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狂雨潺潺地響。
莊昊然剛才洗過熱水澡,穿著白色T恤,白色休閑褲,有幾分頭沉地走出來,松了松剛才吹光的頭發(fā),然后倒在床上,睜開眼睛,想起剛才唐妙雨在雨中痛哭失聲地說:不管別人怎么想,可是我的世界里,一直因為有你的陪伴而精彩,天知道,我有多害怕被拋棄,可是你從來都沒有!!這比心動重要多了!!這到底是不是愛情啊?如果是的話,我為什么要拒絕你啊?是因為不心動嗎?如果真的是這樣,讓老天爺把我劈死吧!!”
他心疼地想著這句話,再憶起博奕抱起唐妙雨一瞬間,他再重重地閉上眼睛……
咳嗽聲,繼續(xù)在這個雨夜傳來。
唐妙雨撐著小雨傘,迎著暴雨,大步地走向小公寓前,抬起頭看到二樓的燈光,依然亮著,她的雙眸一閃,亮起了幾分溫柔笑容,再立即往內(nèi)里走……
小公寓很安靜,只有客廳的燈光,亮著黃黃的顏色。
唐妙雨并沒有上樓,而是直接下樓,往廚房走去,她知道博奕是個細心的人,會在每個地方,為人提供美妙的食物與酒水。
廚房的燈光,亮起。
唐妙雨溫柔地走進廚房,先一步來到冰箱前,迅速地打開門,驟眼看到內(nèi)里有些簡單的食物,還有雞蛋和紅酒,開心地一笑,即刻從內(nèi)里捧出雞蛋,還有紅酒,看了一眼其年份,便馬上拿起一個可以加熱水晶盤,往內(nèi)倒進紅酒,放在爐上,起火加熱……
趁著加熱間。
唐妙雨即刻拿起雞蛋,小心地打進碗里,再拿起勺子,挑起蛋黃扔掉,才將雞蛋清倒進已經(jīng)加熱的紅酒里,不停地攪拌,沒有多久,一陣濃濃的雞蛋酒的香氣傳來,她微微一笑,熄火,將蛋酒倒進水晶長杯中,看了一眼它的漂亮顏色,便溫柔地捧在托盤中,緩步地走出去……
客廳傳來了腳步聲。
唐妙雨捧著紅酒走出客廳,才剛要轉(zhuǎn)身上樓,卻又愣了一下,將雞蛋酒放下,走到小公寓的大門前,迅速地關上門,反鎖!!
這個小姑娘覺得這樣,自己才滿意安全了,微微一笑,再捧著雞蛋酒走上樓……
房間,幽暗。
莊昊然躺在床上,再因身體驟然而起的不適,頓覺頭腦昏沉難受,甚至有輕微耳鳴的情況,他扯起被子,朦頭蓋臉地睡覺。
敲門聲,輕輕地響了起來。
莊昊然輕地掀起被褥,瞧向外頭,鼻塞有點重,疲軟地問:“誰?”
“是我!”唐妙雨捧著雞蛋酒,站在門邊,輕應。
莊昊然一愣,雙眸在黑暗中閃爍,雖然浮起幾分激動,卻還是冷靜地問:“怎么了?博奕不是喊你不要過來嗎?”
