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凌直到被架出來,都還在拼命的解釋:“我沒有見到我姐,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呵呵,你有沒有見過,咱們外頭說去。”
尚九可沒那么好說話,一只手就按在她的脖子上,加上她身高也高出凌半個頭,九六力氣也比她大,把人帶到外面后一把就將她推到車里。
砰——
車門關上,隨即開走。
“你們……你們想干嘛?我要報警……你們這是違法的……”簡凌是真的有點怕了,她知道赫連城有點背景不好惹,她只能一口咬定沒見過簡兮!
尚九跟許卓佳兩人一左一右坐她旁邊,尚九二話不說,從懷里抽出一把匕首,驀地插她腿間——
“啊——”
簡凌嚇得尖叫,一臉張慘白著,直勾勾地盯著那把刀。
尚九皮笑肉不笑地將刀抽回,放在手中把玩,不緊不慢道:“呵呵,你要是個男人,現在恐怕早就已經斷子絕孫了。”
簡凌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我說過我沒見過她,你們問多少遍我也是沒見過!”
“別跟她廢話了。”許卓佳抬頭看坐在副駕駛的喬鳳修:“按你們波蘭那邊的規矩,遇到嘴硬的要怎么做?”
簡凌心頭一慌,立即去看喬鳳修,他不是《練習生》里的……
喬鳳修緩緩回頭,“我們是好公民,你把我們相像成什么了……”
“少廢話!說正經的!”
“……哪硬把哪敲碎。”
許卓佳回眸看簡凌,“這個主意不錯。”
尚九手里拿著刀,已經躍躍欲試了,“快點!從哪下手?要不先把這滿口的牙給敲碎了?”
瘋了!
這幫人都瘋了!
簡凌嚇得大叫:“救命!救——”
許卓佳目光一緊,伸手就掐住她的臉頰,強迫她張開嘴巴,“開始吧。”
“好嘞!”尚九興奮的不得了,手里的刀一揚,對準她的門牙就要砍下去——
“不要!”簡凌一聲驚呼,尚九的刀在半空收勢,眼神一變,幾分狠戾在眼底蔓延,“你給老娘聽清楚了,我們幾個出來混的,哪個手里不是沾過血的?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擺在你面前的是兩條路,要嘛乖乖說實話,少受點皮肉之苦;要嘛先受皮肉之苦,再說實話……不過,那樣的話,你有沒有機會再見到明天的太陽,那就不好說了……呵呵,你自己看著辦好了。”
坐在駕駛位上的老七終于沉沉出聲:“不用再跟她浪費時間了。她不說,就永遠都不要再開口。”
“好!”尚九獰笑兩聲,伸手就撫上她的脖子,接著,五指收緊,簡凌拍著她的手,窒息得臉色發紫……
前所未有的恐慌向她襲來,老七將車子越來越偏,附近連個人煙都看不到。
簡凌怕了,她死命地摳著尚九的手腕,在她快要無法忍受時,拼命叫喊:“說……我說……”
尚九笑了,“這才乖嘛。”
她松開手,簡凌馬上大口呼吸,許卓佳無法再等,一把就揪住她的衣領,“人呢?在哪?”
——
簡兮坐在駕駛室內,手軟腳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車子被人操控著。
接著,車門關上。
“呵呵……冤有頭債有主,要怪就怪搞你的人,可別怪我哦小妹妹……”
壯漢一招手,馬上有兩人過來,抽走卡在輪胎前的止滑塊。
接著,車子便順著下坡緩緩下行……
“走!”壯漢立即招呼同伴離開。
簡兮想要去踩剎車,可是腳軟得像棉花,根本沒力氣!眼看著車越滑越快,筆直地朝坡下沖去——
她就要死了嗎?
就這樣死了嗎?
甚至,連赫連城最后一面都見不到,都不能親口告訴他,她有多愛他,有多舍不得他……
轉角處是座山,她卻避無可避。
簡兮怕得閉上眼睛,身子忍不住地發抖,原來,在死亡面前,她同樣如此渺小的。腦海里,不停浮現的都是赫連城……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她哭著笑出了聲。
阿城,來世再見。
突然,副駕駛的車門被人猛地拉開。
簡兮愣了,怔怔地看著坐進來的人。
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他解開了簡兮的安全帶,打開她的車門,用力將她推下了車……
簡兮在地上滾了幾圈,頭撞到石塊上,接著一陣鉆心的疼。
砰——
遠處是車子爆炸的聲音。
簡兮費力地抬起頭,“溫……溫……溫良……”
眼前越發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依稀,有人背著火光走來……
那一晚,光與火充斥在夢中。
她赤著腳,在滾燙的道路上奔跑,長發甩在身后,她拼了命地往前跑,好像身后是洪水猛獸。
在她身前,是赫連城高大的身軀,與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始終朝她微笑,她哭著追趕,可那張臉,一會又變成了溫良的……
溫良?
