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原來你真的是我的父親（4）
吳媽進了廚房，客廳瞬間安靜了下來，季云天看著輪椅上的母親，動了動嘴唇，沉思了幾秒之后，終于開了口，“媽，是我，云天啊！”
“云天？”季奶奶依舊愣著神，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云天，我的兒子，你終于回來了？”
“媽——”季凌越失聲叫道，心中五味陳雜，直到在看見母親的這一刻，他才明白，無論自己曾經錯的多么離譜，都不該離開母親，都不該把她一個人留在這無盡的思念之中，是他自己太自私，因為不敢正視自己的錯誤而做了膽小鬼，逃離在外……
季奶奶看了季云天一眼，心中感慨：真好，有生之年見到兒子就心滿意足了，看著他一切都好的模樣，也就么有什么牽掛了！
季奶奶轉動著輪椅，什么也沒有，往客廳那邊移動著輪椅……
“媽，”季云天不想再瞻前顧后，沖上前去，抓住季奶奶的輪椅，轉過身，半蹲在季奶奶的面前，“媽，兒子不孝，回來晚了！”
季奶奶看著眼里泛著淚花的季云天，顫抖的抬起手，撫著他的臉頰，竟然舍不得埋怨季云天一句，“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兩個人明明都有很多想說的話，想問的事情，卻都沒有提起，互相看著彼此，那是只有血脈相融的關系才能融匯的眼神，那是在有多少隔閡都能瞬間消失殆盡的包容……
許久，季云天先一步開了口，“媽，對不起，我回來晚了，讓你擔心了，更讓你操勞了。”
季奶奶抓住季云天的手，“兒子，媽媽以為有生之年是看不見你了，能夠再看見我的兒子，真好！”
“老夫人，見到少爺回來，你再高興，也得讓少爺先坐下啊！”吳媽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米酒，“來，來，少爺，米酒好了，這么多年沒有吃吳媽做的米酒，不知道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味道。”
季云天感動的接過米酒，他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會鼓起勇氣回到季家，更沒有想到母親見到自己的時候，沒有一聲埋怨，沒有一句指責，沒有一句責罵……
他沒有想到，這么多年后自己回來，就像是幾天沒有歸家的游子，看到的全是母親對自己的慈愛。
他真的是回來晚了……
“云天，吃完了叫吳媽再跟你做，慢點吃，慢點吃！”季奶奶看著季云天，內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踏實過。
季云天吃完米酒，放下碗，“媽……”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也知道都發生了什么事情，明白你為什么突然間回家里來。”
“媽？”季云天不知道該怎么張口了，他沒有想到這些母親都知道，還沒有為難自己。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畢竟是凌越的父親，這些年，媽媽知道，你也是活在自責之中的，這個包袱你也背了這么多年了，罷了，我也希望你和凌越好好相處，人的一生何其短暫，不要總因為過去的事情而牽絆著，何必了？”
季云天沒有想到，到頭來，卻是母親勸慰著自己，是的，起初，他是誠惶誠恐的，他擔心季凌越不原諒自己，不愿意接受自己。
而現在，他不想去瞻前顧后了，他只想做一個稱職的父親，那就是給自己的兒子最需要的父愛。
“媽，你放心，我不會再逃避了，我會好好的補償凌越，無論他認不認我這個父親，我都會好好愛他。”
“哎，這是我們季家最大的一個結，你這么說，我也就放心了。”季奶奶相信，過了這么多年，季云天是真的成長了，能夠擔當起這些事情的。
“我本來是打算和凌越相處半年后，再看要不要告訴他真相，沒想到……”一切都太突然，季云天更擔心的便是季凌越的承受能力。
“凌越這孩子，個性像他媽媽，他會邁過這道坎的。”
提到季凌越的媽媽，季云天嘆口氣，“都怨我，年輕的時候太沖動了……”
“我都說了，那些過去的事情，讓他們都過去吧！”季奶奶沒有想到季云天會回來看望自己，看來一切都比自己想象的要樂觀，“我跟你講講凌越小的時候吧，他可比你小時候聰明多了……”
季華酒店
季凌越很確定，自己是被餓醒的。
正準備起床，看著躺在自己臂彎里熟睡的云池，他揉了揉太陽穴，昨晚斷片的記憶一點點串聯起來，算是記起了一大半，撫摸著云池的發絲，輕聲道：老婆，昨晚辛苦你了！
“凌越，凌越，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一定要……”
“老婆？”季凌越叫著云池，發現她仍舊在睡夢之中，才算明白，“原來你是在做夢了。”
“凌越，凌越……”云池在夢里，又夢到自己離開季凌越時候的場景，還有自己的戀戀不舍……
“老婆，醒醒，快醒醒！”看著被夢境纏身的云池，季凌越按住云池的肩膀，搖晃著她，“別睡了，快起來！”
