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幾個人俱是一驚。
以沫更是吃驚不小,看向門口,唐裕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他,他不是不來的么?
腦中一片混亂,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的,他來做什么?
“唐總。”只是怔了那么一瞬,夏東陽立刻滿臉笑容,走過去,“原以為您比較忙,沒有時間過來的,沒想到您會親自來!”
“此言差矣,再怎么說,夏家大小姐也是我夫人的親姐姐,如今要做手術(shù)了,我過來看看,不是在情理之中。更何況,岳父大人如此煞費苦心讓我?guī)兔β?lián)系專家,我再忙,也得過來看看啊!”他面色淡淡的說。
或許是有了前車之鑒,所以這次夏東陽也沒有伸出來握手,只是陪著干笑,“說的也是,說的也是!”
“剛才我好像聽到有人懷疑我請來的專家是假的?”眸光冷冷的掃過,夏家的人無不面上微哂。
夏東陽干笑兩聲,“怎么會呢。這其中,一定是有一點小小的誤會。既然是唐總請來的,必然是假不了的。只是如今的高人做派,果然是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都看不懂的!”
說著,徑直走到了韓一諾的面前鞠了個躬,“韓大夫,真是對不起,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不要見怪!”
“哼!”韓一諾從鼻孔里出氣,還真的是脾氣不小。
對于夏東陽來說,再尷尬的場面都遇到過,所以這也不算什么。
“那我們家明珠,就拜托你了!”主動用力的去握了握韓一諾的手。
“可是”司于芳還是有些不服氣的想叫,夏東陽只回頭擰眉瞪了她一眼,她就不敢再說話了。
“情況如何?”唐裕這話是問韓一諾的。
他用食指隔著口罩揉了揉鼻子,“不算太大的問題,不過讓我給百分百成功的把握,我可不敢!”
“百分百成功?”狐疑的看向夏東陽,唐裕很是驚訝。
要知道心臟手術(shù)這類,能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成功率,都會覺得很不容易了,百分之百?還真是敢開口。
合著他們家以為什么都是萬能的,這么厲害,怎么不自己上的!
“不不,不敢說百分百,只是希望既然麻煩唐總找了專家來,總是希望成功率越高越好的。我們也是擔(dān)心。”夏東陽連忙解釋。
冷笑一聲,唐裕說,“既然這么擔(dān)心,那我看你們還是盡早找個能放心的大夫好了,也許我唐裕無能,找來的人也是無能的,這手術(shù)不做也罷!”
夏東陽立刻臉色大變,“別啊,唐總,這事兒不是這樣。”
眼角一掃,撇到一直站在邊上沒說話的夏以沫,立刻調(diào)轉(zhuǎn)矛頭,“以沫,你幫爸爸解釋下啊,別兩家生了什么誤會多不好!”
嘴角抽動了下,這時候就想到她了?
“好了,這件事我既然應(yīng)了,看在唐裕的面子上,肯定是會去做好的。你們的擔(dān)心我能理解,不過不要給我增加壓力,不然的話,我這人別的都好,壓力一大,手術(shù)刀一抖,對吧,到時候就不太好了!”韓一諾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的。
以沫低下頭,強忍住笑意。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點了點頭,韓一諾接著說,“好,病人我也看過了,現(xiàn)在我去跟院方溝通下,看他們什么時候能騰出助理和手術(shù)室,然后我們盡快把手術(shù)給做了,好吧?”
“好好好!”
現(xiàn)在估計說什么,夏東陽都會連聲同意了。
雖然心情很不爽,可是司于芳也不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什么,只是白了夏以沫一眼。
“還有事嗎?”低下頭,唐裕問的是以沫。
她的目光緩緩從這些人臉上滑過,他們都是她名義上的親人,可是看著卻是那么的陌生,讓她感覺到溫暖的,卻是這個還算陌生的丈夫。
“沒有!”她搖搖頭,跟他們,真的沒有什么好說的。
“那我們也走吧。”他溫聲道。
由始至終,眼睛里都只有她,再無旁人。
夏東陽動了動嘴想說什么,終究是咽了下去,一個字都沒有說。
攬著她的肩膀,帶著她離開醫(yī)院,出了醫(yī)院的大門,她才長長的舒了口氣,“謝謝你!”
“謝我什么?”他也隨即松開手,微笑著問。
“剛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說好了。”他們?nèi)绻麍?zhí)意認(rèn)為韓一諾是假的,鬧僵了,就真的不知道怎么收場了。
“那就不用說。先搞明白一件事,是他們在求你,不是你求他們。”唐裕強調(diào)著,“你并不損失什么。”
她苦笑了下,沒有說什么。
不損失什么嗎?如果真的不是有求于人,她何苦去幫夏東陽這樣的求唐裕。
“回家嗎?”她換了個話題。
“不然呢,你還想繼續(xù)留在這?”唐裕說,“走吧,現(xiàn)在時間剛剛好,回去換個衣服,正好帶聰聰一起去吃飯。”
“出去吃飯?”她很驚訝,既然都回家了,為什么要出去吃?
