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越是如此,史瀾就越是懊惱,好像她在他面前無論如何表現(xiàn),都像個在鬧情緒的孩子一樣!
“算了算了,你樂意去就去好了!我不做這個壞人,你好自為之吧!”
她轉(zhuǎn)過身無視他,昱峻很是自然地從后面圈住她的肩膀,“小瀾,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小心一點。記住,不可以沖撞三位師傅。還有……我很快就會回來。為了你,我也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史瀾咬了咬唇,心里說不出的滋味,既擔(dān)心,又……
當(dāng)她轉(zhuǎn)過身來時,身后的人已然離開。
屋內(nèi),谷子睜開雙眼,有些語重心長:“唉,這個情愛還真是個累贅,害人不淺啊!”
餃子仍舊閉目調(diào)息,不緊不慢道:“我瞧這個小姑娘不錯,敢為了他沖撞咱們,勇氣可嘉。”
包子呵呵笑兩聲,“嗯,挺對我胃口的。”
谷子朝左右兩邊分別瞥一眼:“哼,好人都讓你倆給做了。”
餃子和包子笑而不語,只當(dāng)沒聽見。
尚九和零叁叁悄悄摸到了花牛嫂家大門口,她家很好找,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就能瞧見一盞燈籠掛在門上,偶爾隨風(fēng)搖曳,在這漆黑的夜里瞧著甚是詭異。
兩人蹲在外面瞧動靜,零叁叁趁這時小聲說:“我聽嫂子說,自打花牛嫂的老公死了以后,她就長年在門口掛了這么一盞燈籠,說是特意請人做的,招魂用的,怕花牛找不到回家的路!”
尚九的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說這種事嗎?”
零叁叁瞇起眼睛,突然笑了:“我說九姐姐,你不是怕鬼吧?”
“胡說!”尚九馬上挺直腰板:“我是無神論者!怕是不可能了,但是,你能不能別大半夜說這些?這也太……太應(yīng)景了吧!”
話音剛落,院子里的門竟推開了。
兩人反應(yīng)極快,立即低下頭噤了聲。
花風(fēng)披著衣服出來,先是靜靜地站在院子里,清明的目光朝兩邊掃一圈,然后又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
尚九松口氣,責(zé)怪地瞪一眼零叁叁,后者聳聳肩以示無辜。
尚九隨即又瞇緊眸子,緩緩道:“這個花風(fēng)……就是花牛嫂的小兒子吧。”
“嗯,我聽嫂子說,這個花牛嫂嫁過來的時候大半年都沒懷上孩子,村子里有志愿醫(yī)生過來做檢查的時候,說她是不孕不育!花牛家一聽,花錢買來的媳婦居然還生不了孩子,那還得了?于是,就吵著要休她,可花牛說什么也不同意!巧的是,那些醫(yī)生走后沒多久,她就懷上了!”
零叁叁不時何時,又從懷里摸出一根胡蘿卜,咬了一口,咯吱咯吱地嚼著。
尚九難以置信地看他,下一秒立即朝他身上摸去。
“你別摸啊……怪癢的……哎喲,真沒有了……”
果然,尚九又摸出幾塊風(fēng)干的饃饃和葡萄干,他瞧瞧這些東西,又看看零叁叁:“你是餓死鬼投胎嗎?要不要這么丟人啊?”
零叁叁嘻嘻笑兩聲,又把他手里的東西揣回去,“這叫未雨綢繆!你瞧這地方,資源匱乏,萬一咱們要是遇到個什么意外,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身上要是還有些吃食,還能多撐些日子等人來救!”
尚九:“……”
他竟無言以對。
零叁叁又接著說:“花牛嫂不僅懷了孩子,還生下一對雙胞胎!在村子里那叫一個露臉啊,之前嘲笑過她的人現(xiàn)在都閉上了嘴巴!可是,她跟她婆婆算是結(jié)下了梁子,畢竟,那會帶頭罵得最兇的就是她婆婆。”
尚九怔怔看他,“你……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誒!都是今天在廚房幫花田嫂子忙的時候,閑得無聊就多問了幾句,嫂子這人特健談,不知不覺,我就了解了整個村子的風(fēng)土人情……”說著,他又神秘地眨眨眼,“你別看現(xiàn)在就剩這三戶人家,說起來也是故事一籮筐!”
看他還要再說,尚九趕緊打住,朝前面掃一眼說:“差不多也該進(jìn)去了。”
“好!”
院子里的人家熄燈已經(jīng)有一陣了,兩人守了大半天也沒聽到什么動靜,于是便左右分開,分別從前后潛入。
尚九輕輕打開窗戶,朝里看一眼,這里是客廳,擺設(shè)極為簡單,他一個翻滾就利落地潛進(jìn)去。接著,輕手輕腳來到里屋,一陣呼嚕聲打得是震耳欲聾!
“這是花牛嫂的大兒子花雨。”
身后猝不及防出現(xiàn)的聲音,嚇得尚九差點跳起來!
