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隱忍了一肚子的委屈,她是多想告訴何家文,她有多愛他,可是她不能,那樣父親會被誤會,到時有理也說不清了。
有些不知情的同學(xué),還是對安然帶了有色眼鏡的,必定小三這頂帽子讓人深惡痛覺。
安然沒有呆上多久,便與夏天開溜了,這種吹牛皮不上稅的同學(xué)會不參加也罷。
大年初四,這一天何家文也是忙忙碌碌,一些需要打點的領(lǐng)導(dǎo),哪個也怠慢不得,安然被孟家欣約了出去。
孟家欣就穿著安然給她買的那件衣服,兩個年齡相仿的女孩走在一起,一個看起來像個華麗的公主,另一個則像是個灰姑娘。
找安然出來孟家欣也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另外對于她們上次看到的一幕也有些揪心,其實哥哥娶哪個女人倒也無所謂,只是她越發(fā)的不喜歡任可盈,好好的干什么無事獻殷勤,搞得母親的生日大家不歡而散,安然這個受氣的大嫂又讓她心疼。
“嫂子,你最近跟我哥怎么樣了?”孟家欣問道。
“還好。”安然答。
“那天的事情……”
“我都不太記得了,還提他做什么。”安然知道孟家欣在擔(dān)心她,可是這樣的傷痛,她不想再痛上加痛,便敷衍了過去。
安然請孟家欣吃了頓飯,雖然她自己很少下館子,但對于何家文的妹妹,她還是十分關(guān)愛的,不知道這是不是就叫做愛屋及烏。
那天,她們聊了很多,孟家欣發(fā)覺她越來越喜歡這個大嫂了。
初五的時候,何家文依然忙于應(yīng)酬。
安然參加了高中同學(xué)的聚會,在聚會上終于又一次見到了她的第一任男友藍(lán)迪。
舊情人見面本應(yīng)該情意綿綿,可這兩人再相見竟是有些分外眼紅。
趁著沒人注意的檔口,藍(lán)迪一把拉起安然,將她拉到了背靜的地方,帶著滿腔怒氣的問道:“安然,你給我解釋清楚,為什么當(dāng)初要耍我?”
安然緊張的蜷縮著,生怕他會有什么驚人的舉動,聽到他的責(zé)問,安然垂眸道:“我不是故意的,當(dāng)時只是個誤會。”
“誤會?誤會,你會這么快便嫁給他?”藍(lán)迪氣憤的指著安然。
安然又縮了縮身體,說:“真的是誤會,怎么會嫁給他,我到現(xiàn)在也很茫然。”
安然說的確實是實話,到現(xiàn)在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和他的關(guān)系,沒有開始便已經(jīng)開花結(jié)果,到現(xiàn)在尷尬至極。
藍(lán)迪指著安然,一副氣得無語的樣子,他可是領(lǐng)教過安然拿婚姻當(dāng)兒戲的樣子,這丫頭的腦袋絕對被門夾過。
“你,你過得幸福嗎?”憋了半天,藍(lán)迪終于憋出句話來。
安然垂眸,幸福是什么?她不清楚,開始她以為能有房子住就是幸福;后來她認(rèn)為能和自己喜歡的人結(jié)婚就是幸福;再后來她想能和自己愛的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是幸福;到現(xiàn)在她覺得痛心疾首,一顆心千瘡百孔,幸福是什么,她不理解了。
藍(lán)迪看著安然的樣子有些難過,他說:“你的事我聽說了,要是你過得不好,別勉強自己,我,我想……”
“沒有,我過得很好……”安然打斷了他,看著藍(lán)迪的眼神安然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她慌忙的躲閃開。
過得好與不好都只能自己帶著,何必再將其他的人牽扯其中,痛了自己,誤了別人。
藍(lán)迪見安然這樣也不好在說別的,只得打哈哈道:“怎么辦,你欠了我一個女朋友,要怎樣償還我?”
“……”安然歉疚而又羞澀的撓了撓頭皮,說道:“要不,要不,我再還你一個吧。”
……
初六這一天,何家文終于閑了下來,安然也閑了下來。
“今天有什么安排?”吃過早餐何家文問道。
“沒什么事。”安然答。
“今天天氣不錯,要不然我?guī)愠鋈ュ掊蓿俊焙渭椅膿狭藫项^皮說道。
何家文的話,聽在安然的耳中如同石破天驚,驚得她傻愣愣的看著他。轉(zhuǎn)念一想,我又不是你家養(yǎng)的狗狗,憑什么要你帶我出去遛遛?便沒好氣的對他說道:“我沒空!”
