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連城冥看的卻很清楚,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便也沒有子再多言。
而此時京城那邊,秦康安卻已經得知了連城冥一行人到達臨江的消息,于是便開始蠢蠢欲動,準備下手了。
“王爺,是否通知臨江的人手,立時準備著。”手下進來稟報,并一帶詢問著。
秦康安手里握著一串佛珠,眼睛微閉著,擺了擺手,示意手下攢齊誒先不要說話。
細想了一番,秦康安睜開眼睛,有些疑惑地道:“這消息,是在臨江的眼線送回來的,還是小王爺送回來的?”
這問題讓手下的人一愣,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如實地回稟道:“回王爺的話,小王爺自隨行陛下南巡以來,便鮮少有信件回府,陛下一行人抵達臨江的消息,是咱們在臨江的人送回來的……”
手下的話音剛落,秦康安的眼神便倏地一緊,手上微微捏緊了那串佛珠:“這個逆子!”
“王爺贖罪……”手下嚇了一跳,連忙跪下身子寬慰道。
“囑咐底下的人,暫且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暴露了自己。”秦康安說著,心中便已經有了主意,道:“另外送信給小王爺,只說讓小王爺十五那天,務必將陛下引到城西的陳家村。”
“陳家村?”手下疑惑了一聲,雖不知道秦康安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也只是疑惑了一聲之后很快便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低下頭道:“是,屬下明白。”
“只是王爺,小王爺的心思怕是不好猜測……萬一對咱們的計劃不利……”終歸是忍不住多話了一句,手下心中有些忐忑,但想起秦嘉言的言行,也不得不提醒秦康安一句。
秦康安卻只是抬起手擺了擺手中的佛珠,道:“本王自有主意,下去吧。”
“是,屬下明白。”得了秦康安的話之后,便再也不敢多問了,屬下只應了一聲,連忙退了下去。
秦康安手里的佛珠不斷轉動著,宛如他此時有些心亂如麻的心緒,秦王府不過就秦嘉言這一根獨苗,誰知竟不是同秦康安同心的,秦康安此時自然是有些忌憚在的。
畢竟此次計劃事關重大,他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而這準備之中自然也包括秦嘉言這一個很是不確定的因素。
看向窗外,秦康安轉身走了出去。
而另一邊的柳如煙此時正悶在屋子里無聊,大夫又來診治了一番,同連城冥說了許久的話,柳如煙就待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兩人到底說了些什么。
不多時,便見連城冥走了進來,低頭開門的那一刻面上明明是帶著些陰霾的表情,然而抬起頭來的一瞬間卻全然不見了,仿佛剛才不過就是柳如煙的錯覺一般。
柳如煙微微愣怔了下,便見連城冥坐在了自己的床邊,道:“大夫說你的身子越來越重,總是待在屋子里也不是個辦法,有時間便讓十五或者惜嬪陪著你出去轉一轉。”
“這臨江風景還是不錯的,記得帶上貼身的侍衛,寡人若有時間,也會陪著你一起。”
瞧著連城冥滿眼的柔情,柳如煙有一瞬間的錯愣,仿佛兩人真的就是這臨江的一對普通的夫妻,而不是皇宮爾虞我詐中早已約定好了的當朝君王同后妃。
連城冥的手間傳來很是輕柔的溫度,柳如煙不由有些沉迷,但很快連城冥便已經起身,言語間似乎是有事情要去做。
這臨江確實是有不少的事情,那日在果實鋪子的時候柳如煙便見識過了,心中雖有著微微的失落,但也未說什么,只是目送著連城冥走出了屋子,微微嘆了口氣。
也許是懷著身孕的緣故,柳如煙總覺得自己近來有些敏感。
手微微撫上自己的小腹,柳如煙心中總有一種很強烈的不安感,不由嘆了口氣:“寶寶,你要好好地,娘親會保護你的。”
許是連城冥走的時候特地去叫了十五,連城冥方才走了不久,十五便歡跳著進來了:“惠妃娘娘,聽皇兄說要我陪你出去玩,是真的嗎!”
柳如煙不由輕笑:“當然,你皇兄的話還能有假?”
說著,柳如煙起身將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下,便立即有丫鬟上前幫柳如煙穿好外袍,跟在了柳如煙的身后。
臨江的街道比起來之前途徑的幾個城鎮,倒是沒有那般熱鬧,柳如煙只覺得身子沉沉的,頗有些疲累,也不太有興致。
若不是十五一路上拉著,柳如煙保不準一會兒便要吵嚷著往回走了。
可見十五這般興致盎然,她也不忍心強行帶著十五回去,便也只是陪著,倒是成了她陪小十五了。
十五看上了糖人,便塞了幾個在柳如煙的手里,柳如煙含著甜的有些發膩的糖人,吃了幾口便吃不下去了。
“哎?”十五正左顧右盼的時候猛然像是發現了什么似的,指著遠處的一個人便道:“快看,那是誰,怎的瞧著如此熟悉?”
柳如煙順著十五的眼神看過去,便見一個道士模樣的人正拄著拐杖慢吞吞地走著,一雙眼睛也是看到了十五和柳如煙這邊來。
“是他?”當時這道士也算是出足了風頭,因為男童的事情在京城里混不下去了,竟輾轉來了這江南之地。
雖看著這道士如今有些落魄,但柳如煙只覺得惡人自有惡報,便沒打算去理會。
誰知這道士竟拄著拐杖徑直朝著柳如煙和十五走了過來,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柳如煙。
身旁的侍衛瞧見了,便連忙上前攔在柳如煙的面前,對那道士呵斥了一句道:“哪里來的道士,快快退下!”
可那道士卻仿佛并未瞧見一般,目光炯炯地盯著柳如煙看,非但沒有后退半步,反而眼神落到了柳如煙的肚子上去。
幾乎是下意識的,柳如煙心頭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不由往后退了幾步,抬手護住了自己的肚子,眼神微微瞇起,道:“不必驚慌,你可是有話要對本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