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回來也不是個事兒,干嘛不直接送回她家去?”擰起眉搖搖頭,顯然,韓一諾不是很贊同他這個傻決定。
“你以為我不想趕緊丟掉這個燙手山芋啊。可是我送回去,萬一更被訛上怎么辦?說不清楚啊!”韓進(jìn)可算是吃一見長一智了。
摸了摸下巴,兩兄弟就這樣打量著一個昏迷過去的女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韓進(jìn)說,“他們家的工夫你又不是沒見識過,這萬一要是說我給弄昏的,我上哪兒說理去。還是等等看吧!等她醒過來,讓他自個兒回去。”
“哎,本來想過來過兩天安穩(wěn)日子,看來也不太平啊!”嘆了口氣,韓一諾起身,“我去廁所。”
偌大的客廳里,韓進(jìn)一個人坐著,默然的看著她,覺得有點無聊,索性把電視機(jī)給打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電視的聲音有點吵,她居然慢慢的,幽幽醒轉(zhuǎn)過來。
夏明珠眨了眨眼,又摸了摸還有點暈的額頭,“這是哪里?”
“嗯?你醒了?”韓進(jìn)剛一開口,她就露出一臉驚恐的表情,左右看看,然后迅速的蜷縮成一團(tuán),“你,你綁架我?!”
一臉的不可置信,很驚訝又很害怕,緊張的直發(fā)抖。
張了張嘴,韓進(jìn)是徹底懵了,這這是哪一出啊,還真就訛上了?
“咳咳,我想你搞錯了,是你昏過去了,我好心把你帶回來的,這是我家,我”他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夏明珠又是一聲尖叫,“你對我做了什么?!”
尖銳的聲音直接蓋過電視機(jī)的聲音,差點沒刺破他的耳膜。
捂了捂耳朵,韓進(jìn)簡直想摔東西。
“怎么了?”韓一諾剛上完廁所就聽到一聲尖叫,嚇了一跳,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匆匆忙忙就跑了出來,拉鏈都還沒拉好。
這下,夏明珠是徹底錯愕了,她沒想到他居然也會在。
怔了怔,下一秒抖著嗓子叫了一聲“韓醫(yī)生”,然后以極快的速度起身,哭著撲進(jìn)了他的懷里。
“啊,啊?!”韓一諾根本就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撲了個滿懷。
一臉困惑的看向韓進(jìn),卻見他滿臉怒容,冷冷的哼了一聲。
這情形,未免有些太詭異了吧。
很想把她推開,但是又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只能張開雙手,盡量減少跟她的直接接觸,略尷尬的說,“夏,夏小姐,有什么話好好說,你這是,哭什么啊?”
“韓醫(yī)生,對不起,是我失禮了!”她抽噎著說,總算是松開了他,抹著眼淚楚楚可憐的。
“我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我剛剛,剛剛還以為我被綁架了。”她撇了撇嘴,眼圈又紅了,“看見你真是太好了,嚇?biāo)牢伊耍瑔鑶琛?
說著,重新又撲進(jìn)了他的懷里。
韓一諾一臉無語的看向韓進(jìn),示意他幫忙把這個粘蟲給弄開,可他只是冷冷的笑,就坐在沙發(fā)上旁觀看戲。
這什么女人啊!
自己好心好意把她給弄回來了,累得跟狗一樣,她張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給陷害了,要不是正好韓一諾也在,他不是滿身是嘴都說不清楚了!
見救援無望,韓一諾就只能自力更生了,“那個,夏小姐,有話好好說,我這剛上完廁所,你這,也不合適啊!”
說著,好不容易挪到凳子邊坐下來,都沒敢坐沙發(fā),就怕她又粘了過來。
抽泣著,夏明珠總算是在一旁落了座,他也松了一口氣。
“韓醫(yī)生,對不起,我實在是情緒太激動了。”她拿著面巾紙擦了擦臉,然后又看向韓進(jìn),“對不起,二少爺,我剛才方醒,迷迷糊糊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還以為真的對不起,你怎么會事那種人呢,瞧我,都病糊涂了。”
從鼻孔里一聲冷哼,現(xiàn)在韓進(jìn)有點明白,為什么夏以沫在這個家里呆不下去了。
一個驕橫跋扈,一個笑里藏刀,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迷糊著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還能清楚的指責(zé)他綁架?!一有事直接往自己病糊涂了推,她病的不是身體,是心!
韓進(jìn)并不搭理她,她臉上稍微有點尷尬,然后又看向了韓一諾,“韓醫(yī)生,我真的不是故意說你弟弟的,真的!”
一臉的誠懇,真是能做的出來的樣子。
韓一諾連連點頭,“既然你也已經(jīng)醒了,那不如,就趕緊回家去吧,不然的話,你家人也該著急了!”
“韓醫(yī)生”她咬了咬唇,“你就這么著急趕我走嗎?”
