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往西跑的黑影,立即停住了腳步。
轉(zhuǎn)身看著樓宜臺,訕笑了下:“崔向東他小老婆,你可別誤會。俺在你門前守夜,可不是做壞事。”
這人喊我,崔向東他小老婆?
樓宜臺愣了下,抬手在門后拍了下。
院門外的燈,亮了。
樓宜臺看到手里拿著一根鎬柄的年輕人后,笑了下。
可握刀的手,卻沒有絲毫的松懈:“萬千軍,你說你在我的門前,是為我守夜?”
這個年輕人,正是樓宜臺被擄走的次日,主動登門解釋僵尸迎親傳說的小萬。
“是啊。”
萬千軍連忙點頭:“前天傍晚,縣局的秦局忽然找到俺。問俺能不能在她有事離開盤龍縣時,晚上來你家門口,幫你守夜。秦局說,她怕她走了后,那些臟東西會再次來找你。她還說,可以每晚給俺一百塊錢。等她回來后,就讓俺去縣局上班。俺答應(yīng)了,卻沒要錢!因為俺覺得,崔向東那天給俺的錢,已經(jīng)夠多了。哦,對了。”
他語無倫次的解釋到這兒后,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
那是襲人給他留下的。
萬千軍走過來,把信封交給了樓宜臺:“秦局說,俺幫你守夜時,如果被你誤會了,就給你這封信。”
樓宜臺接過了信封。
撕開。
取出信紙,借著門口的燈,低頭看去。
字跡娟秀,還隱隱帶有力透紙背的鋼勁!
僅僅看字跡,樓宜臺就能確定,這是秦襲人的親筆字。
內(nèi)容如下——
“大毛刷,我怕你再被僵尸抬走,就派萬千軍入夜后,守在家門口。”
日期,正是襲人緊急返京的那晚。
樓宜臺的心中,忽然涌上了一股子暖流。
暗自嘆息:“哎,小襲人啊小襲人,你對我這樣好,我該怎么感謝你呢?多睡你丈夫幾次,算不算是感謝?”
她拿出打火機,點燃了信紙。
把狗腿刀重新別在后腰,拿出了香煙遞給了萬千軍一根。
踩著小拖鞋,啪嗒啪嗒的走向了西邊:“走,我們?nèi)ツ沁叧闊煛D阍俳o我說說,盤龍僵尸的傳說。哦,你真想去縣局工作啊?還有啊,以后有人時可別亂叫我誰的小老婆。崔向東的小老婆,太拗口。這樣吧,你以后私下里稱呼我崔夫人。做人啊,得學(xué)會有禮貌,還得有素質(zhì)。”
“好的,崔,崔夫人。”
萬千軍趕緊點頭。
地頭上。
樓宜臺看著月光下,隨風(fēng)緩緩起伏的麥浪,問:“你說秦局漂亮,還是我漂亮?”
萬千軍看了她一眼,實話實說:“你們,你們一樣的漂亮。不過,秦局有些冷,你有些隨和。俺覺得,崔向東肯定更喜歡你一些。”
哈。
你還真有眼光!
小萬,不錯。
好好地干,我相信你只要死心塌地的追隨秦局,肯定能有出息。
樓宜臺芳心大悅——
天。
漸漸地亮了。
滴滴。
崔向東的院門外,有車?yán)嚷晜鱽怼?br>
那是蘇瓊的車子,提醒崔向東:“點點該返回瓊州了。”
蘇瓊也好,還是樓曉雅也罷,倒是都希望讓點點在云湖多呆幾天。
崔向東更是希望,點點成人之前都能在他身邊!
不行。
崔向東乃至整個崔系,當(dāng)前正面臨最嚴(yán)峻的局勢。
他絕不能把有限的精力,分在孩子身上。
點點來云湖住一個晚上的真正意義,就是給爸爸加油鼓勁,給予爸爸精神上的最大支持。
現(xiàn)在她的任務(wù),已經(jīng)順利完成。
是時候事了拂衣去了!
看不夠。
舍不得。
是真得舍不得——
昨晚壓根沒合眼的崔向東,在蘇瓊的多次委婉勸說下,才把點點交給了樓曉雅的懷里。
點點早上飽餐一頓后,又睡著了。
“等過了這段時間,我會經(jīng)常帶著她來看你的。”
昨晚同樣沒合眼的樓曉雅,卻精神煥發(fā)的厲害,聲音沙啞的柔聲說道。
就像久旱的月季花,昨晚被澆灌了三次那樣。
真正的少婦風(fēng)情,讓眼巴巴看著點點的聽聽,羨慕嫉妒的很。
“好。瓊姐,回去的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到家后給我來電話。”
崔向東也知道點點必須得走了,抬頭囑咐蘇瓊。
“明白。”
蘇瓊上車,啟動了車子。
抱著孩子坐在后座上的樓曉雅,舉手和崔向東擺手說再見。
睡熟的點點,忽然猛地打了個激靈。
睜開眼。
張大嘴:“哇!”
她好像感覺到了什么,哭的特厲害。
崔向東聽到后,心很疼,連忙追了上來:“點點,別哭!爸爸在。”
滴滴!
蘇瓊卻狠心,輕打了下喇叭,踩下了油門。
點點走了。
崔向東追出很遠(yuǎn)后,終于頹然停住了腳步。
他慢慢地蹲在路邊,拿出了香煙。
聽聽走了過來。
陪著他蹲下,柔聲相勸:“哎,別這樣。雖說我能充分理解,你當(dāng)前正在遭受骨肉分離的痛苦。”
啥叫骨肉分離啊?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崔向東白了她一眼。
聽聽訕笑了下:“那個啥,她就算是在天涯海角,也是你的女兒。等她大大后,就能來到你身邊了。有道是暫時的離別,只為以后能永遠(yuǎn)的在一起。”
崔向東——
真不知道,該怎么說這個小黑絲了!
“還有啊。”
聽聽垂下眼簾,哼哼唧唧地說:“如果你真喜歡女兒,那就對我使使勁。最多十個月后,我保證送你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公主。”
崔向東——
原本和點點的離別之傷,頃刻間煙消云散。
不能再和這條小黑絲說話了,要不然得被她氣死!
崔向東站起來快步回家,把和點點的離別之傷,都化為了食欲,狼吞虎咽了起來。
吃飽喝足一抹嘴,帶著他的小黑絲,滿臉親和的來到了養(yǎng)豬場。
高處的風(fēng)很大。
隨時都會變天。
但新區(qū)的忙碌工地上,卻好像沒受到任何的干擾。
送豬的車子,依舊源源不斷的從四面八方,向新區(qū)這邊匯合。
賀小鵬也好,還是于歡也罷,也都像沒事人那樣繼續(xù)工作。
干勁更大了的樣子。
這讓崔向東很是欣慰。
在他搖搖欲墜時,他一手培養(yǎng)出的基層班子,并沒有出現(xiàn)反骨仔,反而更加的團結(jié)。
不過。
崔向東也能從熱火朝天的工作現(xiàn)場,敏銳察覺出“壓抑”這種東西。
“那些人想以養(yǎng)豬為切入點,來打壓我。呵呵,就像這天,不會塌下來那樣!”
心中不屑地崔向東,走向了彭老六那邊。
嘟嘟。
就在崔向東看向那些車子時,聽聽手里的電話響了。
他接過來。
苑婉芝來電:“我正在回青山的路上,剛得到消息。省里的王錄星副書記,賀天亮還有呂宜山他們,去了你那邊。他們?nèi)ツ沁叄隙ㄊ侨フ也绲摹O驏|,別和他們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