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夢微微皺了下眉,她接過碟片,唇角揚(yáng)起一抹淡笑,“你就不怕我拿了光盤后,再去雷契爾那里說你的壞話?讓他置你于死地?”
冷逸天看著神情里掩飾不住悲傷的單夢,他搖了下頭,“你應(yīng)該不喜歡雷契爾吧?但你又?jǐn)[脫不了他,我覺得你不會告訴他,我的存在。”
對,她是不會告訴雷契爾,她喜歡上一個并不愛她的男人!
“你說對了,我不會告訴他。”她稍微頓了下,低斂下長睫,嘆了口氣,“其實我要教訓(xùn)你的話,手段有很多,可我愛你,不愿傷害你。”
“愛一個人,就是要?dú)У羲磉吽谝獾娜藛幔俊崩湟萏炖渎曎|(zhì)問。
他和夏雨桐離婚,就是怕單夢使手段傷害她,他已經(jīng)失去了菁菁,不能再失去雨桐。
單夢嘲諷的笑了下,“你很恨我對不對?我害死了菁菁,又逼死了夏雪琳,還間接逼迫你和夏雨桐離了婚,可你卻不能殺我,因為我是雷契爾的情婦,我要是死在你手上,雷契爾會讓你,還有你最親近的人痛不欲生!”
被單夢說中心思,冷逸天額頭上的青筋突了起來,他一直在想除掉雷契爾的辦法,可他勢力不及雷契爾雄厚,斷然是不敢冒冒行事的。
“逸天哥哥,我可以離開你,我保證不會再傷害夏雨桐,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陪我去海邊散散步吧!我就只有這一個要求。”
冷逸天沒有猶豫,他點頭,“好,我先去換件衣服。”
冷逸天開車載著單夢到了海邊,月圓如盤,星光璀璨,單夢脫掉鞋,挽著冷逸天的手,漫步走在沙灘上。
海浪滾滾,帶著腥味的海風(fēng)襲來,給人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想到過不久,冷逸天就會和她陰陽相隔,心中還是會刺痛。
單夢將腦袋枕在冷逸天的手臂上,她能清晰感覺到他襯衣下肌膚的體溫,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和他白頭偕老,可是,他從來沒有在乎過她。
“逸天哥哥,你能吻我嗎?”夜空下,她晶亮的眸子如星辰般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冷逸天推開單夢,他劍眉不悅的蹙了起來,低沉的嗓音透著冰冷,“我只是答應(yīng)陪你過來走走。”
單夢燦亮的眸光陡然暗了下去,就像最后一絲希望也都幻化成了泡影,她柔軟的心也跟著狠戾起來。
既然她單夢得不到他,那么,其他女人也休息!
悄悄伸手,對早就埋伏好的人打了個手勢。黑暗中,一把槍對準(zhǔn)了冷逸天的后腦勺。
冷逸天曾在部隊里呆過,警覺心一直很強(qiáng),他隱隱聞到了不尋常的氣息。耳朵動了動,有輕微扣動扳機(jī)的聲音伴隨著海浪聲傳入他耳朵,他突然一個大跨步,右臂一伸,就鉗住了單夢的脖子。
“是莫少文吧?要是男人就出來,別偷偷摸摸的!”冷逸天的另個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把黑色手槍,正抵著單夢的太陽穴。
他速度太快,單夢壓根就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你知道?”單夢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驚慌。
冷逸天冷笑一聲,他早就在臥室里裝了隱型攝錄機(jī),莫少文那晚闖進(jìn)來,和單夢所說的話,他都一清二楚。
他之所答應(yīng)單夢的要求,過來沙灘,就是想和莫少文了結(jié)恩怨。
冷逸天并不說話,死寂般的沉默讓單夢心神俱裂。
“莫少文,你別再縮頭縮腦的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你別扯上女人!”冷逸天對著黑暗中的某一處冷聲道。
不多時,一道欣長的身影,慢慢走進(jìn)冷逸天和單夢的視線。
“冷逸天,你以為我會怕你嗎?我已經(jīng)被你逼上絕路了,大不了我們一起魚死網(wǎng)破,同歸于盡!”