何家文著實被安然噎了一下,他看她穿的樸實無華,本想帶她去逛街買衣服,沒想到好心被當(dāng)成驢肝肺,看著安然上樓去的背影何家文有些郁悶。
過了良久何家文也沒見到安然下來,習(xí)慣了安然跟在他的身后,這些日子這個跟屁蟲銷聲匿跡讓何家文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閑來無事他想到書房去翻翻網(wǎng)頁,便到冰箱去找咖啡,誰知那里空空如也,他看到門板上,安然放置的鐵觀音靜靜的放置在那里,便心血來潮的拿起來泡了杯清茶。
何家文泡好了茶,轉(zhuǎn)身去書房的時候,卻看到安然正滿眼含淚的看著他,她的眼中有委屈,有氣憤,還有一絲眷戀。
“你怎么了?”
何家文的話剛剛出口,安然便神經(jīng)質(zhì)的奪去了他手中的茶杯,然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并朝他吼道:“你不是只喝咖啡不喝茶的嗎,干什么要換,你專一點行不行?”
說完安然便氣憤的轉(zhuǎn)身跑上樓去,何家文愣愣的站在那里。看著一地的狼藉,他的心忽然一沉。
這時何家文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了起來,在聽到對方的聲音時,他習(xí)慣性的說道:“可盈什么事?”
何家文抬頭的一瞬間愣住了,他就這么尷尬的舉著手機,從沒有覺得接這個電話有什么不對的他,在看到安然那雙含著絕望淚水的眸子時動搖了,一種被稱之為愧疚的感覺侵占了他的內(nèi)心,像是被抓了似得,他的手在顫抖,他的心在搖擺。
安然鼓了多大的勇氣走下樓來,她想要問問他,可還記得她兒時對他說過的話,擔(dān)著父親被人誤解的風(fēng)險,她站在了他的面前,可是她卻聽到他溫柔的喚著她的名字“可盈”。
他何時也對她如此的溫柔過?安然淚流滿面,哭著跑出了家門。
上一次安然離家出走的時候,何家文忽然領(lǐng)悟到他對安然的傷害,咖啡是任可盈,清茶是安然,他如今是怎么了?
何家文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個對待感情專一的男人,而今他卻站在了感情的平衡稱上,舉步維艱,左邊是舊情人,右邊是妻子。
他不想成為父親那樣的男人,他曾經(jīng)最為唾棄的事情如今竟然發(fā)生到了他的身上,他不明白他對安然是個什么想法,聽著她叫他家文哥哥,他就是別扭,可過去她叫他老公,他也別扭,何家文想現(xiàn)如今她要是在叫他老公,他還會別扭嗎?
這種想法讓何家文更為頭痛,他為什么希望她再叫他一聲老公?
跑出了家門安然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溜達(dá),她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無理取鬧,是她自己提出來個不干涉彼此私生活的,怎么每一次聽到或看到有關(guān)任可盈的事情,她便會不由自主的憤怒、嫉妒,這樣長此以往下去她會不會瘋掉?
初六的這天安慶約了幾個朋友吃飯,便將王志母子三人送回了娘家。
王志見丈夫安慶離開了,從挎包里拿出了一萬塊錢遞給了母親。
王母道:“傻孩子,給我錢做什么,我跟你爸什么都不缺。”
王志道:“反正也是白來的,這段時間您們二老幫著帶孩子最是辛苦,應(yīng)該的。”
王母詫異道:“白來的,這年頭哪里還會有白來的錢?”
王志說:“媽,你說安慶那個丟人現(xiàn)眼的妹子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找了何家文那么好的一個老公?”
“怎么了,你在那里唉聲嘆氣的?”王母不解道。
“您說我怎么沒有這么好的運氣呢?您是不知道在年前何家文特地到我們單位去了一趟,給了我兩萬塊錢,說是這是他們夫妻倆該出的那部分,還央求我過年的時候他老婆回來不讓我難為她。媽,您說安然這是走了什么狗屎運,能遇上他這么個好老公。”
“哎,人的命天注定,要我看安慶不錯了,如今這社會像他這么本分的男人太少見了,你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