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劣的謊言,冷逸天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不顧前臺的阻撓,乘電梯上到了最頂層。
到總裁辦公室前時,秘書又將他攔住,“冷先生,林總不在辦公室,請您下次再來!
冷逸天劍眉緊蹙,他冷冷道,“我知道林總在里面,讓開,我要見他!
秘書的口吻也變得凌厲起來,“冷先生,你再不離開,我就要請保全上來了。”
冷逸天深吸了口氣,他轉身,步伐沉重的離開。
就算賣掉幽幽島,他剛開始創(chuàng)業(yè),也需要有人和他一起合作項目,不然資金哪里夠?更別提重新奪回冷氏了。
他出林氏集團大樓,并沒有離開,而是站在花壇邊等林父。
寒風呼嘯,凜冽、刺骨,冷逸天穿著西裝,連件御寒的大衣都沒有,英俊的臉龐,凍得發(fā)紅,他抿了抿唇,如松一樣挺立站著。
他從上午,一直站到中午,期間員工們出去用餐,無不對他指指點點,他全然不介意。
下午上班,秘書對林父匯報了這件事。
林父早在辦公室就看到了樓下的冷逸天,他笑了笑,“年輕人,體力就是好,能在寒風中站這么長時間!
“林總,冷先生他過來,應該是找您談政府那個合作項目吧?”秘書問。
林父冷笑了聲,“他都沒有盛太這個強硬的后盾了,我自然不會和他合作,政府這個項目,我們林氏多投資點錢,也能獨吞。”
商場中的人,大多數(shù)唯利是圖,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自然連看一眼都不愿意。
冷逸天在林氏集團樓下等了一天,林父有心躲著他,他自是沒有看到他的人。
回到湖苑別墅時,夏雨桐和周伯已經(jīng)準備好了晚餐。
“你怎么搞的?”看到他衣服上,頭發(fā)上全是白雪,她眉頭緊皺。
冷逸天沒有理會夏雨桐,他垂頭喪氣的朝樓上走去。
“夏小姐,你快去看看少爺,他情緒好像很低落!敝懿畬ο挠晖┱f道。
夏雨桐在書房里找到吞云吐霧的冷逸天,她抽走他指尖上的煙支,不悅的說,“抽煙對身體不好,你怎么就不愛犧自己?是不是工作上的事煩心?”
“煙給我!彼淅涞馈
夏雨桐將煙掐熄,她捧起他冰冷如霜的臉龐,“你自己也知道,剛開始肯定會很辛苦,你難道連這點坎都邁不過去嗎?”
“說起來很容易,現(xiàn)實卻很殘酷。”他低啞的開口。
看到他這副模樣,她心里也挺難受的,她拉了把椅子坐在他身邊,勸慰道,“人總是在挫折中不斷成長,你想變成人中之龍,肯定要經(jīng)歷諸多磨難,逸天,以你的實力,你一定可以的!”
看著給他無盡鼓勵的夏雨桐,冷逸天心間充斥著感動,他將她摟進懷里,大手輕撫著她的秀絲,“你覺得,我真的行嗎?”
她堅定的點頭,“你一定行!”
他冷沉了一天的臉上,終于揚起了一絲淺笑。
“我先換件衣服,馬上下來吃飯補充體力!
吃完飯,她在臥室里繪制設計稿,他在書房忙著新建公司的事宜,她中途為了充了兩次咖啡,到午夜時,她實在抗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凌晨二點,他到臥室,輕輕地將她從椅子上抱起。
她睡眠向來輕淺,他剛將她抱起,她就睜開了雙眼,“幾點了?”她聲音里,帶著一絲鼻音,聽起來給人一種嬌嗔的感覺。
“二點了,快點睡。”他將放到床上。
“你呢,還不睡?”她秀眉緊皺。
“我事情還沒忙完!彼麆倻蕚渲鼗貢,她便將他拉住。
她從床上跳起來,脫掉他的外套,“沒有充足的休息,怎么能做好工作?就算再忙,也要休息!”她不容他拒絕的口吻,讓他哭笑不得。
他被她推到了床上,為了防止他等她睡著后離開,她像無尾熊一樣,黏附在了他懷中。
他伸手,回擁住她。
在生命最空洞,最無助的時候,能有一個女人在你身邊陪伴、鼓勵,是件幸福的事情!
他突然間很慶幸,能夠及時從仇恨中醒悟過來,在還沒有徹底失去她之間,及時將她找了回來!
夏雨桐,謝謝你,今生,我會好好來守護你!
第二天下班時,冷逸天帶夏雨桐去城郊新開的療養(yǎng)院看夏偉滔。
冷逸天跟夏偉滔請了專業(yè)的護工,在這段時間,靜養(yǎng)中的夏偉滔,已經(jīng)能拄著拐仗行走了。
夏雨桐以為,冷逸天將父親關押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室里,壓根沒想到他只是將父親帶到另一家幽靜的療養(yǎng)院。
“你居然騙我”他沒有虐待父親,并且請人照顧得很周到。
冷逸天挑挑眉,“我沒有騙你,的確是將他帶到了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
夏雨桐哭笑不得。
夏偉滔看到冷逸天,情緒立即激動起來,他現(xiàn)在雖然不能說不能寫,但他記憶力很好,他成現(xiàn)在這副樣子,都是拜他所賜!
