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歷了一場生子大戰(zhàn)后蘇清雅累癱了,沉沉了睡了很久,渾渾噩噩的做著夢,那種疼痛在夢里一遍又一遍的輪番。她痛苦的驚叫,求饒,可回應(yīng)她的是護(hù)士醫(yī)生冷漠,血色,夜色慢慢地將她的世界染成了兩種絕望的顏色!
可能是那種瀕臨崩潰的絕望感覺太過痛苦,睡夢中,她掙扎著,情緒在生不如死中夢魘中一次次的失控!
這種夢魘太過痛苦,她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幻覺,可每次想要掙脫,都被束縛著,只能一遍遍的經(jīng)歷著,那種被車碾壓全身的撕裂痛楚。
她感覺到了有人在給她擦洗身體,有人給她換上了干凈的衣服,有人將孩子抱到她的懷里,撩起她的上衣,讓小家伙嘴巴吸允她的胸。
孩子軟綿的,溫?zé)岬挠|感讓她從渾噩的夢中掙扎著清醒了過來,她睜開眼時(shí),便瞧見了躺在她懷里拱著腦袋正啄的歡快的小寶寶。
細(xì)膩的肌膚像是剝了殼的雞蛋,烏黑又濃密的頭發(fā)下,是一雙濃眉大眼。女孩愣神了般,盯著懷里正在努力的吸允口糧的孩子。
這一刻,她木訥的不敢動彈,盯著孩子,她的心像是被灌入了新鮮的血液,那種激動的無以言表的感覺,看著孩子熱淚盈眶的感覺,那種說不出來的沁淌在血液里的想要將孩子揉進(jìn)骨子里保護(hù)的感覺!
這是她的孩子,這是她用了大半條命生下來的孩子。
這是她疼的死去活來才得到的孩子!
這是她一生都無法割斷的血脈親情!
就這樣,她努力了許久,才將眼眶里溢的淚水憋了回去……
只是想到等出了月子,她就要離開了,這個孩子最終都要跟著薄煜銘生活,或許幾年后甚至?xí)J(rèn)不得她這個拼盡命生他的母親!
想到此,蘇清雅就想要哭,眼眶里的淚意又洶涌的涌了出來,濕了枕頭。
薄煜銘從外頭進(jìn)病房時(shí),就瞧見了背對著他躺著的女人,稀薄的晨曦透過玻璃灑在病房里,白色的床單上被朦朧上了一層淡淡的光霧。細(xì)細(xì)密密的光影鋪在了女孩的身上,他眸光又深邃了些,想要吱聲時(shí),又聽到了她細(xì)密又壓抑的抽泣聲兒。
在哭?
似乎是下意識的,他邁開步子走到了床邊,蘇清雅抬起淚眼朦朧的眸子,看向了遮住了陽光的高大身影。
干澀又嘶啞的嗓音響起:“你來做什么?”
薄煜銘一夜沒睡,守著她,守著剛出生的孩子,此時(shí)臉上盡顯疲態(tài),下巴上滿是細(xì)密的胡渣,他神色溫淡,看著她開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還疼么?”
她生孩子的場面他不是沒瞧見,撕心裂肺的凄慘痛叫,產(chǎn)床上鮮血淋漓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她幾乎是精疲力竭的暈厥了過去。
薄煜銘傾過身,想要抱孩子時(shí),蘇清雅反應(yīng)有些過激:“你做什么?”
離婚時(shí)兩人之間的協(xié)議她還沒有忘記,她必須要將孩子留在薄家,以為薄煜銘搶孩子,她快速的撐坐起身子,整個動作慌亂又緊張。
也正是因?yàn)樗齽×业姆磻?yīng),牽扯著下身的傷口撕裂般的疼痛,她臉色一片蒼白,嘴唇咬著顫著。
薄煜銘看著她,眉眼間滿是心疼:“你不要命了,剛生完孩子,就這么胡來!護(hù)士讓抱孩子去樓下洗澡。”
蘇清雅愣怔了下,這才松開了手,任由他將懷里的小家伙抱了起來,護(hù)士進(jìn)病房接過薄煜銘懷里的孩子后,和蘇清雅說明了要帶小寶去洗澡順便觀察注射疫苗。
少了孩子的哼哼唧唧和哭鬧聲,病房里靜謐了下來,蘇清雅看向一旁站著的男人,動了動薄唇:“薄煜銘,一會容嬸會來照顧我。”言下之意自然是打發(fā)男人離開。
男人看著女人過河拆橋就想把他打發(fā)走的模樣,被氣的無可奈何的笑出了聲,他慢條斯理的走到了床邊,氣定神閑的落座后輕緩的聲兒帶著寵溺:“怎么?離婚了,前夫就不是夫了?還是說,用完了我,爽完了,孩子也生了就準(zhǔn)備把我一腳踹開?”
薄煜銘挑著劍眉,性感又低啞的聲兒帶著一貫的風(fēng)輕云淡,嘴角那抹淺薄的笑容,不禁讓蘇清雅一時(shí)看迷了眼!
她突然想到了小家伙的長相,兒子那張小臉像極了這個男人,五官和他如出一轍的,還沒長開就能看出幾分俊朗。
“好!正好,我還有事想和你說。”蘇清雅抿了抿唇,她的確反悔了,也打算出爾反爾。
不過,這件事她不懂薄煜銘能不能松口,在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她清楚明白自己不可能丟下小家伙一走了之。
她舍不得,舍不得自己拼了命留下的孩子,舍不得和孩子分開。
薄煜銘將容嬸放在病床前保溫杯里的紅糖水倒了出來,試了試溫度后,遞給了靠在床頭的虛弱女人:“有什么事,等你出院再說。”
“薄煜銘,是關(guān)于孩子的事……”
蘇清雅話音還未落,男人就又打斷了她:“我替咱們孩子取了個小名,就叫臻寶,大名等你出院了咱們一起再慢慢想。”
他平靜又溫和的和她閑聊著,好像兩人之間的那些糾葛與愛恨情仇都不存在了般,沉靜又平淡!
有那么一瞬間,蘇清雅有些走神。
臻寶,臻寶,這寓意美好的小名只讓她感覺到了一陣難過,他們已經(jīng)離了婚,將來也必定會分開,孩子不是跟著父親就是跟著母親,怎么又能變成他們兩個人的臻寶呢!
“薄煜銘,你聽我說,關(guān)于孩子,我想你把孩子撫養(yǎng)權(quán)讓給我,行么?”蘇清雅沒有接他遞過來的紅糖水,小臉上滿是認(rèn)真又凝重的表情。
薄煜銘似乎早料到了她會提出的要求,他嘴角斂起一抹笑,將湯匙放到了她的嘴邊,輕柔的道:“乖,先喝,這個問題咱們一會再談!蘇清雅,你應(yīng)該知道和我談判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先把身體養(yǎng)好了,咱們再聊!”
男人早有算計(jì),能拿捏住蘇清雅軟肋的事兒,如今也只是這一件了,孩子是兩人之間的軸系!
至于談判,或許在男人的世界里,沒有一回是會輸在談判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