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沈夜白寵了慣了宋青瓷五年,也習(xí)慣了她有時候插科打諢油嘴滑舌的性子,至于軟萌親切可愛,這些詞就從未在沈夜白字典里出現(xiàn)過,畢竟在他的眼底,宋青瓷不管從模樣再到內(nèi)在性子,和溫柔軟萌可愛乖巧半個字都不沾。
他記憶里的宋青瓷,那是簡單直白又粗俗,只有做作的時候能嗲出個討巧的性子,當然,更多時候氣的他骨頭里都叫囂著馬上回去收拾她!
重活一世,沈夜白有時都快要懷疑,眼前這個宋青瓷還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宋青瓷!
就譬如此刻,她躺在病床上,生的好看的眸子里氤氳著水霧,戒備又時刻謹慎的盯著他,明明是害怕的要死,卻偏生要裝作出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
她膽子小,他見識過許多次,就算是地上一只蟑螂爬過也能嚇得她驚魂踩著自行車踏板抖三抖。有時候,他都驚嘆,她是怎么成功活到十八歲,沒有因為意外一頭磕死在馬路上。
越是了解的多,沈夜白便越是好奇,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才讓這個女人有這么多變化。
十年里,她退卻了青澀,膽子似乎大了好幾倍,也不再愛哭。該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仙人球一點一點長出了銳刺,退去了稚嫩的表皮。
“喂……”宋青瓷躺在病床上,將腦袋埋在被子里,鼓足了勇氣,開口。
沈夜白正在收拾那些生活用品,驟然聽到她叫喚他,眸光微沉的轉(zhuǎn)頭看向了宋青瓷:“怎么了?”
“我……我……能不能幫我出去買一下那個東西!”她踟躕著,小臉漲的通紅,一路向下,最后耳垂脖子都紅了起來,無助的眸光可憐巴巴的看著沈夜白,聲音越來越輕。
沈夜白一時之間沒弄懂,看著少女快要原地爆炸的樣子:“什么東西?”
宋青瓷腮幫子氣的都鼓了起來,心底更是確定了,這個男人是故意裝不懂了,她:“你不樂意就算了,裝不懂做什么,討厭!”
這下,該輪到男人喊冤枉了,他一個大男人,哪里懂少女的心思,昔日宋青瓷想要什么珠寶項鏈還是錢都會直來直去,哪像是如今眼前這個拐彎抹角。
“就是衛(wèi)生巾啦,我那個來了,你買不買,不買我……對了,我可以叫外賣送,丟人就丟人點吧。”宋青瓷一拍腦門,突然想到了這種方法,可拿起手機看著黑漆漆的屏幕,她又傻眼了,完全忘記了手機沒電這一茬事。
沈夜白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然后道:“叫外賣買這種東西,虧你想的出來,在這躺好了,我去幫你買,要什么牌子的?有什么講究,一次性說完,免得到時候買錯了。”
宋青瓷支支吾吾的說了個牌子的名字,還分別要求了日用和夜用純棉表層,她還想說絲薄的那種,可看著沈夜白越來越不對勁的表情,她最后還是忍住了。
畢竟一個大男人跑去便利店買這種女生私人用品就很讓人留目了,宋青瓷甚至能想象出沈夜白站在一排排貨架前挑挑揀揀的模樣,還真是辣眼睛!
男人放下翹著的二郎腿,揣了點零錢,起身朝外走了去。
沈夜白離開病房時,恰巧碰到值班的護士進門給宋青瓷測體溫,男人酷酷的模樣一身價值不菲的潮牌夠惹眼,更別提他那張長得好看俊氣的臉。
16樓,這個特殊的樓層,接待的皆是些非富即貴的權(quán)商,護士在這邊照顧病人久了,自然也有了些看人的水準。
如沈夜白這般的,氣質(zhì)不凡,渾身上下透著霸道不羈的貴少范兒,一看就是家里慣養(yǎng)出來的,有錢的主兒。
可惜好的男人都提早被別的女人預(yù)定了,就如眼前這對,女孩皙白粉嫩生的乖巧好看,站在一眼養(yǎng)眼的很!
“病房有病服,最好能換上病號服,需要我?guī)湍銚Q嗎?”
宋青瓷糾結(jié)了一會兒,想到病號服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穿過了,小潔癖勁兒又上來了,她眸光在沈夜白新買的睡衣上流連了幾秒,最后指了指:“我……朋友幫我買了新的睡衣,我就換那個吧。”
“和你男朋友吵架了嗎?看你挺不待見他的,小兩口吵架是常事,不過男孩子條件好冷戰(zhàn)久了容易弄假成真。”
“他不是我男朋友。”解釋了好幾遍,宋青瓷干脆省省心不解釋了。
臉色紅紅的脫掉了自己的衣服,躲在被子里穿上了新睡衣,一邊暗暗祈求沈夜白千萬別速度那么快,在這種時候推門而入,那就尷尬了。
上衣好解決,輪到換褲子時,就需要護士小姐姐幫忙了。
“小妹妹,你看著年紀不大,還在讀書吧?”護士幫宋青瓷把受傷的那只腳踝微微地抬起,套上褲腿。
“嗯,高三,馬上上大學(xué)了,就是不懂我的成績能不能考得上。”其實,宋青瓷的成績上個985綽綽有余,可難就難在她需要解決大學(xué)所有的學(xué)費以及日常開銷生活費。
如今,她能指望的只有大學(xué)全額獎學(xué)金,沒有那筆錢,她可能讀大學(xué)無望。除非她能放下臉面眾籌,或者干脆讓媒體報道報道她的凄慘,把她生活全部剖開在公眾眼下,運氣好能有人資助。
“平常心,其實考大學(xué)心態(tài)要放好。”護士又說了些當年她考學(xué)時候的經(jīng)驗,隨后離開了。
房間里瞬間就變的安靜了,宋青瓷不太習(xí)慣陌生的地方那份讓人心慌的安靜,她試圖想要拿床頭柜抽屜里的電視遙控器,放點喜劇片之類的。
可,手不夠長,想要挪到前面去就非要挪動她那條剛動過手術(shù)的腳。
此刻,麻藥又退了,她稍有牽動就疼的讓她一陣陣犯暈,知道這是低血糖癥狀,宋青瓷立馬躺好了緩解狀況。
沈夜白拎著便利袋進門時,便瞧見了宋青瓷白著臉色,躺尸在病床上。
“怎么了,很疼么?我給你喊醫(yī)生?”男人放下手中的東西,轉(zhuǎn)身想要出門,宋青瓷立馬叫住了他匆忙的腳步。
“別去,我就是低血糖,頭有點暈。吃顆糖在嘴里就能緩解癥狀的。”宋青瓷不懂這個方法有沒有醫(yī)學(xué)理據(jù),但每次她低血糖眩暈時候,她都會含一塊糖,那時候癥狀便能緩解許多。
男人倒是準備了糖,之前買來準備哄女孩的,這會兒倒是派的上用場了。
立馬從那堆零食堆里找到幾包糖,遞給了宋青瓷,她接過之后,沈夜白才注意到了她已經(jīng)換上了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