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和你沒有關系,但其實字里行間卻都是責怪。
陸晉陽當然也是聽得出來。
“我今天找你,就是為了把這事說清楚!标憰x陽點了根煙,吸了一口,吞吐云霧,“有些門面上的話,就不需要多說了,關楚秋的死,我從來都不覺得是我的問題,她當年是如何看待我的,我的確是控制不了,但我對你有愧疚。當年我有需要,才會不顧一切拿下陸氏,如果你真的需要這個公司,我一定會留給你,你應該也很清楚,我的目的從來都不是一個陸氏!
陸展鵬看著他,忽然掀起唇角:“你這意思就是以一種施舍者的態(tài)度,要準備把陸氏拱手相讓?既然是這樣,當初何必從我的手里拿走?”
陸晉陽撣了撣煙灰,看著陸展鵬。
他眼底的恨意已是十分明顯。
陸晉陽忽然就明白過來,其實之前發(fā)生了不少的事,總會懷疑到他的身上,卻又不想去承認,不過就是自欺欺人。
他當年的確是失去了不少,還有兩條腿,他這樣一個深沉的人,怎么可能是真的一笑了之?
陸晉陽不習慣和人解釋太多。
他沉吟片刻,才低聲說:“你怎么想的我控制不了,你的腿,我有一定的責任,所以陸氏,我最后一定是會雙手奉還給你,我們的父親是個怎么樣的人,你我都很清楚。我知道你有能力,接下去還有很多的事,我并不是很想讓彼此都太過難堪!
陸展鵬聽這話,明顯就是曲解了陸晉陽要表達的真正意思。
在他看來,陸晉陽就是不斷在自己面前表現(xiàn)出來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他才是那個成功者,而自己只能是那個被支配的人。
這種被支配的憎恨感覺,讓陸展鵬的內(nèi)心已近乎扭曲。
當年秋秋的死,他覺得他沒有責任。
后來自己的腿,他嘴里說著自己很愧疚,其實壓根就不是,沒有任何的表示愧疚,只是不斷從自己的手里奪走那些本來就屬于他陸展鵬的東西。
“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的寬宏大量?”
陸晉陽直接摁滅了手里的煙,站起身來,“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氣,但現(xiàn)在我要做的事,沒人可以攔得住我。我也知道,林靜律的死,和你脫不了干系。如果你真的要對付我,直接沖我來,不要再動其他的人,不管你是自己動手,還是買兇,或者用了別的手段,你要知道,一條人命,是觸犯法律的。”
陸展鵬的臉色已完全暗沉下來,“你現(xiàn)在是在誹謗我殺人?怎么,你還給我錄音,到時候方便給公布嗎?”
“你要這么想我,我沒辦法解釋!
“你是在和我解釋嗎?陸晉陽,從頭到尾,你都沒有和我解釋過,你不過就是來通知我一聲,還美其名曰是來和我解釋,給我選擇的余地,你真有給我過選擇的余地嗎?”
陸晉陽沒有接話。
陸展鵬抬手就朝著面前的水杯重重拂過去,只聽到砰一聲,水杯被掀在了地上,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玻璃碎片一地,一片狼藉。
陸晉陽不動聲色看在眼里。
陸展鵬無法站起身來,就氣勢上,還是輸了一大截,可此刻,他的情緒已是被完全挑起來,一直都是被壓著的那一個人,有誰還會愿意被一個人長期壓著?
他很是不滿,沒錯,自己這些年可是暗戳戳做了不少的手腳,只是時候還不到而已,陸晉陽卻一直都以為,他是那個永遠的成功者。
“你從來都不曾給任何人選擇的余地,都是你想做什么,就一定會去做,旁人如何,你關心過?我們怎么說也算是同父異母,你覺得你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那個人,無非是因為,你的母親是當年王家的千金小姐,你始終都覺得,你才是高貴的那個血統(tǒng),可你不要忘了,王家早就不存在了!
提到了王家,陸晉陽的臉色果然是有些不一樣了。
他本來點到即止,準備離開。
現(xiàn)在卻還是站住腳,側(cè)頭看向陸展鵬,“我從來不戳你的痛處,當年你的母親是如何進的陸家,你真以為我一點數(shù)都沒有嗎?這些年,外面的人都認為你才是陸家的大少爺,我有說過什么?你現(xiàn)在和我提王家?”
陸展鵬忽然就笑了:“果然一個王家可以看到你的真實情緒,怎么,受不住了?就你媽當年經(jīng)歷過的一切,讓你覺得痛徹心扉?那我媽呢?陸晉陽,其實你們的確是母子,你們母子都一樣自私得很。”
陸晉陽瞳孔收縮了一下,語氣冷了很多,“如果你知道利弊,現(xiàn)在就閉嘴!
陸展鵬想著,他平常多么的高高在上,任何的人和事,似乎都不足以讓他有什么情緒。
剛剛回來的那段時間,哪一次不是自己被陸翎舟拉著,去他面前好說好歹,低聲下氣,他卻依舊是一副天下唯我獨大的樣子?
曾經(jīng)多少次,他都覺得陸晉陽虛偽可怕,陰險小人。
現(xiàn)在,他依舊是這么認為的。
不過還好,是人就總歸是有軟肋的。
瞧瞧,這不就是陸晉陽的軟肋么?
一提到王家,氣場都不一樣了。
那畢竟是他不能去面對的一段可悲的過往。
所以陸展鵬就偏要說:“為什么要讓人閉嘴?現(xiàn)在就算是整個c不再提起當年的王家,當初的王倩倩,怕是知道的還是知道的吧?陸晉陽,你一直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矜貴樣,無非也就是為了掩蓋你心底深處的真正軟弱和那些丑陋的過往,何必呢?再多的錢,再大的勢,你依舊是無法掩蓋一些過往,擦不掉的,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媽她”
“陸展鵬!”
陸晉陽似乎是忍無可忍,眸光如是出竅利刃,大步朝他走去,伸手就直接揪住了男人的衣領,恨不得直接將人從輪椅上提起來。
只是當視線觸及到了他那無法動彈的雙腿,男人還是隱忍了下來。
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才松開了五指,語氣卻是森冷,“這是最后一次,之前你做的一切,當我給你的償還,當年的車禍,你要一定認為我有責任,我覺得也有一個底線。再之后,如果你繼續(xù)挑釁我的底線,我不會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如果不是因為手機一直都有電話進來,陸晉陽也不會急急忙忙離開。
來電的號碼,是關于之前給姜茵傳照片的那件事,他派出去調(diào)查的,現(xiàn)在來了電話,必定是有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