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發(fā)生的時候,往往是措手不及的。
這是我來美國的第三年,和她已經(jīng)是很熟很熟的朋友了。
那天我和她約好要一起去談案子,當然是關于她的。
我們談妥之后對方表示愿意私下解決,我們很開心,一不小心多喝了幾杯。
具體喝了多少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我知道后來醒過來的時候,她光著身子躺在我的身邊。
我很害怕。
我怕和她連朋友都做不成,我細細觀察著她的身體,她比以前更加漂亮了,我不是柳下惠,這么一個大美女光著身子躺在我身邊,我怎么可能沒反應,可是我不能碰她,她是那么美好,我不敢想象碰了她她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更何況她還很愛他,遲早有一天會想起的,我不希望她想起的那一刻崩潰掉。
同樣是愛一個人,我理解她。
她醒過來的時候,表情很平靜。她問我
“我們是不是被人下藥了?”
我說“是”
她又問我“是不是迷藥”
我點頭。
她什么都沒有再說,她問我有沒有碰她,我低下頭沒有說話,我想試探一下她的反應,結果讓我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沒有對我既打又罵,只是很平靜的說
“我知道了”
……
我莫名的覺得很慌亂,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應該大哭著罵我混蛋,這樣才可以減輕我心里的罪惡感,可是她沒有,你說,她是不是很善良?
“我愿意對你負責,蘇沫,讓我照顧你吧!好嗎?”
在她穿上衣服準備離去的那一秒,我突然開口。
“好”
她回答的很干脆,讓我始料未及。
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終于得到她了。晚上我在自己的公寓里面開了一瓶香檳一個人慶祝了好久,直到最后喝的暈了過去。
這么多年的暗戀,我終于可以為它畫上一個不怎么圓滿的句號,但是我依然不后悔,依然很愛她,依然很開心。
從那以后,我盡職盡責的扮演著一個好男友的角色,他們在一起做過的我知道的事情,我又拉著她重做了一遍。
我們之前親吻鮮有,更不用說發(fā)生關系了。我只能小心翼翼的呵護她,她才不會離開我,不然,我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不知道誰曾經(jīng)說過,當我們愛一個人的時候,會卑微到塵埃里面,直到開出了花。
我愛她愛的卑微,可是我的真心依然沒開出燦爛的花朵。
我?guī)е娴臅r候,有些很熟悉的場景,她都會歪著腦袋問我
“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感覺好熟悉”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難道要我告訴她,其實你很愛一個人只是你現(xiàn)在忘記了他嗎?不,我做不到。
有時候我覺得,她透過我的眼神看見的是另外一個人,我曾經(jīng)對著鏡子研究了好久,我發(fā)現(xiàn),我和慕年澤在某些方面,卻是很像。
她是一個很好的女朋友,我的很多穿搭都是她全權負責,只是,她給我買的西裝牌子永遠是她藏在記憶深處的那么一款,買的男士香水也是她失去記憶之前聞習慣了的。
我該說什么呢?呵呵,她只是暫時忘記了他,其實他們彼此已經(jīng)存在對方的骨血里面了,怎么可能會忘記。
盡管如此,但是我還是祈禱,可以讓她的記憶不要這么早恢復,可以讓我多享受一些這片刻的溫存。
傅如笙曾經(jīng)找我談過話,盛氣凌人的傅家公子,掌權人,在我面前卻是那么容易動怒。
“顏墨,我聘請你做我們公司的首席律師,不是讓你來勾搭她的”
多么滑稽的一句話,憑什么你得不到,也不允許別人得到?搞笑。
“傅總裁,您這話從何說起?我和她兩情相悅,何談勾搭,你這樣說,把她都貶低了好多,我知道你愛她,可是你確定你要這么來評判她嗎?”
傅如笙沉默了,我知道我說到了他的軟肋。
蘇沫住在他的家里面,按理來說他比我更有機會,可是命運有時候想捉弄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會給你喘氣的機會的。
很多年后再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想如果可以重來,我寧可和她在一起的人是傅如笙,我也不愿意這樣被回憶折磨。
“顏墨,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你知道么,她剛剛來這邊的時候患者嚴重的心理疾病,厭食癥,精神分裂,還帶有抑郁,她甚至可以把我當成慕年澤,你知道那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嗎?我既想貪戀這種美好,可是理智又在不停的提醒著我這一切到底有多荒唐……”
那一天我和傅如笙聊了好久,我跟他講了自己暗戀了這么多年的心路歷程,這是我第一次對一個人大膽的吐露自己的心事,我覺得無比的暢快。
聽完我的故事,傅如笙很長時間都在沉默,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知道他走的時候給我留了一句話
“好好照顧她,她真的很好很優(yōu)秀,值得每個人去珍惜”
等我再抬起頭的時候,就看見了他瀟灑離開的背影。
美國的第四年,她的寶寶已經(jīng)三歲多了,看著兩個小團子,我也很喜歡他們。
但是他們不喜歡我,我看的出來,他們看著我的目光里面極不友善。
如果以后我有幸和她結婚了,那他們不接納我,這件事情得有多尷尬。
很快,她就用實際行動告訴我,我的想法有多可笑。
“沫沫,我們……我們以后可以結婚嗎?”
“我不知道,應該不可以吧!至少我要先為諾寶和念念找到爸爸,我不能這么不負責任”
“沫沫,你喜歡我嗎?”
“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傻不傻”
“……”
你看,她沒有想過和我結婚,也沒有親口說過一句我喜歡你,我不知道這樣的戀愛我可以堅持多久,但是至少現(xiàn)在,我是不想放手的。
在美國的日子過得很快,孩子漸漸長大,懂得也很多,他們會經(jīng)常叫嚷著要爸爸,我記得小念念曾經(jīng)抱著我的大腿問我
“叔叔你是我的爸爸嗎?”
我笑著搖搖頭說不是,看得出來,她很失望,那張酷似她的小臉上,難過的表情顯而易見。
她寧可讓傅如笙當孩子的干爸爸,也不愿意讓我做一個名正言順的“繼父”,這就是我的悲哀,我真的很想問問她,在她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但是我不敢,我怕問出來的那一刻,就標志著我們這段關系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