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jì)云淑好似真的被安撫到了一般,整個人無力的躺在床上,雙目盯著天花板,似在想些什么一般。
如今之際……也只有先將哥哥籠絡(luò)好了,才能去干點別的。
現(xiàn)在哥哥就連這么多年沒有過交流,親兄妹敘舊說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了。
從她今天回紀(jì)家起,哥哥對自己的態(tài)度就格外疏離。
不讓去樓上見他,見了面讓她去等那么久。
好不容易等到人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跟吃了炸藥一般。
紀(jì)云淑覺得自己的心,真的被傷透了。
幻想中哥哥回來的美好畫面,全部破碎了。
剩下的,全是無助的恐慌感。
她無法接受,若哥哥不管她了……她該怎么辦。
似乎,光憑自己,陸放她奈何不了,只有干生悶氣。
白霜那個賤人,被厲衍琛和陸放的雙重保護,護得死死的,她動不了。
就連白瑤那個小賤種,都被聶城護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不惜得罪自己,也要護著她。
更別提有厲衍琛護著的蘇暖暖,和厲衍琛本人了。
不行,這些人她一定要折騰到,出氣,找回場子為止!
否則,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一直憋屈下去的!
黑暗中,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來,將她勾進了一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里。
紀(jì)云淑收回思緒,翻身將他的腰身摟著道:“阿城……抱。”
“別胡思亂想,好好睡一覺。”
“阿城,你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不對。
他會離開的。
但不是現(xiàn)在。
他含糊的嗯了一聲道:“乖,睡覺。”
紀(jì)云淑怎么可能睡得著?
但在聶城的的安撫下,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紀(jì)云淑疲憊之下,意識開始變得迷糊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睡熟了。
黑暗中,聶城不由嘆了口氣。
紀(jì)云霄回來了……無論如何,她會越來越好的吧。
紀(jì)云霄在父母的房間里待到深夜,才離開,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昏暗的燈光下,睡覺時縮成一團,眉頭緊鎖的小侄子,紀(jì)云霄沒有打擾他,而是掀開被窩,就鉆進去睡自己的了。
只是沒多久,那小身板就挨籠了過來。
“醒了?”
“舅舅……我害怕。”
“有舅舅在,什么都不用怕。”
“那我可以每天都和舅舅一起睡覺嗎?”
“不可以,害怕是內(nèi)心不夠強大,跟誰睡都沒用,只有克服掉心里的恐懼感,自己一個人睡覺都不會害怕。”
“可我晚上會做噩夢。”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還小,心思不要太重,以后不用回你父母那邊了,就和舅舅生活在一起可好?”
陸乾直接傻眼了。
一雙丹鳳眼,瞪圓了道:“可以嗎?我爸爸媽媽會同意嗎?如果和舅舅一起,我算不算拋棄爸爸媽媽了?”
紀(jì)云霄淡淡道:“你一個人在國外的時候,你爸爸媽媽就不是你爸媽了嗎?”
“呃……是。”
“那是父母,這輩子都是,無論你在哪,都是。”
“可是我還是想和媽媽一起……媽媽會保護我。”
“那么,誰會傷害你?”
“……舅舅我不想說。”
“睡吧,明天不是要上學(xué)嗎?”
“嗯……我媽媽說舅舅很好,我也覺得舅舅親近,舅舅若一個人太孤獨了,我可以陪舅舅住一段時間。”
紀(jì)云霄并不覺得自己孤獨。
但陸乾明顯需要人管教。
不是不懂事,熊孩子們需要的那種管教。
而是太過于懂事的那種……世間萬事,過猶不及。
什么年齡階段,擁有什么年齡階段的快樂。
這孩子愛笑,人也有禮貌,但他的笑,不達眼底……好似是在刻意笑了,討好人一般。
讓人見了,怪心酸的。
“睡吧,以后換舅舅保護你。”
若你媽媽護得住你,你又怎么會變成這么知事的樣子?
“嗯,舅舅晚安。”
紀(jì)云霄任由著,他挨在自己的身邊睡覺,不一會兒,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紀(jì)云霄沒有馬上睡著,而是在腦孩里想著……他閨女,這么大的時候在做什么?
心思,也會這么重嗎?
單親媽媽帶出來的女兒,會是什么樣子的?
他想補齊,關(guān)于這對母女倆……在他空白的二十年里的記憶。
翌日。
上午十點。
帝國集團總裁十四層。
蘇玉梅抱著一疊財務(wù)報表,踩著高跟鞋走到電梯口,按了上樓的案件。
早上起床,她洗了個頭發(fā),一頭烏黑的頭發(fā),呈波浪形披在腦后。
臉上化了點清新淡雅的妝,整個人看起來都很精神。
身上穿著一身職業(yè)裝,上面是白襯衣,下面是黑色包裙,搭配絲襪高跟鞋,整個人看起來都很知性。
路過電梯口的公司員工,都小聲議論紛飛著。
“昨天都那么鬧了一回,蘇總監(jiān)今天居然還敢來公司上班。”
“誰知道呢,總裁居然那么信任她,把財務(wù)大權(quán)直接交到她手上了……”
“蘇總監(jiān)今天看起來還挺精神的。”
“不精神能怎么辦啊……我好像聽說,財務(wù)室又出狀況了。”
“什么狀況?”
“好像是有個項目……出問題了,蘇總監(jiān)親自批的款項……我估計又又得鬧了,之前很多項目都被她卡下來了,這個項目批下的,卻虧損得很嚴(yán)重……”
“誰讓她愛多管閑事的,真當(dāng)?shù)蹏瘓F是她自家開的啊,想怎么來怎么來?”
“哎,誰知道呢。”
蘇玉梅聽到一些字眼,但臉色未變,身姿筆挺的站在那。
年輕時的倔強,好似在近期內(nèi),被逼迫出來了一般。
十幾年的生活磨練,將年輕時的菱角都給磨平了。
但那是骨子里的倔強,真遇到事情了,那些倔強依舊存在。
女兒出事,她總不能每天在家以淚洗面在,自怨自艾吧。
阿琛去找人了,她總要在公司里幫他頂住一些東西吧。
若昨天,財務(wù)部的公章落到厲擎手上,隨便蓋什么關(guān)于公司的項目合同,都是生法律效應(yīng)的。
那樣,問題就真的大了。
叮咚一聲。
電梯門開。
蘇玉梅踩著高跟鞋,目不斜視的踏入。
能看到,電梯里除她之外,還有兩個人。
準(zhǔn)備按三十六層的按鍵,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人按了。
她下意識的抬頭,看向電梯里的人。
下一刻,就對上了一雙眼睛……
蘇玉梅只覺得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