“逸天哥哥,你可不可先放開我?”單夢被他勒得脖子生疼,連呼吸都好困難。
冷逸天看了眼柔弱的單夢,他咬了下牙,這個女人暫時還不能殺。
將她松開后,他拿槍的手指向莫少文。
莫少文手中的槍也對準(zhǔn)了冷逸天,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
“現(xiàn)在就看我們倆個的槍法誰更快,更準(zhǔn)一些了。”冷逸天唇角勾起嗜血的弧度,他永遠(yuǎn)也忘不了莫少文當(dāng)年是怎么害得他家破人亡的。
“我以前一直將你當(dāng)成兄弟,沒想到你的心竟如斯狠毒,爺爺也是你的親爺爺,你怎么就忍受心看他死在牢里?”冷逸天眼神冰冷,如毒蜂一樣盯著莫少文。
莫少文暗暗捏緊了握槍的手,他眼赤欲裂的看著冷逸天,“冷振東將我當(dāng)成過孫子嗎?他眼里從來就只有你,在他眼中,我比一條狗還不如!我媽就是被他害死的,這個仇,我怎能不報?還有,要不是你,我就是冷家大少爺,你搶了我的一切,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說著,手指一用力,子彈就朝冷逸天擊射而去。
冷逸天眼疾手快的在沙灘上打了個滾,躲過莫少文打過來的一槍,他抬手就開始還擊。
一時間,沙灘上煙霧彌漫。
單夢看著不停朝彼此開槍的冷逸天和莫少文,心尖兒都在發(fā)顫。
子彈速度太快,冷逸天和莫少文都被擦傷,但他們之間的戰(zhàn)爭并沒有消彌,反而越演越烈。
莫少文又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接二連三的朝冷逸天射擊,冷逸天沒辦法,只得朝海里鉆去。
莫少文肩胛上受了傷,他忍著巨痛,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海面。
一個滔天打浪打來,他只是眨了下眼皮,從海里冒出頭的冷逸天就朝他胸口開來一槍。
盡管躲了,子彈還是射了他的胸膛里。
莫少文臉色發(fā)白的吐了口鮮血,他朝跌坐在地上的單夢吼道,“快去把車開過來。”
他雙手并沒有閑著,不停地朝海里射擊。
在莫少文洶涌的攻勢下,冷逸天的手臂也被打中。
不一會兒我,單夢就開著莫少文的車沖了過來。莫少文跳上車之前,還在不停朝海里射擊,讓冷逸天壓根沒有冒出腦袋的機(jī)會。
“冷逸天,你記著,總有一天我還會回來取你性命的!”隨著車子消失在黑暗里,莫少文咬牙切齒的聲音也傳來冷逸天耳畔。
冷逸天從海里鉆了出來,手臂上散發(fā)著巨烈的疼痛,他咬了咬牙,拖著沉重的身子朝車上走去。
跟秦炔打了電話。
沒多久,救護(hù)車和秦炔都趕了過來。
“少爺,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炔見冷逸天左臂上的襯衣染滿了鮮血,焦急的問。
冷逸天簡單的將沙灘上發(fā)生的事跟秦炔說了遍。
“少爺,你明知有危險,應(yīng)該通知我的。”
“莫少文是個精明的人,要是他發(fā)現(xiàn)有其他人,他一定不會現(xiàn)身。”
宗炎楓接到家里打來的電話,墨黑的眉皺了皺。夏雨桐哄夏夏睡著后,看到他坐在電話機(jī)旁邊發(fā)呆,走到他身邊,輕拍了下他的肩膀,“發(fā)生什么事了?”
宗炎楓神情微微恍惚,長長的睫毛低垂著,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憂愁,似是沒聽到夏雨桐的話,他久久不語。
夏雨桐注意到他的手還握著電話筒,手背上的青筋已經(jīng)突了出來,她捧起他的俊臉,輕聲道,“炎楓,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爸他被雙規(guī)了。”宗炎楓微微抬起眼,里面的神情如死水般。
夏雨桐心一怔,她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消息,宗炎楓接下來一句話,更加讓她難受了。
“他受不了這個打擊,在看守所里血壓升高,現(xiàn)如今中風(fēng),還沒有醒過來。”
夏雨桐,“”
宗炎楓輕輕推開夏雨桐,他邊朝客房走去邊說,“桐桐,我要回a市,回來時間還不確定,最近不能陪你,真的很抱歉。”
夏雨桐跟進(jìn)房間時,他已經(jīng)在收拾行李了,夏雨桐從他身后將他抱住,“炎楓,我跟你一起回去。”
這是她第一次以這種親密的姿勢貼近他,感受到她的溫暖,他僵著身子點了點頭。
“也好,只是你的工作”
“我先請假吧!”
在她最難的時候,是他一直陪在她身邊,這回,該是她給他勇氣的時候了!
夏雨桐和宗炎楓當(dāng)晚收拾好行李,帶著夏夏,坐飛機(jī)回了a市。
他們下飛機(jī)時,天蒙蒙亮。繁華的城市,如同蒙了一層水霧。
宗炎楓問她,“你要不帶著夏夏先去酒店休息下?”
夏雨桐搖搖頭,“我和你一起。”
宗炎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閃爍著晶亮的光芒,“我媽她”
“我知道,阿姨會不喜歡我,不管她說什么,我不會怪她。”夏雨桐輕聲說,眼里有著堅定。
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她早已不是當(dāng)年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夏雨桐了,她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堅強(qiáng)。
宗炎楓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到了醫(yī)院,宗炎楓提著行李,夏雨桐抱著夏夏,直奔四樓。
走廊里很安靜,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看到其中一間病房門口站著兩個警察。
警察攔住宗炎楓和夏雨桐,一直在病房里的宗媽媽見此,連忙出來,看到夏雨桐,她眼神里閃過憎恨與厭惡,她拉住宗炎楓的手,哭著說,“你這個不孝子,終于回來了。”
“媽,爸他怎么樣了?”
宗媽媽跟警察說了幾句好話,就拉著宗炎楓進(jìn)了病房,完全沒有多看一眼夏雨桐。
宗炎楓看著身上插著各種管子,躺在病床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的男人,胸口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