說話間,大顆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不是趕你走,但是你的家里人真的會著急的。”韓一諾有點兒煩,但是又不好對人太兇了,只能這樣說。
“他們,他們顧不上著急我了。”夏明珠搖了搖頭,“我家現(xiàn)如今這個樣子,爸爸每天都著急上火的,頭發(fā)都白了一半,我媽更是不敢吭聲,生怕他們更加難過。我妹我妹每天都不敢出去,她怕年紀(jì)輕輕就要坐牢。家不成家,還有誰,會來關(guān)心我有沒有回去呢”
聽著她說,就好像這個家有多么的悲慘一樣。
可是,她來說這些有什么意義呢,真不知道!現(xiàn)在誰還不知道他們家的那點破事,居然還好意思來哭。
“呃,你也不要這樣說,不管怎么樣,你爸媽還是很關(guān)心你的,給你做手術(shù)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是吧,所以還是趕緊回去吧!”
他故意避重就輕的說,不去搭她那個話題,免得他找著機(jī)會,又要見唐裕。
可事實證明,有時候不是你不去搭,人家就會識趣的。
夏明珠突然起身,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韓大哥,我求求你了,你就讓我去見見唐先生,帶我去見他,求求他,幫我求求情。你是個大好人,我的命都是你救回來的,你就再幫忙一次好嗎?這次,這次是我們?nèi)业拿兀仪笄竽悖笄竽悖 ?
一邊說,還真的就一邊磕起頭來。
這架勢讓兄弟倆都驚呆了,沒想到她會這么做。
“你別,你這樣讓我怎么辦?”韓一諾連忙擺手,可是她就是不聽,“就算我?guī)闳ヒ娞圃R彩菦]用的,現(xiàn)在沒的是他的孩子,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們家嗎?”
愣了愣,夏明珠眨著眼,“這么說以沫她,真的懷孕了?”
“確切的說,已經(jīng)不是孕婦了。”韓一諾說道,“所以,你覺得唐裕會輕易的就放手嗎?既然這件事是你妹妹做的,跟你也沒什么關(guān)系了,你就不要再這樣了,好嗎?我給你換了心臟,不是讓你這樣糟踐的,就算你磕頭一萬次,也是沒用的!”
看來,是鐵了心不會幫忙的了。
她臉色有些灰敗,默了一會兒,看著他說,“韓大哥,我不見唐裕了。那你能幫一個忙嗎?”
還沒開口,那邊韓進(jìn)直接說了,“想見以沫,更做夢!”
“”唇瓣動了動,夏明珠的話,到底是沒說出來。
轉(zhuǎn)身,看上去背影楚楚可憐。
韓一諾站著無動于衷,由始至終,他對這個女人就沒什么好印象,只是不習(xí)慣給女人難堪而已。
韓進(jìn)更直接,猛然站起身,三兩步走到了門口,一拉開門,“門在這兒,走吧!”
“韓進(jìn)”韓一諾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挺傷人的,不由的叫了他一聲。
“哥,現(xiàn)在對這個女人,你還會有什么同情嗎?想想看以沫多可憐!”韓進(jìn)以為他還有點同情夏明珠,忍不住說道。
“是啊,她好可憐,她是私生女,又被逼著嫁了大老板,還懷了孩子,然后又沒了孩子,真的好可憐。”夏明珠呵呵的笑著,冷笑著,“我呢?我一出生就身體不好,別人能蹦能跳,我什么都不能做。她夏以沫就算風(fēng)吹雨淋,烈日暴曬,一點事情都沒有,發(fā)個燒三兩天就好了。可我呢?我多走兩步就必須停下來休息,多吹一會兒風(fēng)就可能要命!是啊,是啊,我是掌上明珠,我是爸***寶貝,我一點都不可憐,我萬千寵愛于一身,她夏以沫是全天下最可憐的人!”
說到后來,居然大吼出聲。
“人要學(xué)會知足。”這句話,是韓一諾說的。
他默了好一會兒,才蹦出這么一句,“其實你擁有的不少,既然你也知道她日子過的苦,又何必再雪上加霜。”
“你們說的都很輕巧,你們不是我,你們不會懂!”她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似乎哭就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韓大哥,我的命是你給的,我那么喜歡你,可你連多看我一眼都不肯,夏以沫讓你幫我做手術(shù),你二話不說就來了。可她已經(jīng)嫁人了,你為什么不能多看看我,我哪里比不上她?”
“”
看來她是誤會了,以為韓一諾喜歡的是夏以沫。
“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歡她,她到底有什么好!”這恐怕,是她頭一次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韓一諾本來想說,他并非喜歡夏以沫,想了想,或許是變相的給她希望,又什么都沒說了。
“說什么都沒有用了,走吧!”韓進(jìn)一伸手,指了指門外。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步步的朝著門外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