“呃……天就亮了嗎？”云池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季凌越，“我們在哪里？”
“我真懷疑昨天醉酒的人是你才對？”季凌越無語的聳聳肩，放開云池，起身下床。
“昨天——”云池典型的一覺醒來什么都需要回憶思索的人，昨晚的片段一點一點浮現，云池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們兩人的證據，充分說明昨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還臉紅什么？”季凌越問的嚴肅，他要的是唯一和專注，絕對不允許云池的心絲毫在別人身上。
“誰說我臉紅了，分明是這屋里的暖氣開的太足，有點熱，這個問題，要好好的和酒店反應一下才行。”
“剛剛做夢了？”
“你怎么知道？”云池不禁吃驚，為什么自己連做個夢都難逃季凌越的法眼？
“記住，別幻想著離開我，我不會給你那個機會的，你生也好，死也罷，都只能是我季凌越的女人，也只能待在我季凌越的身邊。”
“你捏疼我了！”云池想掙開季凌越捏著自己的手臂，卻被抓的更緊，“季凌越，你幼不幼稚？”你都已經有唐小寧了還才這里限制我？
“我說的話你給我好好記住！”季凌越盯著表情倔強的云池，繼續道，“還有，這次的事情我對你寬恕一次，以后，在被我發現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可不就是這么懲罰了，我會讓你付出血的代價。”
明明是不想云池因為自己背著那么沉重的包袱，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句句顯得無情了。
“你，你威脅我——”云池有些氣不過，卻又生氣不起來，畢竟事情演變成這樣都是自己不會處理造成的，凌越這么說自己，至少說明他的內心還沒有崩潰，這算好事，對吧？“我知道了！以后不會了……”
“嗯！”看云池這么乖乖的答應又有些狠不下來心了，自己說話那么尖銳，又傷她的心了！
“我問了你不要生氣——”
“說吧！”
“如果是唐小寧，你就不會發這么大的火，這么生氣對不對？”云池鼓足了勇氣才問出口，她就是想逼自己死心。
“是的。”除了你，其他的人我不在乎，我不想因為我連累你受傷害。后半句季凌越默默的說在心里。
“哦！”果然如此！“可是——”
“又可是什么？”
“你天天這樣和我相處，不覺得對唐小寧不公平么？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以后，你不用為了騙我，假裝對我這么好的，唐小寧畢竟也是女人，會不開心的。”
在季凌越的激將下，云池一口氣說完自己想說的話，生怕下一秒就沒了這個勇氣。
“小寧她不會介意的。”
“真的嗎？你確定知道她內心的想法嗎？”云池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凌越，你不應該這么傷害她，就算她不能為你生孩子，那也很難過傷心的，你不能——”
“胡說八道什么？”季凌越吼道，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誰跟你灌的迷魂湯？”
“不是答應不生氣我才說的嗎？”云池小聲的說道，每次季凌越一發脾氣，她就條件反射的不敢多說一句話了。
“你——”季凌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為了套出云池的話，緩和了些語氣，說道，“說清楚，關小寧什么事？我看你分明就是對人家有敵意！”
“我——”云池沒有想到季凌越會把自己想的這么不堪，“其實，只要你告訴我，我也不會用這個孩子威脅你們，我從來都沒有要霸占你的意思，也沒有想要加在你和她的中間！”
聽云池說了這么多，季凌越無語的看著她，“你在說什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不想當我季凌越的老婆？”
“我——”云池不得不承認，論唇舌，自己根本就不是季凌越的對手，說再多，也問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無話可說了？你要和我吵架，把小寧摻和進來做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和你的意，你說出來就行了，你云池什么時候也學會這么拐彎抹角，旁敲側擊了？”
季凌越越說越覺得冤枉，“跟你說過不下于一百遍了，我把唐小寧當妹妹，還把什么生孩子扯進來，你整天就閑的就只有這點事嗎？你要是真的太閑了就在家給孩子做做胎教，而不是在這里捕風捉影、爭風吃醋！”
云池沉默著，沒有說話，她不想對著季凌越說出那么多不堪的話語，既然他不愿意說出那些，自己不問就是了，總之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