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聽到我說話,趙凌空又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說,“遲早要面對的。”他拿出手機來扔給我,說,“給他打個電話吧,打個電話問問清楚。”
我沒接住,手機掉在我旁邊的座位上,我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趙凌空,沒有說話。
趙凌空說,“打吧,我不希望我看上的女人,心里有別的男人。我更不希望將來把你追到手之后,你的心里還有他的影子。”
我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將手顫巍巍的伸出去,去拿椅子上的那個手機。
手指顫抖的撥出那個早已爛熟于心的號碼,電話接通,“嘟嘟”的聲音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
我的心一下子撲通撲通的跳起來,哽咽的不行,一瞬間有太多的話想要說,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張了張嘴,我正要開口,卻聽到電話那頭,一道熟悉的女聲響了起來,“喂,你好?”
竟然是張素清的聲音。
我的手一下子握緊了手機,心里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就聽到張素清接著說,“不好意思,顧承安現(xiàn)在正在洗澡,你找他有事嗎?要不然一會我讓他給你回個電話。”
正在洗澡……
這四個字涌進我的腦子里,手頓時無力的垂了下來,電話里,張素清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喂?喂?你說話呀,喂?”
我顫抖著手去掛掉電話,臉上一滴淚滑下來。
在洗澡。
我出來的時候,張素清東西還沒收拾好,她怎么也不可能亂糟糟的去公司找顧承安,再說,時間上也對不起來。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顧承安回到了公寓。
我跟他,將將錯開了。
他回到了公寓,那他有沒有看到我的東西都被清空了,有沒有看到張素清在我和他的房間里,擺滿了自己的用品,有沒有想到,小張還沒有過來,那我去了哪里。
他卻在洗澡。
這個時候洗澡……干什么呢?
我垂下頭,雙手緊緊的捂住臉,淚水從指縫中滑落,心里難受的不行。
真的不愿意去懷疑一個最不愿意懷疑的男人,可是我現(xiàn)在連開口問一問的勇氣都沒有。
剛剛聽到電話接通張素清的聲音響起來,我的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逃避。
明明是想去相信的,可連本能反應(yīng)都是這樣,難道我的心里,其實并沒有那么相信嗎?
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我緊緊的捂著臉,不敢睜開眼,也不敢哭出聲來。
如果能忍住的話,我也不會在陌生人面前掉淚。
過了很久,激動的心情才平復(fù)了一些,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深吸一口氣,將手機拿起來遞向前面給趙凌空,我說,“謝謝。”
趙凌空接過手機,“嗯”了一聲,然后將一盒抽紙遞給我。
我擺擺手,深吸一口氣,說,“不要了。”
趙凌空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什么。
車子開了很久,終于在一處安靜的別墅前面停下來。
趙凌空沒有開門鎖,停好車子,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說,“這是我所有的房產(chǎn)中,最安靜最不為人知,也最不引人注意的一個。我知道你現(xiàn)在心里很亂,應(yīng)該也是不想見到那個男人的,你住在這里,他不會找到的,你放心就好了。”
我抬起頭看著他,趙凌空臉上的表情很真誠,我深吸了一口氣,對他勉強笑了笑說,“謝謝你。”
趙凌空挑了挑眉戲謔的看著我說,“謝謝我?不把我當(dāng)仇人了?”
我想起剛剛上車前對他說的那些狠話,有些懊惱。
還沒等我說話,趙凌空就擺擺手笑著說,“我知道你心里亂,能發(fā)泄出來總比憋在心里好。”
我心里一暖,正要謝謝他,趙凌空像是知道我要說什么一樣搖搖頭,看著我說,“別說。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那個。”
我沒說話,趙凌空已經(jīng)率先打開車門下了車。
我也打開車門下去,趙凌空剛好把我的箱子拿出來,我跟著他走進別墅里。
外面看著很華麗的別墅,里面裝修的卻很文藝,趙凌空說,“這個別墅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因為這里很安靜。是我自己操刀設(shè)計裝修的。”
我笑了笑說,“你很厲害。”
趙凌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帶我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將我的箱子放進去,說,“你暫且就在這間房間里住下吧,這是這個別墅里最大的房間,如果覺得不喜歡的話,明天休息好了,整個別墅的房間都給你挑。”
我看了看身后的房間,笑了笑說,“挺好的。讓我住最大的房間,我還有什么好挑的。”
趙凌空就笑了,他說,“那你先洗個澡休息一下吧,今天你……應(yīng)該挺累的。一會兒有什么事我叫你。我就在你隔壁的房間,如果有什么缺的,跟我說一聲就行。”
我點點頭,趙凌空帶上門離開了,我扶著箱子在房間里站了很久,才將箱子推到角落里,鎖上房間的門走進浴室。
將衣服全部脫掉,雪白的身體上滿是青紫的痕跡,還有不少破皮流膿的傷口,一沖水就是沙礫礫的疼。
我簡單的洗了一下,然后換上衣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