“爸爸,逸天不經(jīng)過我同意,將你帶到這家療養(yǎng)院是他不對,我等下會說他,你千萬別情緒激動。”夏雨桐蹲到夏偉滔的輪椅邊,輕聲說道。
夏偉滔不敢置信的看著夏雨桐,從她的神情來看,應該又和冷逸天在一起了,這怎么可以,她不是和宗少在一起的嗎?
夏偉滔沖著冷逸天咿咿呀呀,夏雨桐見他情緒平靜不下來,連忙將冷逸天推出了房間。
“我和他聊會兒,他現(xiàn)在成了這樣,希望你不要和他計較。”
冷逸天突然有些害怕,如果夏偉滔將來有機會告訴夏雨桐事實真相,她肯定不會再原諒他的狠心吧!
她見臉色突然變得凝重,秀眉微微皺起,“你別這樣,他從一個好好的身體,到現(xiàn)在不能行不能說,還不能寫,肯定難受”
他打斷她,“我沒有生氣,你快進去吧!”他現(xiàn)在才明白,在乎之后,就會變得畏手畏腳,小心翼翼。
夏雨桐和夏偉滔聊了會兒,他激動的情緒,才漸漸平復下來。
他望著她的眼中帶著淚水,他不停朝她搖頭,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突然想到漢娜,她轉移話題,“我們公司有個模特,她長得和雪琳一模一樣!我一直沒有機會問她到底是不是雪琳,我始終不相信,世上會有二個人長得那么像。”
夏偉滔瞳孔放大,似乎對夏雨桐的話產(chǎn)生了好奇,他點點頭,表示贊同她的觀點。
“我會找時間約漢娜獨聊的,爸,最近我忙著公司首席設師的競選,可能不會經(jīng)常來看你,你一定要配合院長,好好鍛煉康復!
夏偉滔點點頭,他露出心疼她的眼神。
在他健全時,夏雨桐沒有感受過父愛,他變成這樣后,倒時促進了兩人間的感情。
其實她很想問問他,她親生媽媽到底在哪?
冷逸天站在療養(yǎng)院的院子里,四周的樹木,已經(jīng)變得禿禿,地面上有些積雪還沒有融化,他的心,隨著蕭條的季節(jié),變得沉重起來。
夏雨桐出來時,他身邊的地上,零零散散落著十來個煙頭。
她繃起臉,神情間溢滿了不悅,“不是說過,別再抽這么多煙的嗎?”
看著她憤怒的小臉,他掐熄焰蒂,笑了笑,“在想著要怎么徹底俘虜你的心,這個事比較費腦,我習慣抽煙時想主意。”
夏雨桐在他手臂上使勁捶了一拳,“睜眼說瞎話!我們走吧!”她挽住他的手臂,他將車賣了,二人走了很長一段距離,才打到出租車。
他和她工作都很忙,晚上他沒有碰她,彼此摟著睡覺,氣氛相當溫馨。
如果不去回想曾經(jīng)的傷害,其實這樣的日子,還是相當舒逸的。
日子在一天一天如白駒過隙,轉眼再過三天,就要到首席設計師的最終評選了。
由于最近和冷逸天感情穩(wěn)定,她在設計服裝時,也特別有靈感。
在忙礙的二個多月中,她和宗炎楓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每次見面,都是在公司大型會議上面。
“夏雨桐,你知道嗎?宗副總他辭職了!”快下班前,夏雨桐去了趟茶水間,回來時,從八卦王常朵那里聽到了一個驚爆的消息。
她端著咖啡的手一顫,滾燙的咖啡濺到手背上,立即紅腫成一片,常朵看到她的反應,鄙夷的笑了笑,“你以前不是和宗副總關系很好嗎?怎么這么大的事,他都沒有告訴你?!”
夏雨桐抿了抿唇,她越過常朵,將杯子擱到桌子上后,她朝頂層的副總裁辦公室沖去。
明明可以坐電梯,她卻一口氣爬了近十層樓。
當她氣喘吁吁的站在他辦公室門前時,她突然又心生膽怯。
見到他,又能怎么樣呢?難道問他,是不是真的辭職了?為什么會突然辭職?
她正準備離悄無聲息的離開時,秦炔從宗炎楓辦公室走了出來,看到她,他怔了下,隨即說道,“他在里面!
她點點頭,“好!
門微敞著,她透過門縫,看到他正埋首在簽文件。
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后,她推門進去。
宗炎楓抬頭看了夏雨桐一眼,他指了指沙發(fā),“坐,我先簽完文件!币桓惫交,上司對下屬的態(tài)度。
夏雨桐坐在沙發(fā)上,脊前挺直,擱在膝蓋上的雙手,微微滲出了冷汗。
宗炎楓很快就簽完了文件,他坐到夏雨桐對面,邊泡功夫茶,邊問,“找我什么事?”
“我聽聽同事議論,說你辭職了?”她結結巴巴的問,面對這樣的他,她有著說不出來的緊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