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敞的窗戶,陣陣輕風吹拂,散了他面前朦朧的煙霧,那張俊魅邪佞的面孔,清晰了起來。
斂著弧度的薄唇抿著,高深莫測的眸底陰鷙隱隱若現。她見過他許多種模樣,可如今這番,那冷直達眼底!
“煜銘,我們之間非要這么疏離嘛?”對方,聲音帶著些委屈,哽咽著傷情道:“薄鋅他不要我了,他是為了我才截掉了一條腿,我愧疚,奶奶也在怪我,怪我是個掃把星。連你,也這么冷漠的將我拒之門外,煜銘,你非要我去死才肯原諒我么?”
“梅英,如果沒有重要的事兒,掛了!北§香懙仨巴庠律浔_口說完話后,沒給對方再次哭訴的機會,便毫不猶豫的掐斷了電話。
從頭到尾,蘇清雅只當做是一個旁觀者,聆聽完整件事后,心中駭然以對。
那個女人是誰?
能讓薄煜銘聞之色變,且態度瞬息萬變,從淡然到冷鷙,從冷鷙到無可奈何的悲涼。這兩人之間,似乎摻雜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蘇清雅不解之時,男人已經抽完了煙,拿起丟在床上的外套,漠然開口:“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出了‘水榭年華’小區門,薄煜銘伸腿跨上駕駛座,啟動車引擎后,將車窗降了一半。
初春的天氣,雨說下就下。絲絲滑滑從車窗縫隙里鉆了進來,沾濕了他眉前細碎的發,沁涼之感讓男人那雙疲憊的眸子微睜。
電話還在響。
依舊是他所熟悉的那個號碼,這么多年,她性格依舊沒變,執著的讓人無奈,從前他溺寵著,如今只覺煩躁。
十幾分鐘后,手機振動聲兒,終于消停了。
周一的早晨
蘇清雅梳洗過,又細細地將自己打扮了一番,眉黛輕點,淡淡素妝,襯著盈盈水眸如泉水般干凈。
豐禾總部大樓坐落與晉城黃金地段,與薄氏所在的帝國大廈隔江相望。
下了出租車,蘇清雅踏著高跟鞋,姿態優雅的朝著鎏金旋轉門走去
“清雅你是,蘇清雅?”
身后,一道柔膩的嗓音不確定的響起。
她促步,轉身,眸光木訥的看著門口,穿著窄裙,打扮的風姿妖嬈的女人。
一頭紫色的長發,張揚又肆意,白皙的皮膚化著精致的妝容,若說蘇清雅是墜入凡塵的仙,清塵脫俗。那么面前的女人則是一只勾人的狐,妖媚
“宋青瓷?”她擦了擦眼睛,確定眼前女人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宋青瓷后,錯愕的開著嘴。
蘇清雅和宋青瓷從初中到高中,算是穿著開襠褲玩到大的閨蜜。
不過,從無話不談的好閨蜜走向決裂,甚至惡語相向的原因,歸根究底是因為一個男人。
許亦博,學校里的風云人物,勾的女人競相追逐的校草,曾經的宋青瓷與蘇清雅,愛慕許亦博互不相容。
快五年不見,昔日交心的好友,如今見面,只覺恍如隔世。
“蘇家,是要倒了么?天之驕女,曾經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出來工作?”宋青瓷勾了勾唇角,風姿撩人的走到她身邊,打開聘用文件,當發現蘇清雅任職的部門是公關部時,錯愕的抬首:“你缺錢缺瘋了,公關部也敢進?還是說,蘇大小姐不知人間疾苦,特意來憶苦思甜的?我勸你,還是早些滾蛋,公關部不適合你待!
五年過去,她性格依舊沒變,做事風風火火,性格大大咧咧。
從前,兩人相處很輕松,宋青瓷藏不住心事,對好友能掏心掏肺,可唯獨在感情這件事上,兩人犯了渾。
有了隔閡,蘇清雅知道與宋青瓷之間再也回不到無話不談之時了。當初決裂時,宋青瓷說的那番話,直至今日,仍然讓蘇清雅心存芥蒂。
“宋青瓷,蘇世勛和我斷絕了關系,或許,你當初說的沒錯,我一無所有了,才能感同身受你當初跟在我的身后,厭惡著我骨子里那一貫的高高在上做作的姿態!”
宋青瓷抿了抿唇,沒有接話。
記憶中的天之驕女似乎被歲月磨礪了,沒有了當初她討厭的眼高于頂模樣?桑粗缃襁@番模樣,宋青瓷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蘇清雅,你現在是豐禾公關部的經理,也算是我的頂頭上司,這份工作希望你能擔得起。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職場的那些潛規則,在公關部里是家常便飯。”
宋青瓷說完話,便不再理會蘇清雅了。
填好了入職,蘇清雅看著桌上人事部打印出來的違約合同,那讓她咋舌的違約金:“蔡經理,這是?”
“別擔心,這是一個流程,每個進豐禾的員工都有這步驟,因為公司有許多機密業務,萬一員工隨意跳槽,對公司有隱性威脅,這不過是將災難扼殺在搖籃里的手段!
蔡經理眼底一閃而逝的緊張,在蘇清雅質問的眸光下,她強裝泰然解釋。
“是么?”蘇清雅有些矛盾,可架不住蔡經理在一旁催促。提起筆,快速的簽上了名字,按好手印。
蘇清雅離開后不多時,蔡經理將那份文件送到了頂樓總裁辦。
容衍佇立在落地窗前,婆娑的燈影落在他的臉上,他溫和的面容,在瞧見那一份文件后,驟然密布陰沉。
“容先生,按照你吩咐,特地將違約金上調了,蘇小姐雖然有懷疑,不過還是簽字了!
容衍翻開了第一頁,那一行清秀雋美的字跡便映入眼簾。
蘇清雅!
“今晚,和劉董的飯局,讓人帶上她!比菅芄创嚼湫,合上文件夾后,吩咐道。
蔡經理訝異,這劉董在外頭風評不好,奈何,他后頭勢力大,劉老爺子是如今市政的二把手。劉董,便是憑著劉老爺子那些人脈,硬生生的將一個破殼公司給撐起來了。
原本,豐禾是不屑和那種品性不好的人合作的,可不知為何,這次容衍一改常態,甚至連飯局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