難以置信地回頭,零叁叁嚼著葡萄干站在他身后,認(rèn)真地負(fù)責(zé)話外音:“看不出來吧?他和花風(fēng)是雙胞胎,可兩兄弟根本是南轅北轍!不過,不知為什么,花牛嫂特別寵這個大兒子!”
尚九屏住呼吸,壓低聲音:“你怎么這么快?”
“哦,那邊有小門,我從那邊直接進(jìn)來的。”
尚九咬著牙,真是后悔帶他一塊來。
兩人又悄悄順著走廊往里走,由于腳下的木地板經(jīng)久失修,不經(jīng)意會出現(xiàn)咯吱的聲音。
突然,有人出聲:“誰?”
這聲音像似來自后方,兩人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在聲音響起的同時,人已經(jīng)分別滾到兩邊找到掩體藏于黑暗之中。
這時,花風(fēng)打著手電從后面走過來,站在兩人之前站過的地方,削瘦的身材在夜里竟有幾分孤寂感。
尚九身處黑暗中,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花風(fēng)有幾次偶爾會朝他藏身的地方看過來……
“怎么了?”
花牛嫂披著衣服出來,連連打著哈欠,問兒子:“你不睡覺,站這干嘛?”
花風(fēng)緩緩道:“我剛才,好像聽到了腳步聲。”
“誒,是我。”花牛嫂說:“晚上吃了不干凈的東西,肚子疼得很,這一晚我都跑了三趟廁所啦!”
“哦,是這樣啊。”
“行了行了,快去睡吧。大晚上站在那,怪嚇人的。”
“嗯。”
花風(fēng)不疑有他,轉(zhuǎn)過身就回房去睡了。
花牛嫂也回了房,可不大一會又出來了,捂著肚子急匆匆去了廁所,“真是要命……”
等了許久,尚九才慢慢出來,這一次連零叁叁也慎重許多,附在他耳邊小聲說:“后院有點古怪。”
尚九看他,他又補(bǔ)充道:“就是我進(jìn)來的那扇小門那里……”
尚九還想說什么,倏地反應(yīng)過來,暗叫一聲:“糟了!”
史瀾這一晚都沒睡踏實,不時聽著大門的聲音。
紅顏也沒睡,一直都盯著大門的方向,最后干脆坐起來:“我感覺不太好。”
史瀾知道尚九他們也沒回來,看眼時間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了,她蹙眉:“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
紅顏起身就穿好衣服,“我去找他們!”
“等等!”
史瀾也要去,紅顏搖頭,“你留下來照顧襲月!”
這時,襲月睜開眼睛也坐了起來,“我能照顧好自己,你們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管我。”她臉上是少有的執(zhí)拗,很不希望被當(dāng)成包袱。
史瀾看看她,“零叁柒還在這里。”
“嗯,我知道。”
史瀾立即跟紅顏兩人出去,可才剛踏出大臥室房門,就聽到對面一聲問話:“這么晚了,去哪啊?”
是谷子。
史瀾蹙眉,看一眼紅顏,然后轉(zhuǎn)身來到對面房門外,“尚九和零叁叁去了花牛嫂家,直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我們不放心想過去看看。”
“就算有什么事,你們現(xiàn)在去也遲了,不過是免費送人頭罷了。”
谷子的話,令兩人心頭也跟著下沉。
可紅顏不管,“就算是有危險我也要去,我不會丟下尚九一個人在那里的!”
谷子嘆息一聲,嘀咕一句“我說什么來著”,然后又道:“史瀾丫頭,你也要去?”
“是。”史瀾果斷道:“他們是我的伙伴,我不會拋棄他們的。”
谷子又嘀咕著什么,最后,包子發(fā)話:“徒弟不在,我們就要代她將你照顧好,如果你確定要去犯險,我們也不會置之不理。”
門突然開了,從里面丟出一樣?xùn)|西,剛好滾到兩人腳邊:“把這個拿上,必要的時候,可以救你們性命。”
說完,門又砰地關(guān)上。
史瀾看看紅顏,然后好奇地?fù)炱饋砜矗贿^是個普通的果子,上面甚至還有淡淡的果香。
紅顏是這方面的專家,雖然不會邪術(shù),卻是個用毒高手,一聞這個味道就覺得異常,趕緊接過來,“給我!”她從隨身攜帶的包里取出一塊臟得快要看不出顏色的粗布,將果子包在里面,再裝回包里。
史瀾不解,可也猜到些什么,“這上面有毒?”
“就算不是毒,起碼也不會是真的果子。”紅顏解釋道:“這塊布可以隔離一切毒物。”
兩人也不敢耽擱時間,立即出發(fā)去花牛嫂家。
零叁柒這時就站在大門口,正往花牛嫂家的方向張望,看到兩人出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馬上說:“我也去!”
史瀾搖頭:“你得留下保護(hù)襲月還有三位師傅。”
“可是……”他擔(dān)心零叁叁。
“有我們呢。”史瀾從隨身的包里摸出一把武器丟給他,“我們會把零叁叁安全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