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沁涼的晚風吹動著走廊窗前的粉色紗幔,細膩如蟬翼的薄紗在風中飛揚著。那一點點沁人心扉的花香彌漫在空氣里,有蘇清雅喜歡的玉蘭花香混合著臘梅的怡人香氣!
燈火通明的別墅里,明明滅滅的燈光從天花板的燈架上折射下來,影影綽綽的落在男人的臉上,將他精致面龐的線條勾勒的愈發的俊朗有型!
不過,男人此刻的模樣有些冷冽,那道死亡般冰冷的視線死死地盯著蘇清雅的臉,緘默了許久,他緩緩開腔:“告訴我,誰弄得?”
薄煜銘又開口問了一次,聲音依舊如平常般,溫淡平靜,可蘇清雅依舊從他微微起伏的語調中聽出了怒火!
“真的沒事……”蘇清雅抿了抿嘴,眸光閃躲著,想要隨意的敷衍過去。
終于男人的耐心被她幾次三番的磨滅了,在她想要轉身下樓的時候,他突然朝前跨進了一步,將女人嬌弱綿軟的身子桎梏在懷抱中。
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他隱隱發怒的模樣就像是荒野中的猛獸,磨著爪子隨時準備進攻……
說到底,在說謊這方面蘇清雅的確很嫩,她無法自圓其說將她之前那些話的漏洞全部堵上。
見蘇清雅抿嘴沒開口.交代,男人好脾氣終于被磨光了,他一把將他拉到了屋里,之后反鎖上了門,將房間里燈都打開,仔細看清楚她臉上身上的傷之后,薄煜銘陰戾的臉色突然變了。
他咬牙切齒的開口:“我再問你一遍,誰干的!”
她左右躲閃著男人鋒銳的視線,心中的天平漸漸地偏向了坦白的那一邊,天人交戰許久后,女孩終于老老實實的開口陳述道:“慕惗被棠德的老總關到了監獄里,我想要救慕惗,所以就用了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結果就被報復了……我沒事,有人恰好在那,所以救了我。”
這一次,薄煜銘沒有說話,而是滿臉嚴肅的表情凝視著她,那雙黑的仿佛能勾人心魄的眸子似乎藏著無數讓人猜不透的情緒,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她很委屈的事兒,變成了好像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錯兒。
甚至,她都弄不懂男人在氣惱些什么?
整個世界仿佛都沉默了下來,她縮著脖子,有種要上斷頭臺的錯感,特別是男人此刻怒火毫不掩飾的模樣,臉色差到了就像是吃了一坨狗屎。
寧靜的氛圍里,到處飄著火藥味,蘇清雅抬起半個腦袋看著男人那張暴怒的臉,許久:“薄煜銘,你……”
“為什么不找我,慕惗的事情為什么瞞著我私自去找棠德?”男人壓抑著嗓音,邁開長腿走到她的面前。
蘇清雅低頭,柔柔的開口:“我倒是想找你幫忙的,不過我又怕這樣不好,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沒有理由要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替我那些不爭氣的家人擦屁股。我原本只是想去見一見棠德,如果最后我沒辦法幫慕惗就老實的和我舅媽說清楚,可我沒想到,那個棠德會如此的激進。”
上回姜瑜外頭欠了一屁股債,是薄煜銘幫忙還的,這筆債至今蘇清雅都還記著。到后來外婆住院,在與男人的這段感情里,她不想做付出最少的一個,她不想欠他太多,她想以后能平等的與他相處。
既然想要平等,那么她就不能在每回碰到事情后不動一點腦子,不努力嘗試一下就回來找薄煜銘幫忙!
只是,蘇清雅這么想,不代表男人能接受,特別是薄煜銘這種喜歡女人依附著男人,滿足他莫大自尊心的大男子主義沙豬。
“蘇清雅,你他媽的到今天還在和我分你我?我不是你什么人,那誰是,容衍對不對?”薄煜銘怒了,他的優雅與高姿態的調調全沒了,此刻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吃不到糖的小屁孩。
女孩臉色一白,臉上更疼了,想著今天這道坎兒是過不去了……
“你為什么沒事又要提容衍,我們和好時候難道不是決定好把那件事當成云煙再不去介意。薄煜銘,你現在又在提,你根本就忘不掉對不對,這樣我們在一起還有什么意思,你回回不開心就會拿我的傷心事來當話茬。”
蘇清雅憋的臉紅脖子粗,甚至急火攻心有點要憋得暈過去的模樣,她不是怕和他吵架,也不是怕這些無謂的爭執回給他們的感情造成什么影響。
她怕的不過就是愈合的傷疤再次被人劃開……
她的話很急,甚至帶著些火氣,嗓音嘶啞,帶著哽咽,薄煜銘突然心又軟了,感覺自己就是個混蛋,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不是那個意思。”難得,男人的態度暖和了下來,他屏著眉頭:“我只是被你氣到了。”
蘇清雅一點不想理他,臉上疼,身上也疼,心肝又被男人氣的疼,她只想涂點藥然后好好休息一晚上。
“你不是那個意思還能是什么意思,薄煜銘你出去,我今晚不想看見你……還有,容衍和我之間的事兒這輩子也抹不掉,薄煜銘我不想以后漫長的人生中和你永無止境的為了另一個人爭吵。”
薄煜銘抿著嘴,想要賴在房間里,可最終還是被蘇清雅趕了出去,順便房門被從里頭反鎖了:“薄煜銘,我說了今晚只想一個人靜靜,你如果拿備用鑰匙來開門,我就這輩子也不理你了。”
走廊里,男人怵在門口站立了許久,抽掉了煙盒里剩余的三根煙,才捻熄了煙頭轉身朝著客房走去……
……
第二天,蘇清雅休息了一晚,臉上已經消了些腫脹,只是那雙被打的烏青的眼上依舊有些觸目驚心。她下樓時,薄煜銘就坐在餐廳里,一臉胡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