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院中無人?”連城冥眉頭皺了下,自從進了紫宸宮,這一路上連城冥就沒有見到個宮人,連個灑掃的都沒有,這也未免太過奇怪。
許公公方要答話,敏兒便看了許公公一眼,立馬跟話道:“許是被惠妃娘娘打發下去了吧,也許是不想讓人打擾。”
話音剛落,連城冥便扭過頭看了敏兒一眼:“此話何意?”
“沒什么,妾身只是隨便猜測……”敏兒被連城冥的眼神盯得渾身發怵,便連忙干笑著掩飾過去,腳步頓了頓:“這時候許是正用午膳呢,陛下,咱們也許正趕上了,許能跟惠妃娘娘一同用膳也說不定呢。”
連城冥聞言冷哼了一聲,背著手往前走去。
宮中無人,自然便沒有人通報。
此時的柳如煙正一個人坐在屋子里用膳,珍兒送上來了午膳便被柳如煙打發下去了,柳如煙一個人看著桌子上的兩個清淡小菜,淡淡地吃著,也未曾瞧見紅兒發紅的眼眶。
連城冥進去的時候便是在內殿里瞧見的柳如煙,只見柳如煙懷里抱著他送的那只兔子,自己一個人坐在飯桌前,不時地還夾著片菜葉子喂給手中放兔子。
雖看上去有些寂寥,但連城冥卻未曾在柳如煙的身上看出孤寂之感,只是心房之處隱隱作痛,仿佛是有人在那上面狠狠地揪了一把,揪心似的疼。
但連城冥很快地便忽略了過去,只聽敏兒輕咳了一聲。便率先開口道:“許久未見,惠妃娘娘如今一人在這偌大的宮里,倒是十分灑脫自在。”
此話落進連城冥的耳朵里便成了另一番意味,連城冥臉色頓時便黑了:“如此瞧著,你一個人過的倒是不錯。”
柳如煙拿著筷子的手一愣,未曾抬頭見到站在一處的敏兒與連城冥,卻只聽到了他們挖苦的語氣,柳如煙便是輕笑。
她臉色愈發的蒼白如紙:“陛下可是帶著這位新晉的惜嬪來奚落臣妾的?陛下如此恨臣妾,為何不廢了臣妾這個妃位,左右陛下都是如愿的,又何必在這里說這些無用的話。”
“臣妾原本可以不用一個人的,為何一個人,陛下難道不清楚?”
還是忍不住出口塞了連城冥一句,話出口柳如煙便后悔了,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只是鼻尖的酸意是掩飾不了的。柳如煙吸了吸鼻子,將眼淚逼了回去。
“娘娘這樣說就是娘娘的不是了,娘娘自己犯了這滔天的過錯,陛下沒有怪罪便已經是陛下的恩惠了,娘娘這話,倒像是在埋怨陛下……”
連城冥還沒有說話,敏兒瞧著連城冥皺起來的眉頭,便覺著連城冥要心軟,連忙跟了一句。
“妾身今日來,是特地與陛下一起來探望娘娘的,娘娘若是有心,向陛下認個錯,陛下寬宏,又最是喜愛娘娘,必定是不會為難娘娘的。”
說著,敏兒挽上了連城冥的胳膊,眼神卻是看著柳如煙,仿佛只是一個不經意的舉動,一句不經意的話。
屋子里一片寂靜,柳如煙自顧自地吃著飯,仿佛看不到二人似的惹得敏兒一陣尷尬。
連城冥卻是兀自笑了笑,道:“寡人何曾最是喜愛她了?”
說著,連城冥手攬上了敏兒的肩頭,語氣也高了起來,眼神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柳如煙。
“你說什么瘋話……”連城冥手捏著敏兒的下巴,眼看就要親上去。
柳如煙手中的筷子“啪”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揚起笑臉道:“二位,這里是紫宸宮,不是穢亂的御書房。”
許是聽到了動靜,珍兒與紅兒飯吃到一半,便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卻見到敏兒與連城冥親密無間的樣子,珍兒愣了一下,眼睛瞪的渾圓。
“珍兒紅兒,送客。”柳如煙正色,聲音冷厲,不帶一絲溫度。
“陛下,惠妃娘娘今日身子不適,還請體諒,這邊請。”紅兒伸手指著門外,意思是要送客了。
“就是,都已經泥地里翻身了,還回這里做什么,莫不是來顯擺你那骯臟的……”珍兒卻沒有紅兒那般語氣,看著敏兒便一肚子的氣,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連城冥在這里了,對著敏兒便出言辱罵。
被紅兒狠狠地扯了一把,回頭便看到紅兒怒視她的眼神,便瞬間沒了聲音。
敏兒此時臉上已經掛不住了,身子便往連城冥側了側,趴在連城冥的身上嬌聲道:“陛下,您瞧……”
“珍兒!”柳如煙卻是一聲怒斥,轉頭對著珍兒道:“你出去,自己下去領罰。”
“娘娘,我……”珍兒一時語塞,狠狠地瞪了敏兒一眼,甩開紅兒的手,轉身便出去了,怒氣沖沖的。
連城冥站在一旁未曾言語,只回頭看了柳如煙一眼,拉著敏兒的手道:“不必跟個下人計較,走了,此等糟亂之地,不待也罷。”
“恭送陛下。”紅兒禮數卻是做的全,對連城冥俯身低著頭,一聲恭送便把兩尊大佛給送走了。
隨后,珍兒才從外頭回來,最嘟的老高,一副不情愿的樣子。
“娘娘,您為何要護著那賤女人,在咱們紫宸宮的時候,咱們對她也算是不薄,如今倒是十足十的成了惡人了,那嬌弱的樣子,仿佛我們紫宸宮欺侮了她似的!真真是氣人!”
“行了……”紅兒連忙拉了珍兒一下,敏兒這次回來也不知道是為何,總覺得不是那么簡單。
那邊連城冥與敏兒還未走出紫宸宮,敏兒腳步便頓了下,拉了一下連城冥,道:“陛下,方才妾身仿佛看到小王爺朝這邊來了,只是不知,為何這時卻不見了身影?”
說著,敏兒還四處張望了一會兒,臉上帶著疑惑。
連城冥皺了下眉頭,身邊的一個侍衛上前,便對連城冥稟報道:“陛下,方才小王爺確實來了此處,只是不知往何處去了。”
“想必只是路過吧,只是妾身聽聞,小王爺似乎與惠妃娘娘還是舊相識呢。”敏兒笑著,卻猛然對上了連城冥怒視過來的眼神,便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