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的狩獵林場就在距離皇宮不遠處的山上,是很多年前的君王便早已修建好了的,這中間歷經多次修繕,到了如今,也依舊是更加的氣派。
皇室眾人一路浩浩蕩蕩的到了狩獵林場,一些臣子們家眷們都已經在場地中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好不開心。
見連城冥來了,便頓時都站好了隊形,齊刷刷地給跪下了。
場地中回蕩著氣勢恢宏的參拜聲,一聲一聲,在林場中間回蕩。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謝陛下!”
連城冥便端坐于諸位之上,頭戴流蘇帽,下巴處打一個結系在頭頂上,前面的流蘇墜子隨著他的動作不停地在晃動。
兩側是風聲中烈烈作響的皇室旗幟,一圈一圈的侍衛圍在場外,站成了一堵人墻。
現是在林子的外圍所搭建的營帳與場地,能看的出來,這林場在連城冥來之前,必定也是著人修繕過的。
柳如煙便更加擔心了,既然修繕過,那便更容易做下手腳才是。
兩邊依次坐著的,是眾妃嬪,再下一個臺階,便是臣子與家眷們,此時都已落座,正在寒暄。
說著說著,便說到了這比馬上,每一年的圍獵開始之前,京城里一些年輕的公子哥兒們,都是要在此地比一比馬上功夫的。
這也是一年之中對于臣子家眷們來說最有看頭的了,多少人來著圍獵場,都是為了給自家姑娘相看夫婿。
柳如煙心中雖有擔憂,但此時倒也樂在其中,畢竟這圍獵才剛剛開始,料想秦康安也不會這么快就下手。
比馬中,最為出彩的莫過于秦嘉言了。
起初只聽一片贊嘆聲,柳如煙原本是看膩了的,這么多人,看來看去也不過就是那一套馬術,然而此時抬起頭來,卻是看到一襲白衣、風度翩翩的秦嘉言正在場上,正與其他家的公子哥兒在比試呢。
柳如煙瞧著,果然是不同于旁人。
這個秦嘉言給柳如煙的驚喜倒是多,看來秦康安雖然是不好,但養出來的個兒子卻是好的,若是利用得當,說不定還會成為連城冥的得力助手。
日后可要與連城冥好好說道說道這件事情才是。
連城冥那邊兒似乎是有事情,被人請進了帳篷中,好久都沒見出來。
柳如煙起先是沒有在意,但是珍兒卻是碰了她一胳膊,待柳如煙瞧過去的時候便見林錦繡提著裙擺走進了帳篷。
揮了揮手,柳如煙示意不必在意,自打選秀一事林錦繡又多塞了幾個麻煩給連城冥以來,連城冥估計對林錦繡便更加不待見了,只不過是礙于太后的顏面,一直沒怎么發作罷了。
林錦繡這般不討好,待會兒可別哭著被扔出來才好。
如此想著,柳如煙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諷笑。
那邊秦嘉言已經下場,小廝牽了馬過去,秦嘉言便要回座位了。
柳如煙再回過頭看過去的時候,便猛然瞧見一匹馬朝著自己的方向沖了過來。
那時間容不得細想,珍兒與紅兒還在自己的身邊呢,倆人剛想要沖到柳如煙面前護著柳如煙,卻冷不丁地被柳如煙一把推了開來。
柳如煙自己再想走的時候,便已經來不及了。
說時遲那時快,秦嘉言反應最是迅速,只見他登時便一躍而起,借著身邊桌子的力道蹬了一腳,才足夠快地沖了過來,將柳如煙抱了起來,然后穩穩地落地。
而帳篷里,連城冥聽見外頭一陣騷動,想要出去查看一番,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卻被林錦繡給攔住了,“陛下,也許是誰從馬上摔了下來受傷了呢,都是男人家,受點傷也是無妨的,都是那些大臣們大驚小怪罷了!
這話倒是不無道理,原本是想進來休息一下,偏偏柳如煙沒進來,林錦繡倒是跟著進來了。
還像個狗皮膏藥一般的,趕都趕不走。
許公公著急忙慌地上來稟報:“陛下……”
然而話還沒有開始說呢,便被林錦繡一嘴打斷道:“什么事情著急忙慌的,陛下好不容易進來休息一會兒,你們這些做下人的,怎得這般不懂事!”
連城冥抬起手,擋住了林錦繡,眼神看過去示意林錦繡不要多嘴,只是努了努嘴示意許公公繼續說。
“陛下,外頭出事了,那畜生養的,不知道是怎得就失了控制脫了韁繩,差點撞上慧芳儀。”
連城冥登時便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林錦繡跟再后頭,狠狠地剜了一眼許公公,似乎是再埋怨許公公的多嘴。
然而出去了,林錦繡看到底下那番場景,卻不由得笑了。
只見方才受了驚嚇、臉色有些蒼白的柳如煙至今還沒有緩過神來,正被秦嘉言抱著呢。
那邊太醫已經上來了,柳如煙似乎也是終于反應了過來,連忙從秦嘉言的身上跳了下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驚慌未定地對秦嘉言施了一禮,似乎是在道謝。
眾人圍成了一圈兒,都在看熱鬧。
許公公高聲一嗓子,才把眾人都喊回了神來。
“陛下,都是小的過錯,這馬都是馬廄里平日里養好了的,專門撿著供圍獵用的,素日也最是溫順,不知今日怎得就失控了,差點沖撞了慧芳儀,都是小人的過錯,請陛下責罰!
說話的,正是這林場養馬的人,也是個老人了,聽聞出事了就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倒是明事理知大體,也不枉在這林場里頭養了這么多年的馬,估摸著也是看過很多年的圍獵了。
連城冥倒是并未怪罪,只不過看向柳如煙方向的眼神讓人倍感壓力。
“不過是個畜生,既有錯,殺了便是了!
“至于小王爺,救人有功,賞!”連城冥站在臺子上,風吹動著衣袍,發絲飄動。
柳如煙低垂著頭,方才失禮,希望連城冥沒有太在意才好。
不過,她想這馬兒可沒這么容易受驚。
而說完的連城冥便是又看了柳如煙一眼,遠遠的,那眼神里藏著很是復雜的神情,轉身便進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