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逸天見此,他陰沉著臉,也沒有再說什么,接過傭人遞過來的公文包后,他大步走出了別墅。
待冷華英和周麗蘋離開,冷振東也去散步后,冷思雅怒氣沖沖的闖進了二樓的主臥室。
夏雨桐正躺在床上看雜志,見冷思雅過來,她還來不及張嘴,一個巴掌就朝她揮了過來。
冷思雅下手狠戾用勁,夏雨桐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
左邊的臉頰迅速紅腫起來,火辣辣的疼痛,侵絞著夏雨桐的心扉。
“夏雨桐,你這個賤貨,表面清純,內(nèi)心淫蕩,你居然主動勾引逸天哥哥,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么貨色,你都不能生孕了,你怎么還如此恬不知恥?”冷思雅打人后,非但沒有絲毫毀意,反而先發(fā)制人。
夏雨桐深吸了口氣,她從床上站起來,澄澈的翦眸里,溢著薄薄的慍怒,“冷思雅,你別太過份!”
冷思雅不屑一顧的冷哼一聲,她挑了挑眉,“我就是要這樣說,怎樣?你打我啊!”
夏雨桐垂在雙側的小手緊緊捏起,她內(nèi)心的怒火已經(jīng)被冷思雅挑起,可她明白,冷思雅是在故意激怒她,若是她動手打冷思雅,她一定會惡人先告狀。
為了她的報復計劃,她忍!
閉了閉眼后,她揚唇一笑,“思雅,你說得對,我是配不是你的逸天哥哥,可是那又怎樣呢?我和他已經(jīng)成了夫妻,而你,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光明正大。”
夏雨桐話里的譏諷,冷思雅又豈會聽不懂?她是在說她,無論如何只能做見不得光的小三呢!
揚起手,冷思雅準備再給夏雨桐一巴掌時,夏雨桐這次卻眼疾手快的扣住她手腕,“你要是再碰我一根手指頭,我保證,將你發(fā)給我的照片給爺爺看。”
冷思雅漂亮的臉蛋,瞬間一陣青一陣紫。
“我想,你拍照片時,逸天也不知道吧?或者,我拿給他看也一樣。”夏雨桐并不笨,從冷逸天昨晚回來對冷思雅的態(tài)度來看,她就猜到,他其實是不愿意和冷思雅發(fā)生關系的。
冷思雅被夏雨桐的一席話,堵得啞口無言。
“夏雨桐,我沒想到,你如此卑鄙!”冷思雅面部扭曲而猙獰。
夏雨桐微微一笑,“比起冷大小姐你,我實在是微不足道。”
冷思雅踱了踱腳后,轉(zhuǎn)身離去。
夏雨桐走進浴室,站在盥洗臺前,看著鏡中臉龐紅腫不堪,還印有五根鮮紅指印的自己,她眼眶微微發(fā)紅,晶瑩的水珠跌落了下來。
不管外表再怎么佯裝堅強,內(nèi)心都是脆弱不堪的。
不可否認,冷思雅的一襲話,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不能再生孕,這是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承受的打擊與痛楚,如同一根利刺扎進了血肉里,這輩子都只能在痛徹心扉中度過。
手機鈴音響起,夏雨桐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拿起擱在床頭的手機,看著來電顯示,她微微怔住。
是夏雪琳。
自從她住院時,夏偉滔來求她幫助,她沒有理會后,就沒有再和夏家的人有所聯(lián)系了。
按下接聽鍵,她淡淡的開口,“姐。”
夏雪琳沒有說話,而是在不停地抽泣。
“姐,怎么了?”在她印象中,夏雪琳是個潑辣而又堅強的女子,很少流淚。
夏雪琳拉噎著說,“桐桐,爹地他、他被挑斷了兩只手筋,高利貸的人說,如果他再還不上帳,就要挑斷他的腳筋”
聽到夏雪琳的話后,夏雨桐腦海里一片空白。
當初她狠心拒絕夏偉滔的求助,她就預料到這種結果,可是為什么,她的心,居然好痛好痛?
終究是有血緣關系的父親,他再怎么對她狠心冷血,卻也無法割斷這份親情
“姐,他欠多少錢,我來想辦法。”
“三千萬。”
聽到如此龐大的金額,夏雨桐一陣暈眩。
“怎么欠下這么多錢?”她怔怔的問。
“桐桐,高利貸就是這樣,利滾利,一天不還債,利息就要人命,爹地他已經(jīng)受到懲罰了,你現(xiàn)在嫁給了冷逸天,一定會有辦法的是不是?”夏雪琳聲音哽咽,充滿痛苦。
“我想想辦法吧!”掛斷電話后,夏雨桐跌坐在地上,神情木然。
而夏家這邊,得到夏雨桐允落的幫助后,涔美云已經(jīng)笑得合不攏嘴了。
夏雪琳皺眉,“媽咪,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過份了?”其實爹地只欠高利貸五百萬,但是媽咪卻硬是讓她問夏雨桐要三千萬,多出來的二千五百萬,自然會落進媽咪的口袋里。
涔美云用手指戳了戳夏雪琳的額頭,“你個傻丫頭,現(xiàn)在夏雨桐搶了你的位置,嫁進冷家,你還同情她?我們只問她要三千萬,都是便宜她了。再說了,我可不想再過這種下等人的生活。”自從夏家破產(chǎn)后,他們一家就搬到了農(nóng)民房,沒有豪宅豪車,也沒有錢,還要擔驚受怕,唯恐追債的跑到家里來鬧事,她簡直是受夠了!
