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安思梅帶著蝦湫往南浮海方向飛去,林玄真捏著袖子里的乾坤扇,沉思片刻。
林玄真想起剛才給封輕容搜魂時,關(guān)于白霜見的那一段記憶。
當(dāng)時白霜見帶著封輕容剛出了地道口沒多久,就遇上了申懷元。
封輕容以曾經(jīng)的約定,暗示申懷元出手幫忙。
申懷元深深地看了封輕容一眼,便對白霜見出招了。
白霜見早已暗中防備,他用乾坤扇擋了一擋,以上品靈器報廢損毀的代價擋去九成;身上的靈隱仙衣又反彈了剩下一成的九成。
但申懷元是大乘期修士,即使只是百分之一的傷害,也足以把低了三個大境界的元嬰期白霜見打成重傷。
白霜見抹了把嘴角流出的血,擦在已經(jīng)損毀的乾坤扇上,又不知死活地向申懷元扔出去。
或許是忌憚著大乘期圓滿的白逸云和散修盟,申懷元本意不在滅殺白霜見,才叫白霜見有了這還擊的機(jī)會。
而申懷元大概以為白霜見會被他一招打個半死,再不能反抗,他也只需解救封輕容。
因此,那一招之后,申懷元便轉(zhuǎn)身走向封輕容,沒去理會白霜見。
申懷元把手放在那無形靈力繩索之上,原本輕松的表情蕩然無存,反而是嚴(yán)肅中透露出一絲欣喜。
這邊正要凝神煉化這一縷類似先天之氣的無形靈力,申懷元又怎能想到白霜見這種元嬰期的小輩,竟然還敢拿破損的法器砸他?
不備之下,他的手背就被沾上了些許帶著馥蔻子香氣的血跡。
連封輕容都感覺到申懷元一時間驟生的殺意,卻不知為何他皺了皺鼻,又猶豫了片刻。
而白霜見扔出乾坤扇的同時,已經(jīng)躥進(jìn)了破空舟。
數(shù)十枚極品靈石早已被安置在破空舟的靈石槽內(nèi),白霜見一坐上去,破空舟便爆發(fā)出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
空氣都被破空舟擠壓得變了形似的,只是一眨眼,就離開了封輕容的視線所及。
破空舟是林玄真以“木真”名義煉制的,除了消耗靈石極多,飛行性能無可挑剔。
而靈石,恰恰是白霜見最不缺的東西。
等到申懷元回神,已經(jīng)尋不到白霜見的蹤影。
申懷元也只好掐了個清塵訣除去被那乾坤扇間接沾上的一絲血。
看著白霜見離開的方向,他嘴角卻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林玄真回想了幾遍申懷元的笑容,忍不住嘆了口氣。
小白這半妖的身份,很大可能是被申懷元給知道了。
申懷元化妖如此成功,自然也能辨別出白霜見血液里不太和諧的妖氣。
而白霜見的心思,她也能猜到幾分,估計是想借著馥蔻子的氣味,盯住那申懷元吧?
這熊崽子,可真讓人操心!
林玄真取出一張無界傳音符,沾取了乾坤扇上那一絲馥蔻子的味道,又以神識錄入一句話。
隨后她將這傳音符折疊成一只普通的小紙鶴,又輸入靈力,發(fā)了出去。
傳音紙鶴如一道流光,一閃而逝,破空而去。
林玄真不能確定白霜見如今在哪里,但她可以憑借這帶著馥蔻子香味的血液味道和他身上的靈隱仙衣,傳音過去。
她是把白霜見當(dāng)半個晚輩看待的。
若白霜見因為代替自己懲治封輕容,而被申懷元打碎了妖丹,耽誤了治療,她也過意不去。
發(fā)出這道傳音符之后,林玄真等了片刻,便如期收到了白霜見的回音。
她輕點(diǎn)傳音符,便聽到了白霜見略顯虛弱卻很有精神的傳音。
“大師姐放心,一點(diǎn)小傷罷了……嘶……我有數(shù)不清的極品九轉(zhuǎn)回元丹和美顏丹……唉喲……這點(diǎn)傷算不了什么的。你就等著我先找到界心海吧!雨花閣是真的不行……嗷嗷嗷——褚一你輕點(diǎn)!”
……
還能想著雨花閣行不行的。
這么有活力的樣子,看起來一點(diǎn)問題都沒有!
而且褚一在旁照顧,那大概是去了炎洲分盟。
散修盟各洲分盟都有大乘期散修坐鎮(zhèn),申懷元不至于找上門去。
林玄真木著一張臉,努力不去想“數(shù)不清的極品九轉(zhuǎn)回元丹”當(dāng)年的成本價,她決定先回一趟天雷門。
雖然決定要去拜訪雕妖王,但在這之前,盤古墓地宮后續(xù)的事還要處理完。
要設(shè)下直達(dá)炎洲赤漠盤古墓地宮的大型傳送陣,即使是她這樣的陣法大師,也需要不少精力做準(zhǔn)備和布置。
除了傳送陣,還有臨時進(jìn)出的通行玉符繪制方法,要教授給小師侄。
另外,林玄真前去拜訪雕妖王之前,還得先問掌門張方,要來雕妖王親自發(fā)往天雷門的雕羽函。
說起這個,修真界各大宗門和勢力,無不以邀請到玄真大師姐為榮。
天雷門幾乎每天都能收到至少一封,各大小宗門各種盛事給大師姐發(fā)來的邀請函。
只不過天雷七星相繼擔(dān)任掌門之職時,都不大愿意叫小師妹出去應(yīng)酬。
誰知道那些人心里是什么心思?
萬一有個不好的想法,好端端的盛事變成集體渡劫……
小師妹的異常就藏不住了啊!
后來的幾代掌門,只是單純地延續(xù)了之前掌門的作風(fēng),收下邀請函卻從不回應(yīng)。
以玄真大師姐的實(shí)力和輩分,這樣的行為也說不上是高冷。
畢竟是修真界第一強(qiáng)者,邀請不到,不是很正常的嗎?
各宗門勢力也早已習(xí)慣了她的隱世不出,但照舊把邀請函發(fā)到天雷門。
玄真大師姐來不來是她自己的事,可要是不發(fā)邀請函,那就是大大地不敬。
左右不過是一封親筆寫的邀請文書罷了。
林玄真知道這事。
但她自己也不太愿意到處奔波露臉,就默認(rèn)了掌門收邀請函卻不來打擾她的做法。
妖族的做法卻不同。
或許是受了雷繁的囑托,那些妖王極少來打擾她。
很多妖王都是她在襁褓之中才見過一面,后來師父雷繁飛升之后就再沒見過了。
這回的雕羽函也是之前在疾風(fēng)原上遇到了隼鴻和金刁前來采集霧絨草,才有的約定。
林玄真踩在了穩(wěn)劍上。
如今她對靈力的運(yùn)用純熟不少,只一刻鐘時間,就落在了天雷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