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

江北淵的聲音低沉，清冷至極。

他的話不多，一聲謝了，已經(jīng)包含了他全部的情誼。

“老子有錢，不用謝！”

徐況杰咬著煙角，心情大好。

“某人今天29，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男人二十九抱金磚，現(xiàn)在正是好時候，多享受幾年吧！”

徐況杰是想安慰江北淵來著，貌似安慰的方式并不妥當，江北淵沒什么反應，他抽著煙，抽了一半覺得索然無味，便將煙蒂摁滅了，狠狠的，猩紅的火焰漸漸熄滅。

陳碩點了一首老歌七里香，這是屬于他們那個時代的回憶，青春又不羈，放蕩又自在，男生會彈吉他給隔壁喜歡的女孩唱歌，歲月不老，一切靜好。

高維和趙權各自拿了個話筒在唱。

張帆嗚嗚咽咽似乎想說點什么，陳碩于心不忍把他嘴巴的膠帶撕下來，張帆嚎了一嗓子——

“我也要唱！嗷嗷！！”

陳碩：“……”

徐況杰也會唱這首歌，也拿了個話筒在唱。

就江北淵不唱。

他靠在沙發(fā)上，胳膊肘撐著額角，走了一晚上的神，置身事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陳碩見狀走了過去，把一個話筒給江北淵。

“老江，不知道你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兄弟想說，無論你怎樣，我們這些兄弟永遠都在！”

“就是！”

趙權也走過來。

“反正都被你虐了這么多年了，都習慣了，以后你盡管放馬過來，三十四十都陪你走，吆五喝六我最拿手！”

趙權是個皮的，長得不咋地，不過說話倒挺逗。

徐況杰在旁跟著附和，“別說三十四十了，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也都陪你走！”

江北淵的目光環(huán)顧一圈，這幾個人長得沒他帥，卻都笑得一臉誠懇。

他動了動嘴唇，喉結微滾了下，似乎想說點什么，但是最終還是作罷。

下一秒，他接過徐況杰手里的話筒，完美跟上了高朝部分——

“雨下整夜，我的愛溢出就像雨水……”

“吆喝！”

徐況杰樂了，拍手直叫好，江北淵可算是唱歌了，可算是不沉默不憂郁了。

一把扣住江北淵脖子，跟著他一起嚎，順便抬手摸了摸他心心念念的江北淵的頭發(fā)。

這是江北淵第一次沒有推開徐況杰。

除了陳碩這個專業(yè)的之外，每個人都不在調(diào)上，如同群魔亂舞，整個包間回蕩著九曲回腸的歌聲，那般張揚過剩，一切的違和卻又似乎本該如此。

……

一曲既罷。

江北淵在最熱鬧的時候抽身而去。

包廂里面的那群人還在嘿嘿哈哈，走廊盡頭已經(jīng)拖出一道修長的剪影，那抹身影漸漸地消失在了拐角的盡頭。

前臺小妹的目光直勾勾跟隨著江北淵，很帥的男人，很有氣質(zhì)，從電梯出來的那一刻宛若光隨，注定吸引著很多注目的打量。

江北淵頓步，側了一下眸。

前臺小妹沒想到他會忽然看過來，慌忙垂下眼，羞得滿面通紅。

江北淵面無表情走了過去，從錢包里面掏出一張黑卡遞過去。

“ak1224包廂，結賬了嗎？”

“先生您稍等，我現(xiàn)在給您看一下。”

前臺查詢了一下消費記錄，咳嗽了兩聲，“沒結賬，總共消費十萬八千，確定現(xiàn)在付款嗎？”

最后那句話顯得有些多余，江北淵并未搭理其多余的廢話，只淡淡頷首。

前臺便沒再自討沒趣了，趕忙給江北淵結賬，不知怎的，總覺得這人眼熟呢，好像在電視上見到過。

江北淵付完錢就走了，一個人，單手抄兜，很干脆很高傲的背影，誰都沒辦法進入他的世界。

……

夜色愈發(fā)濃郁，天空沒幾顆星星，全是潑墨般的黑暗。

丁寶怡剛敷上面膜，門鈴就響了。

她有些煩躁地跑去開門，瞧著外面的人，恍惚了一下。

身材欣長的男人，頭頂落了一層皚皚白雪，那張白皙干凈的臉冒著紅色。

是被凍的。

“江總，您怎么來了？”丁寶怡眨了眨眼睛問道。

江北淵將手里兩個購物袋遞過去。

他修長的骨節(jié)凍得有些僵硬了。

“都是食材，燕窩、海參、羊肉、牛排，你操心點，做給她吃，她嘴刁。”

“哦……”

丁寶怡想要伸手接過來，這個動作勢必要碰到江北淵的手。

后者先她一步不動聲色撤回，將購物袋放在地上。

“自己拿吧，我就不進去了。”

“好的江總……”

“……”

江北淵站在原地沒動。

樓道光線昏暗，窗外白茫茫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落出一片驚鴻剪影。

他低垂著眉睫，下意識朝著門里面看了一眼，抿了抿嘴角。

“她，睡了？”

丁寶怡撲哧一聲笑了。

江北淵長眉挑起，似有不解。

“江總，您今天過生日對吧，”

丁寶怡清了清嗓子說著，“言念就算再沒心，也不會在你生日這天呼呼大睡。”

“你的意思是？”

“她中午就回家了，說要給你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