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
赫連崇業氣得抬手,赫連城卻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阿城!”
簡兮急了,過去想要護住他,反倒被赫連城護在身后,“與你無關,你別過來。”
看到他護著簡兮的樣子,筱雪站在餐廳門口,指甲緊緊摳著掌心,想疼痛讓自已變得冷靜。
陶姐一看老爺想要動手,趕緊過來,“老爺,少爺,父子倆有什么話不能慢慢說?如果因為一個外人,鬧得家里雞犬不寧,那就更說不過去了。”
陶姐這話,立場分明。
赫連崇業扭頭看她,眼神是質疑,“陶姐,連你也幫著這個小混帳?”
陶姐挺直脊背,“老爺,我實話實說,讓您不開心的話,我道歉。”
赫連崇業抿緊唇,緩緩道:“看來,梅園是真的換了主人。”
韋彤一看,趕緊過去,扯著他的手說:“崇業,你可不能再這么糊涂下去了啊!你看,你不過才走沒幾天,這里的下人,一個個就都不聽話了,連你都放在眼里了!”
扭頭,傲然地看一眼眾人,“要知道,你才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他們憑什么不聽你的啊?我看,也是時候該把公司收回來……”
“閉嘴!”
連句重話都不曾對她吼過的人,居然厲聲喝斥,這讓韋彤愣在了當場。
“你……你吼我?”
赫連城冷眼看著,嘴角是輕嘲,“你回來就是為了這個?”他聳肩,“你想要,那就拿回去好了。”
赫連崇業皺眉,“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韋彤氣極,跳出來擋在兩人中間,瞪著赫連崇業,“公司是你的,家業也是你的,你還沒死呢,憑什么要交給別人?你看看現在的你,他們哪個還把你當回事?也只有我!一心一意地跟著你,可你給了我什么?連個下人羞辱我,你都擺平不了!”
“喂,你說誰是下人呢?”
梅蘭竹菊四人早就聽不下去了,一口一個“下人”,還當這是舊年代啊,她們也有勞動法保護的好不好!
陶姐眼神制止,示意她們出去,現在不是看熱鬧的時候。
幾人不甘心地瞪眼韋彤,說了句“狗仗人勢”,扭頭就走了。
“你聽聽,她們說我說什么!說我狗仗人勢!”韋彤氣到大哭,赫連崇業的臉色也很難看。
簡兮去扯赫連城,“如果有誤會,跟爸說清楚就好了。”
赫連城滿臉不屑:“他會聽嗎?他眼里,只有那個女人。”
甩開她的手,他走出餐廳。
“阿城……”
簡兮沒有去追,而是回過頭望著赫連崇業,“爸……”
她想要替赫連城解釋一下,不想兩父子生出間隙來,但赫連崇業明顯不想再聽,擺擺手,“兮兮,這事跟你沒關系,你不用說了。”
簡兮蹙眉,點下頭,也離開了餐廳。
經過筱雪身邊時,她停下,抬眸看向她。
筱雪嘴角帶笑,眼神毫不回避。
她就是要搞得赫連家雞犬不寧,怎樣?
簡兮闔了闔眸,“我勸你,還是不要作死得好。”
否則,就算赫連城無視,她都要忍不住了。
興許是經歷過一次生死大劫,簡兮的處事原則也在悄然發生變化,之前即使遇到不公,只要她能咬牙扛下,都會選擇息事寧人。但現在不同,她全身的戰斗因子就像被喚醒了,她明白,處處忍讓換不來和平,只會換來變本加厲!
筱雪笑出了聲,用著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簡兮,我就是要讓你不好過!你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安心享用!”
簡兮扯唇,“那就走著瞧。”
她越身而過,筱雪立即又換上一副委屈至極的表情。
小池起身,抬頭看看這位爺爺,“我終于知道,叔叔這么討人厭像誰了。”
“你——”
赫連崇業氣得瞪圓了眼睛,雖說孫子能開口說話了,了卻他一塊心病,但這小子一開口就氣死人,也是夠考驗他的心臟承受能力了!
“爸……”筱雪這時上前,小聲說:“真的沒有必要因為我鬧成這樣,陶姐說得對,我不過就是一個外人,你跟阿城才是最親的人。”
陶姐蹙眉,扭頭看她,眼神充滿審視。
她一天天看著長大的小姑娘,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心機了?
果然,赫連崇業回過頭,看向陶姐的眼神盡是失望,“陶姐,想不到你也……”
陶姐來了脾氣,昂首挺胸,“老爺要是瞧我不順眼,辭了我就好!多余的話不必說,我做人做事對得起良心,您若是不信,我說再多也沒用。”
說完,轉身就走。
“陶姐!”
赫連崇業氣得夠嗆,這個家一個兩個都跟他做對!
難道真像韋彤說的那樣,他交出大權后,就都蹬鼻子上臉了?
“崇業你看啊,連陶姐都不把你放眼里,你還指望下面的人拿你當回事?”韋彤軟了語氣,可憐兮兮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嘛!憑什么你辛苦打下來的江山要交給別人啊?你現在的身體這么棒,根本就不輸年輕人,為什么不繼續打拼呢?”
聽到堂姐把自已交給她的話,慢慢灌輸給赫連崇業,筱雪臉上始終看不出任何情緒。
“寶寶啊,你不懂。”赫連崇業語重心長道:“我之所以這么早便退休了,是因為城城在各方面能力,都已經超過我許多,我根本比不上他,事實證明,這些年也的確將集團經營得十分出色!”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嘛,你覺得他優秀,還不是因為他是你兒子?你把公司的基礎打得這么好,如果你繼續留下,公司也一樣會發展壯大的!只不過,現在的主人恰好是赫連城,是他撿了個現成的便宜!”
韋彤越說越覺得就是這么一回事,更加替赫連崇業不值了,一臉的憤憤不平!
筱雪在旁邊靜靜地聽,能說出這番話,證明韋彤還!
經營一家公司是那么簡單的事嗎?更何況還是像赫連集團這種綜合性的娛樂帝國大企業!赫連崇業離開時,集團已處于下坡路,他說是讓賢,不如說是逃避!不想自已一世英名,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