畫面回閃,又切換到車子爆炸前!
是溫良!
是他沖了進來,解開她的安全帶,將她推下了車!
“溫良……溫良!”
簡兮猛地坐起身,大口喘著粗氣,額上豆大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濕。
“真是難得啊,夢里還叫著我的名字。”
聽到這個聲音,簡兮一滯,慢半拍地扭過頭,看到站在面前的人,她張了張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溫良似笑非笑地看她,過去伸手戳了下她的額頭,“傻了?”
那里有傷,簡兮痛得下意識避開,嘴角也咧了開,“嘶~”
“知道疼就是還沒傻透。”溫良拉把椅子坐她對面,“說吧,你要怎么感激你的救命恩人?”
簡兮怔怔看他,這才注意到他的右臂裹著層紗布……
她垂眸,肩膀抽動,眼淚居然不自覺滾落。
溫良一怔,隨即無奈道:“不想謝就算了,你哭什么啊。”
簡兮只是搖頭,哭得更厲害了。
溫良好像意識到了什么,嘴角輕扯,有些無奈,更多是寵溺,起身過去,將她摟到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哭吧,哭出來就舒服了。”
知道她受到了嚴重的驚嚇,唯有讓她痛痛快快地發泄出來才行。
簡兮止住眼淚,抬頭看他,“你怎么會出現?”
溫良半開玩笑道:“怎么,是我,不是赫連城,所以你失望了?”
她立即搖頭,“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溫良又坐回到椅子上,雙手枕在腦后,半闔著眸,不緊不慢道:“比起你們,我要更關注那個混蛋,所以,他有什么動向,我都是第一時間知曉。”又說:“當時那種情況,我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這里救你,還好,你只是受了些擦傷,不然,我是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簡兮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對著他真誠道謝:“謝謝你,溫良。”
“只是這樣?”溫良坐直了身子,瞇著眼睛看她。
簡兮跟他也不必客套,徑直道:“你要我怎樣,你直說好了,我一定會辦到的!”
“真的?”
“真的。”她無比誠懇。
溫良倏地逼近她,俊臉在她面前放大,眼神清亮逼人,“我要你喜歡我,你能辦到嗎?”
“……”
簡兮想說“你在開玩笑吧”,卻沒能說出口,因為她知道他不是。
望了他半晌,她搖頭:“對不起,我辦不到。”
溫良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又靠回椅背上,眼神始終執著地盯著她,玩味道:“做人有時候不能太誠實的,因為太傷人心了。”
“對不起,除了這個,其它我都可以!”
他一笑:“我只想要這個。”
簡兮又沉默了。
眼下這種情況,實在不適合討論感情。
她環顧一圈,“這是哪?”
這是間很普通的木屋,屋內陳設看上去年代悠久,爐火燒得旺,將屋子里烘得暖洋洋的。
窗外,月牙掛在樹梢上,天色暗沉沉的。
“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他沒言明。
簡兮想下床,誰知,才一動右腳就痛得厲害,這才發現右腳被包成了粽子。
溫良朝她的腳呶呶嘴,“你腳上有傷,不可以亂動的。”
“能保住一條命,就是萬幸了,這點傷不算什么。”簡兮對此十分樂觀,又問:“我們什么時候離開這里?”
“等你的腳傷好些再說吧。”
“那要在這里一直等著?”
溫良斜睨她一眼:“不樂意跟我在這?”
“那倒不是。”簡兮蹙眉道:“赫連城知道我失蹤了,一定會急死的,我必須要先跟他聯系上才行。”問他:“把你手機給我。”
溫良卻搖頭:“沒了。”
“沒了?”簡兮不理解,“怎么沒了呢?”
“呵呵……”溫良笑得意味不明,突然起身,兩手撐在床沿,將她固定在臂膀之間,“你說呢?當時為了救你,什么手機錢包通通都沒來及得拿,如今,又被困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你要手機?我還想呢!”
簡兮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她一下子急了,“你是說……我們被困在這了?”
“不然呢?我為什么不帶你去醫院,而是要在這里?”他緩緩道:“我受了傷,撐不住你,咱們倆個一塊滾下了山坡。”他抬頭環視,道:“這個小屋算是老天爺可憐我們,所以才發了慈悲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