涔美云瞥了眼雙手被廢掉的夏偉滔,眼中滿是厭惡的神情,“夏偉滔,等拿到錢,我們就離婚!”
夏偉滔頹廢的坐在角落里,他將腦袋埋在雙膝間,眼中滿是痛苦,這段時間,他真是嘗盡了人情冷暖,有時候真想一死百了,可他居然懦弱的連死的勇氣都沒有!
涔美云見夏偉滔不說話,走到他身邊,用力踢了踢他,“你個窩囊廢,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嫁給你!”
夏偉滔被涔美云的話激怒了,他猩紅著眼睛,“涔美云,你真是鉆進錢眼里去了,我告訴你,我不會讓桐桐拿那么多錢出來的,我現(xiàn)在就要去告訴她!”
見夏偉滔起身,涔美云迅速將他拉住,“雪琳,趕緊拿繩子出來。”
夏偉滔奮力掙扎,奈何他雙手被廢了,壓根不是涔美云的對手。
涔美云見夏雪琳還愣著不動,她冷喝一聲,“你還不快去?你難道還想再過沒有錢的日子嗎?”
夏雪琳猶豫了片刻后,從臥室里拿來粗繩子,和涔美云一起將夏偉滔捆綁了起來。
站在氣勢磅礴,高聳入云的大廈前,夏雨桐緩緩抬眸,冷氏集團四個大字,在燦爛的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芒。
她深吸了口氣后,朝里面走了過去。
三千萬,她除了找冷逸天幫忙,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她心里十分忐忑,冷逸天恨夏雪琳,連帶著憎恨夏家,他會幫她這個忙嗎?
輕車熟路的上到最高層,她對秘書說,“我找你們總裁。”
秘書自然認識夏雨桐,她態(tài)度友好的道,“總裁正在和高層開會,您要不要去他辦公室等?”
夏雨桐點頭。
坐在奢華高級的皮質(zhì)沙發(fā)上,夏雨桐從上午等到下午。
期間,秘書進來問她中午要吃點什么,她幫她去買,她搖頭拒絕了。
一顆心,七上八下,她終于按奈不住,問秘書他們在哪里開會后,她直接去會議室門口等了。
會議室門敞了個小縫,夏雨桐悄悄地往里望去。
只見能容納百人的階梯會議室里,冷逸天坐在臺子上面的位置,他身著純手工銀灰色西服,底下有高層匯報工作時,他時不時會提出意見,或者點點頭,他的指尖夾著一根燃了半截的香煙,裊裊煙霧中,他神色冷漠嚴峻,眸深如海,讓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這句話,一點兒也沒有假!
夏雨桐意識到自己盯著他看了許久,她連忙收回視線,懊惱的捶了下自己的腦袋。
她坐在會議室的沙發(fā)上,百無聊賴的拿起一本八封雜志。
當她翻到某一頁,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時,她不期然的嚇了一跳。
她連忙掏出手機,按下米亞的電話。
“桐桐,你終于想起我這個朋友了啊?我還以為你有了老公,就不要朋友了呢?”米亞的聲音里透著興奮。
“米亞,你怎么和權相宇搞在一起了?還被媒體偷拍發(fā)到雜志上了!”權少是個十足的花心大少,米亞和他在一起,肯定只有受傷害的份。
米亞嘆了口氣,“桐桐,他強暴了我。”
聞言,夏雨桐噌一下站起身,情緒瞬間激動,“他怎么這么人渣,你該報警抓他,他太禽獸了!”
夏雨桐說完,身后響起了冷抽聲。
她回頭,看到開完會出來的一群人,腦海里倏地空白一片。
“桐桐,他們這些太子爺有錢有勢,就算我們受了委屈,也只能默默承受,如果我報警,那我媽媽怎么辦?”
夏雨桐頭皮發(fā)麻,她沒有聽見米亞說了什么,目光愣愣的凝視著冷逸天。
冷逸天面色冷漠,劍眉微蹙,幽深的黑眸里滿是冰冷如刀的冷芒。
他沒有理會她,看了兩秒后,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大步離開。
夏雨桐雙手交搓在一起,電話那頭的米亞還在說著什么,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腦海里一片空白。
她覺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個他多看一眼都不屑的小丑。
在他面前,她永遠都沒有自尊。
她是卑微、可憐的螻蟻,任他踐踏、揉捏。
可即使如此,她還要恬不知恥的去求他。
她硬著頭皮,到了他的辦公室。
冷逸天站在落地窗前,亞麻色窗簾緊拉著,聽完夏雨桐的請求,他淡漠的臉上露出譏諷,“你覺得我會出手相救嗎?”夏家破產(chǎn),夏偉滔欠債,都是他一手計劃的,好不容易為菁菁出了口氣,他怎么可能再去幫他們?
夏雨桐沒有忽視冷逸天眼中的嘲諷,她知道他恨夏家,可若是他不幫忙,父親就會被挑斷腳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