他看的她的眼神就更訝異了,“我以為,前幾天媽不是跟你說過了。韓太太的生辰,我們要過去一趟。”
“啊?!”她不知道啊。
婆婆只是說給韓太太挑禮物,她以為就是他們大人的事,沒想到還跟自己有關(guān)系。
頓時覺得很糾結(jié),這種宴會她是很不喜歡去的,也很不適應(yīng),能不能不去?
不用開口,對上唐裕的眼神就知道了拒絕不了。
“可是我都沒有準(zhǔn)備禮物。”她猶豫的說。
“不用,媽準(zhǔn)備了,我也準(zhǔn)備了。這些不用你管。”他看出了她的局促,“不用太擔(dān)心,過去就是吃吃飯聊聊天,純家庭聚會,不會呆太久的。”
“哦。”她應(yīng)了一聲,想想還有聰聰在,估計注意力應(yīng)該都在小家伙身上,自己也許就是個透明的存在吧。
“話說回來,你也不是沒有認(rèn)識的人,不用想的那么可怕。”他又補充了一句。
“嗯,我認(rèn)識你!”頓了下,她接著說,“我還認(rèn)識媽和聰聰。”
唐裕“嗤”的笑出聲來,“不是,剛才偉大的韓大夫也在。”
“他?!”愣了下,想著韓一諾,韓太太,旋即反應(yīng)過來,“不會這個韓太太,就是他的媽媽吧?”
給了她一個肯定的點頭,然后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早能想到了。”
她哪里能想到,天底下姓韓的多了,怎么會知道他們就是一家人。
自己低頭想了一會兒,忍不住也笑起來,這樣一想,果然就放松了很多,有熟悉的人,就不會那么緊張了。
“好像聽到他在,你很開心啊!”挑眉看向她,唐裕說道。
愣了愣,她連忙解釋,“我只是知道還有除了你們以后的熟悉的人,所以覺得很開心,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吃醋!”
“吃醋!”唐裕一腳踩下剎車,似笑非笑,“你以為,我會吃你的醋嗎?”
“當(dāng)然不會!”她果斷的回答。
剛想夸她還算有自知之明,就聽到她一本正經(jīng)的說,“你要吃醋,也只會吃韓一諾的醋,怎么會吃我的醋。但是,我跟他真的沒有什么的!”
拼命的撇清關(guān)系,可是撇清關(guān)系的理由卻是讓他啼笑皆非。
驚愕的瞪大眼睛,緊接著面部表情極為復(fù)雜糾結(jié),想發(fā)火又想笑的樣子。
忍得幾乎內(nèi)傷,卻聽到她很緊張兮兮的還在邊上解釋,“對不起,我不是忘了保密協(xié)議,只是我以為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說起來沒關(guān)系,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后都不會說了!”
看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是不是因為自己說出他是那個?
看來,她以為自己的取向不正常的對象是韓一諾,好,真是很好!
他娶回來的小女人,一門心思認(rèn)定了自己的丈夫不是個正常的男人,還很樂此不疲的幫他隱瞞這個秘密,是不是應(yīng)該感謝有這么盡心盡力的小妻子呢?
“以后別說了!”他淡淡的說,然后重新發(fā)動車子。
“哦!”她應(yīng)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看看他,好像情緒已經(jīng)平復(fù)了很多。
果然對于“他們”來說,這方面是禁區(qū),不好隨便去說的。
回家去換衣服,她翻來翻去,翻出了一條之前剛上大學(xué)時買的一條米白色連衣裙,還好身材變化不太大,還能穿得上,然后拎著小包包就這樣出去了。
早已坐在沙發(fā)上的唐裕回頭,大跌眼鏡。
“你就這樣出門?”他簡直不敢相信。
“怎么了?”上上下下看自己,干干凈凈的,沒什么不妥啊。
“沒別的衣服可換了嗎?”他站起身仔細(xì)的打量了一番,雖說清水出芙蓉沒什么錯,可是畢竟是去做客,也太素了點。
“這衣服不行嗎?”她有些不太自在了,摸著自己身上的布料,雖然不是很名貴,可是,也挺好看的啊。
唐裕的目光最后落在她的臉上,“還有你這臉”
“臉?”指著自己的臉,不太明白,“臟了嗎?”
“你難道一點妝都不畫嗎?”終于忍不住挑明。
雖然他也不怎么喜歡女人的濃妝艷抹,可她這簡直素面朝天的可以,他敢打賭,她一定連隔離霜之類的都沒抹。
“我不會化妝。”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從來不覺得不會化妝是什么過錯,可是從他的眼神來看,似乎很不滿意。
但她只是去隨便坐坐,她又不是主人公,費勁打扮半天,吃個飯回來還要洗洗卸卸,不是自己找麻煩嗎?
唐裕扶額,他忽然覺得,這個小妻子還真不是一般的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