半輩子怎么辦?”
“逸天,這么多年,我們經歷的事,真的太坎坷太曲折,我以前常想,我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今生要受到這么大的折磨?尤其是你,當初那樣對我,可我怎么還是愛上你了呢?好吧,我承認,在我心里最愛的人,始終是你,對莫少文,是那種初戀暗戀的感覺,真正了解后,覺得他根本不如我想象中的好。而炎楓呢,他是感動我的,他對我真的很好,我又不是木頭,自然也會動一下心了。
可只有你,能讓我的心,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盡管你曾經那么可惡,但你還是駐進了我的心。逸天,你千萬不能有啊,我們還有夏夏,還有澤凱,他們都很需要你。”
“逸天,你快點醒來吧,我都原諒你了,只要醒來,我就答應和你在一起,不計前嫌的和你在一起。”
“逸天,你不是說,會照顧保護我一輩子的嗎?你還睡什么啊?快點醒來啊!”
“逸天,你上次說我愛,其實,我也是愛你的。”
“你快點醒來好不好?”
夏雨桐握著冷逸天的手,和他說了許多話,也回憶了許多過往。
舒瑟站在病房外,看著淚流滿面的夏雨桐和一動不動的冷逸天,她心疼不已,她在心里不停地向上蒼祈求,一定要保佑冷逸天沒事。
夏雨桐不顧舒瑟的勸說,她一直守在冷逸天身邊,權相宇,秦炔他們也趕了過來,齊齊守在病房外,一起為冷逸天祈禱。
夏雨桐將淚水模糊的臉埋進冷逸天的手心,她哽咽著說,“逸天,你經歷過那么多事,都能挺過來,這次也一定沒有問題的。你一定要加油。”
到了半夜時,夏雨桐感覺到冷逸天的手動了動,她連忙抬起頭,他的睫毛,輕輕閃動了起來。
夏雨桐瞬間激動起來,她緊了緊冷逸天的手,哭著說,“逸天,逸天,你是不是醒了?”
冷逸天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從模糊慢慢變得清晰,他看著淚流滿面的夏雨桐,微微皺了下眉,“你怎么又哭了?”
夏雨桐趕緊擦了下眼淚,她柔聲說,“是高興的淚水。”說著,她按響鈴。
醫(yī)生和護士很快就趕了過來。
夏雨桐和一干子人,著急的在外面等候。
沒多久,醫(yī)生就出來了,笑著說,“病人醒過來,就已經好轉了。”
夏雨桐聞言,心頭一喜,她抓住舒瑟的手,激動的說,“媽,他沒事了,你聽到了嗎?他沒有事了!”
舒瑟替夏雨桐擦掉淚水,她點點頭,“聽到了聽到了,他沒事了,女兒,你可以放心了。”
醫(yī)生說可以進去和他說話后,夏雨桐迫不及待的了進去。
冷逸天眸光深深的看著夏雨桐,他想抬手去撫上她的臉,可使不出一絲力氣,夏雨桐看透他的心思,連忙拉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上。
“雨桐,是你將我喚醒了,我本身在迷霧森林中,找不到方向了,是你一次次的深情呼喚,將我?guī)С隽斯黹T關。”
“逸天,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聽你的話,不單獨一個人居住,也不會發(fā)生這種意外了。”
“別說傻話了,都是我的問題,雷契爾是沖著我來的,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遭受到這么多罪。”
“對了,相宇說雷契爾的飛機爆炸了,他早在飛機里裝置了炸彈。”
冷逸天抿唇一笑,“他的報應。”
舒瑟進來,她勸道,“雨桐,你也剛醒來,先去休息一下吧?我來照顧逸天就好了。”
“舒總,不用您照顧,我來陪我哥。”米亞說。
“你們都回去吧,我沒有那么脆弱。”冷逸天說著,看向夏雨桐,“你也去休息,別累垮了身休。”
夏雨桐本來還想陪他,可看他到她不容拒絕的眼神,只得點頭。
回到自己的病房,舒瑟提過來一個保溫杯,“雨桐,這是荷媽送過來的,你都昏迷了將近三天,靠著營養(yǎng)點滴維持生命,你都不知道媽媽有我擔心你,吃點東西吧?”
夏雨桐撲進舒瑟的懷里,她哽咽著說,“媽,你為了贖我,花掉了那么多錢,我”
“傻孩子,你是我的女兒,以后舒家的繼承人,為你花再多錢,也是值得的。”
“媽”有媽的感覺,真的好溫暖。
冷逸天在醫(yī)院住了近半個月,他說集團事情太多,說什么也不肯再住院了。
發(fā)生綁架的事后,夏雨桐就搬到舒瑟的別墅了。她每天都會到醫(yī)院看冷逸天,兩人的感情,經歷這次生死劫后,更深了一層。
冷逸天出院這天,舒瑟在五星級酒店擺了宴席。
權相宇米亞,景然冷思雅超超一家,秦炔廖明珠一家,荷媽周伯,夏夏澤凱,夏偉滔都過來了,滿滿的一大桌子人,氣氛熱鬧而和諧。
舒瑟雖然還不能原諒夏偉滔,但也沒有再追究以往的事,畢竟他是雨桐的親生父親。
冷逸天一進來,一干子人就圍了過來。
“恢復得挺好的兄弟。”權相宇在他肩頭輕輕捶了一拳。
“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冷逸天笑著對大家說。
“說什么話呢,為你兄弟服務,是我們的榮幸啊!”
冷逸天伸腿朝權相宇踢去,“就你小子嘴貧。”
權相宇閃身躲到米亞身后,假裝一副可兮兮的樣子,“老婆,你大哥要找我?”
“我是站我哥那邊的。”
“偏心!”
包廂里的氣氛,頓時熱鬧一片。
吃飯時,冷逸天端起酒杯,他站起來,低聲說,“謝謝大家的照顧,你們最近也辛苦了,來,這杯我敬你們。”
夏雨桐扯了扯冷逸天的衣袖,他小聲說,“你身子剛好,不能喝酒。”
冷逸天拍了拍她的手背,低柔的說,“沒關系的。”
“算了算了,你就喝果汁吧?不然惹得夏小姐不高興了,你又要開始漫漫追妻路了。”權相宇打笑著說。
冷逸天見夏雨桐執(zhí)著的不讓他喝酒,他無奈的笑了一下,“好吧,我就用果汁敬大家一杯。”
吃到一半時,包廂里的燈,突然黯了下來。
“怎么回事?這么大的酒店還會停電?”夏雨桐疑惑的扯了扯冷逸天的衣袖。
相較于夏雨桐,其他人就顯得淡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