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人敲響小院的門。
保安進來說:“清姐,有人找。”
“找我?”金清有些難以置信:“沒說錯吧?怎么會有人找我呢?”
花絮也覺得奇怪,她們在這里都是人生地不熟,沒有朋友,熟人都在佟家。
不管怎么說,金清還是跟著出門去看看。想了想,花絮也跟了出去,萬一有事也好有照應。
金清來到門口,“誰呀?到底是誰找我?你們看清了嗎?”
她邊碎碎念便走過去,當她看到站在門外的人時,突然愣住……
“小……小風?小雨?”
金清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們:“怎么是你們?你們怎么來了?”
站在門外的兩名少年赫然是花風和花雨。
花風身著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深色休閑褲,腳蹬淺色系帆布鞋,青春朝氣而又時尚感十足,哪里還有半點山村少年的模樣?
在看花雨,較之前分別時又瘦了許多,和花風站在一起明顯看出是一對雙胞胎!她穿著松松垮垮的街頭潮服,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頭發染的五顏六色,腳蹬一雙熒光綠高幫潮鞋,長長的鞋舌伸出來,整個一潮男!
這倆人的穿著打扮著實驚艷到花絮!尤其是花雨,真的是有生之年活久見!
她怔了半晌,才吶吶出聲:“是……小雨嗎?”
“小花妹妹!”花雨一出生就暴露了他的蠢萌本質。他張開雙臂朝著花絮跑過去,“小花妹妹,我想死你了!”
還沒等靠近花絮,衣領就被人拽了住。
“啊!不要攔我,我要去找小花妹妹,放開我,放開我!你不能阻止有情人終成眷屬!”
花絮再次震驚!
“天啊!小雨,你剛才……你剛才是在說‘有情人終成眷侶’嗎?”
花雨撇著嘴,委屈道:“是啊,就是我跟你啊,我們是有情人嘛!”
花絮是真的替他感到高興,開心的握住他的手,“小雨小雨,你知道嗎?你現在真的很厲害!”
“嘿嘿……是嗎?我也覺得我很厲害呀!”花雨憨笑兩聲,面對花絮的夸獎居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在這時,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對另一個人分開。
花絮抬起頭,看看握住自己手腕的人,心跳居然不受控制的加快,咚咚咚的好像隨時都會跳出喉嚨。
“小、小風……”舌頭開始打轉,或許一邊暗罵自己不爭氣,一邊又是抑制不住的雀躍。
相比分開時,花風看起來又帥了很多……
天啊!她在想什么?
她還沒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花風便很自然地抓著她的手將她拉到一邊,這才慢慢松了開,看著哥哥說:“這里不比在家,雖然跟小花熟識,可也要講規矩。記得嗎?我跟你說過的。”
花雨扁了扁嘴,視線越過他想要去看小花,但是想到他的話又不情愿地收回目光,“好吧,記得呢。”
這時,花風才看向金清,視線平淡到全無情感。
“小……小風……”金清的表情極度不自然,想要解釋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一走了之的行為,任她有再多的借口都不足以解釋!
“你不必想太多,我們到這里來,只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
“沒錯!”花雨夜認認真真的點頭:“我們是有正事!”
金清疑惑的看著他們:“你們……有什么事?”
花絮眉頭皺著,是線陌生的看著金清。
這么久才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難道不是應該先問他們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過的怎么樣嘛?
即便她小小年紀,還未曾身為人母,也懂得這樣淺顯的道理!
她擔憂的看下花風和花雨,兩個人好像早就習慣似的沒什么反應。花風取出一些文件遞過去開口道:“把這些簽了,從此以后便正式解除母子關系。”
金清愣了,沒想到他們找自己竟然是為了這件事!
“你們要跟我脫離母子關系?”她有點不敢相信,“為什么?”
花風突然笑了。
花絮是真的聽不下去了,即使這是別人的家事,她也忍不住要替兩兄弟說話!
