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煜銘點頭,接下來就聽那位醫生用專業的口語描述了一系列梅英此次車禍帶來的損傷,以及將來可能會遭遇的后遺癥。
說梅英因為沒有規范的系安全帶,腦袋嚴重的磕碰到了車方向盤,腦袋里面內出血嚴重,因為出血的位置特殊在丘腦,沒有開刀的可能性,只能靠著保守治療讓淤血慢慢被吸收。
至于后遺癥,如今說不好,可能是偏癱,又可能會記憶受損,最不好的結果就是植物人。
溫馨靜靜地待在一旁聽著醫生對梅英病情下定論,驟然得知結論,她腦子先是一懵,然后下意識的抬頭想去看薄煜銘的表情。
男人那張高深莫測的臉上沉冷的沒有半點多余的表情,看不出痛苦之色,更無法從他微妙神情變化中瞧出心疼與不舍。
平靜的有些讓溫馨傻眼!
她有幾秒鐘懵逼,料想中發怒掀桌威脅醫生治不好就讓全醫院陪葬,也沒有大手一揮用錢砸的舉措!
就聽到男人悶悶地冷哼聲兒:“知道了,她什么時候能醒?”
醫生搖了搖頭,中規中矩的開口:“如今,梅小姐處于深昏迷狀態,什么時候蘇醒得看她腦袋里彌漫性出血情況,若今晚沒有好轉,明天就得冒著風險做引流,在腦袋頂部鉆一個小孔……”
……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兩人相繼沉默,溫馨偷瞄薄煜銘表情,男人終于有了些不同的神情,沉默之余,臉色透著解不開的深沉……
溫馨糾結了一路,終于在快要到重癥監護室時,拿起手機利落的撥通了一串號碼,而后言簡意賅的道:“查一下粱業華,特別是他最近的賬戶來往,有什么可疑的?”
粱業華是誰?
溫馨腦袋冒出一連串問號,當她轉腦袋瞧見醫院榮譽墻最高頂上關于院主任腦科醫師介紹:梁業華,畢業于京都醫學院,博士學位,擔任腦外科主任醫師二十余年,以零醫療意外所出名。在去年,通過考評與升遷,任晉城人院院長!
這一言不合就查人家家底,她這老公是受刺激過度瘋了吧?溫馨臉上表情怪異的,突然有個異想天開的想法,所以薄煜銘這是在報私仇,用這種方法?
只是查人家老底有啥用……
一路疑問,兩人終于到了重癥醫療中心,穿上防護服和口罩帽子,全身剩下裹的像是一只肉粽子,她跟在男人身后,終于在一排排床位中間看到了梅英躺的那張。
藍白條紋病號服也遮掩不住她的脆弱,她身上插滿了儀器,臉上戴著呼吸面罩,閉著眼睛深昏迷之中……
而在她的旁邊,監護儀器跳動著,血壓忽高忽低,心律不齊,幾秒鐘的時間警報聲便響了起來,接下來是醫護人員一陣手忙腳亂的搶救。
腎上腺素,多巴胺,一番驚心動魄之后,終于把人命給拉了回來。
瞧見這一幕,溫馨心底被觸動的,忍不住的捂住了嘴巴。她不敢去想,幾天前還囂張趾高氣揚的和她炫耀薄煜銘曾經和她有過一段,才不過幾日功夫,人就躺這兒了!
……
探視的時間只有半小時,溫馨沒有待太久,就被醫護人員請了出去,走廊里薄煜銘抽著煙,抬著手腕看了眼時間后,開口:“看來一時半會不會醒,送你回去吧。”
溫馨可半點兒也不想待在這兒,她點頭:“走吧,正好我餓了,直接把我送到恒洋商廈那邊就行,聽說那邊開了一家上星的米其林餐廳。”
反正卡在她那兒,男人既然不可靠,她還不能用錢慰藉她那顆受傷的心,對于一個資深吃貨來講,沒什么可以阻擋她去朵頤一頓。
再者說,她早晨還約了夏穎見面,夏穎生完了孩子,在家養了一段時間之后,終于獲得準許出來放放風。
只是時間不宜太久,旁邊保不齊還跟著涼柏藴,這只狗寸步不離的守著夏穎,生怕逛街能把人逛死了……
溫馨雖然唾棄涼柏藴這狗皮膏藥撕不掉,但是又不免的羨慕起來,夏穎這一路與涼狗子苦盡甘來,不離不棄,孩子生了三個,還一如往昔!
嗚嗚嗚。
為什么就她那么凄慘,生活就像是一本虐心小說,而她就是那個被虐的死去活來的悲慘女主!
“前一秒控訴我是個世紀大渣男,后一秒用我的錢心安理得的吃獨食。”薄煜銘睨了她一眼,只感覺她這沒良心的。
“這算是補償,我嫁給你,給你生孩子吃多少虧?你賺錢不就是娶老婆,將來二婚,三婚,四婚都得花錢。”
薄煜銘:“……”
溫馨瞥過男人之后,拎著包包踩著高貴冷艷的步伐,朝著電梯口走去,邊走還不忘和男人說:“你就留在醫院等待佳人恢復意識,守在佳人身邊爭取佳人睜開眼第一眼就看見自己最深愛的男人……”
瞧,她多開明!
也夠窩囊的……
進電梯時,溫馨低著頭剛打算按樓層,外頭就探進來一只手掌,電梯門隨之感應開啟,男人那張如墨水般漆黑的臉出現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不要我送了?氣惱的沒記性了?這個點打車要等半個小時以上,你確定一會要在路上等?”
“我不會用手機軟件打車!”
……
最后還是男人將溫馨送到了恒洋商廈,只是溫馨剛上車就聽到了男人手機響鈴聲,那種最老土的情歌。
他隨手按了車內接聽電話按鈕,瞬間公放里響起來音色溫和的女音:“薄總,剛查了梁業華的賬戶,和您預料的一般,今天下午有一筆資金從境外賬戶匯入。按照梁業華的工作收入,這筆錢需要他不吃不喝積攢十年以上……只是,匯款人隱秘的很深,我們查不到。”
薄煜銘聽完勾了勾唇,深邃不見底的眸子閃過一絲奚弄之色,他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淡淡地開口:“知道了,這件事不用查了,我心里有底了。”
說完,薄煜銘將電話掛了。
溫馨原本心不在焉的在副駕駛上摸手機消消樂游戲,驟然聽到電話內容,她玩游戲的心思都沒了,好奇的要死:“你查梁業華做什么?”
“想知道?”薄煜銘笑了笑,又開口:“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