“清姐,與其問原因,不如回到他們身邊……”
“小花。”花風出聲打斷她,“讓我們自己解決吧。”
他的口吻依舊很平淡,卻依然能聽出沒有要指責她多管閑事的意思。
花絮咬了咬唇,退到一邊去。
金清也知道自己做的很過分,雖然……脫離母子關系對她來說是件好事,也會解決很多麻煩。但是,若由兒子來正是通知她,感覺就不一樣了。
“你一直都想要離開村子,如今得償所愿,也不必再被我們拖累了。”花風將文件遞給她:“只需要簽上名字就好。”
“對,簽名!在紙上簽名!”花雨在一邊環起胳膊,也是一臉嚴肅,不再似之前那個隊金清充滿依賴感的他了。反而是越來越依賴弟弟了,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金清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理智告訴她應該這么做!可是接過筆時,卻又猶豫了,筆遲遲沒有落下。接著,她將紙和筆丟回去,“這件事我再考慮一下!”
花風凝向她的視線逐漸冷漠,“還有什么可考慮的?”
金清叉起腰沒好氣道:“我是你們的老娘!生你們養你們,吃了多少苦才把你們養這么大!如今翅膀硬了,說斷絕關系就斷絕關系?你們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花絮聽到她的話,氣得小臉漲得通紅。
這算什么?倒打一耙嗎?
是她先拋棄兒子,拋棄這個家,住在佟家的日子從沒見過她流露出半點思念之情,反而比誰都要舒坦!花絮并沒有想要道德綁架的念頭,她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也不能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別人身上啊!
好像早就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回應,花風直接又掏出幾張紙遞到她面前,“這是我們這段日子欠下的債,如果你不想斷絕關系,那就幫我們一起還錢好了。”
“啊!小風,我們什么時候欠錢的?你為什么都不告訴我呢?”花雨一聽就急了,站在那抓耳撓腮。
花絮也吃了一驚,“欠錢?花風,這是怎么回事?”
花風抬手示意她先別問,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對面的母親。
詢問的口吻帶著一絲嘲諷:“要幫我們還錢嗎?”
金清愣住,一把搶過那些欠條,一張一張翻看,上面的金額一個比一個多,粗略算一下大概有幾十萬外債。
“你們……你們怎么欠這么多錢?”
“現在問這些又有什么意義?我們被逼的緊,沒錢還可能只有死路一條。”花風盯著她一字一句:“所以……要幫我們一起還嗎?”
“我……”金清猶豫了。
她的表情已然說明一切。
花風收回視線,臉上的嘲諷更甚,“所以,簽了它也是為你好。”
金清咬咬牙,拿起筆二話不說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清姐……”花絮想要制止卻來不及。
花絮知道金清簽上名字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從此以后她跟兩個兒子會形同陌路!難道,她都不在乎嗎?
“我簽好了!”金清將文件還給花風,臉上沒有半絲留戀。
花風接過來看了看,確定無誤才收起。
“小風,小風!”花雨扯著弟弟急切的問:“是不是我們以后就只有自己了?”
“嗯。”花風只是面無表情的應著,“其實從一開始,就只有我們彼此。”
金清的臉色有些難堪,可還是刻意擠出一些笑容,說道:“小風,小雨,要不你們今晚就住在這兒吧。我跟佟家的人說一聲,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說話間,隱約有絲得意炫耀的意味。
“不用麻煩了。”花風抬眸看她,“我們有住的地方。”
“呃……這樣啊!那我就不勉強了。”
說也奇怪,簽了那些脫離親情關系的文件后,他們就好像真的變成了陌生人!至少金清看上去很輕松,終于不必再背負什么責任感,她徹底解放了。
花雨好像還不是很清楚,解除關系的含義,他只知道在自己最餓的時候是小風,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填飽肚子!在自己最想媽媽的時候,又是小風告訴他,無論何時何地他都不會拋棄自己!
所以漸漸的花雨減輕了對母親的思念,如今再次見到她竟也平淡的很。
幾個人就這樣尷尬的站在門口,金清也沒有再讓他們住下的意思,如今她才剛剛踏進半只腳,自然不會給自己找麻煩惹佟家人不快。
花絮氣不過,大步走過去,左右手拉住兩人:“你們跟我進去!”
“弟弟……”花雨雖然想要留在小花身邊,可他不敢擅自答應,扭頭去看弟弟。
花風垂下目光,想了片刻,“那就打擾一晚。”
金清見此結果,欲言又止。最后還是笑著說:“對,在這住一晚吧,休息好了,明天一早再走也不遲。”
花絮氣壞了,嘴上說的客氣,可這跟攆他們走有什么區別?
于是,她故意大聲道:“走什么?你們是我的客人,我不放人,你們誰都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