“我…………”唐妙雨有點臉紅,捧著雞蛋酒,站在門邊柔聲地說:“我擔心你淋了一個晚上的雨,會感冒不舒服,就給您煮了一點雞蛋酒……您開門,我給您送進去……”
莊昊然聽了,心內(nèi)一暖,卻還是輕咳嗽了倆下,才微喘難受氣息,微笑地說:“不用了,我感冒不舒服,有可能會傳染給你,你現(xiàn)在是針灸期,不要為了別的事分心。我沒事,睡一覺就可以了。”
唐妙雨聽著這話,一陣著急地說:“不行。你這么一個身體好的人,肯定平時不常生病,可是生病起來要死人的!快出來,我給您送進去……”
“那好,把雞蛋酒放在門口就好,你快回去。博奕那個性我理解,他發(fā)現(xiàn)你跑過來,非收拾你不可!快回去!”莊昊然一下子躺在床上,再重喘氣,忍住咳嗽想睡覺。
唐妙雨的雙眸掠過幾分著急,便再不放心地說:“不行!!我擔心你半夜會發(fā)燒,你開門,我進去看看你。”
“真不用了。聽話,快回去。”莊昊然的臉色,在黑暗中浮起幾分蒼白,卻還是堅持地閉上眼睛,拉起被褥蓋在身上,想安靜睡覺。
“………………”唐妙雨捧著雞蛋酒,站在那扇緊閉的門前,知道那人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打破,便猶豫了好幾分,才緩緩地將雞蛋酒放在門邊,柔聲地說:“那……我把雞蛋酒放在門口,你一會兒記得起來喝……”
“嗯……”內(nèi)里人淡淡地應。
唐妙雨無法,只是緩步地轉(zhuǎn)身往前走,雙眸浮著幾許牽掛與光芒,想起莊昊然剛才站在雨中,那彎腰艱難的模樣,她突然停下腳步,瞬間轉(zhuǎn)過身,再熱烈地看向那扇門。
房間,好寂靜。
莊昊然感覺到外面沒有聲響了,他才有點放心地躺在床上咳嗽,咳得整個人難受郁悶,甚至感覺到身體升騰起一陣陣熱氣,他仰躺在床上,伸手按著自己的額頭,好吧,確定是發(fā)燒了,他重地咽了口氣,閉上眼睛,繼續(xù)昏沉沉地睡去。
落地窗外的雨水,陣陣地拍打著窗子,折騰出一陣陣寂寞聲響。
唐妙雨站在自己房間的陽臺上,迎著狂勢的風雨拍打在自己的身上,頭上臉上全都濕瀝了,她卻還是捧著那杯用透明袋子,蓋著的雞蛋酒,一咬牙就已經(jīng)跳過了對面的陽臺,混身濕瀝瀝地站在落地窗前,任由臉上雨水滴下,卻輕地微笑要拉開窗子……
無奈窗子關上了。
莊昊然聽到響聲,瞬間坐起來,看向落地窗那個黑影,即刻混身昏沉,卻還是心疼地輕叫:“妙雨……”
唐妙雨迎著風雨,捧著那杯雞蛋酒,雖然身體有著針灸的疲軟,卻微微一笑,雨條自眼斂滑落,說:“你還記得吧?我的身體不好,心情不好的時候,你都會陪在我的身邊,握著我的手,給我唱首歌……”
莊昊然無奈地看向那個黑影。
唐妙雨想起往事,心莫名地一酸,卻笑了起來,淚水滑落,幽幽地說:“所以,我去英國那么幾個月,來到你的國度,我也想學首歌,送給你……可是我英文不好,總是唱不好那首歌,我想著……假如有一天,你生病了,我如果唱得不好聽,你一定會病得更重吧?”
莊昊然的心一疼。
“我說過……”唐妙雨握緊那杯還是濕熱的雞蛋酒,抿緊嘴,任由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身上,臉上,才哽咽抽泣地說:“我想做你的小雨傘……意思是,我希望能像你照顧我那樣,照顧你……因為那是生命中很珍貴的東西……”
莊昊然坐在床上。
“你生病了……我給你唱首歌好不好?唱完了,我把雞蛋酒,就走……”唐妙雨落淚祈求地說。
莊昊然的雙眸閃爍,內(nèi)心猶豫,涌動幾分,卻還是堅持地坐在床上。
“《dyinginthesun》……”唐妙雨默默落淚地輕說:“我今晚送給你……你不要嫌我英文不好……”
莊昊然瞬間抬起頭。
狂風暴雨而來。
這個女孩站在雨中,雙眸閃爍著淚光,幽幽地開啟蒼白薄唇,用甜而溫柔的獨特嗓音,落淚輕唱:“Do-you-remember,The-things-we–used-to-say?I-feel-so-nervous-When-I-think-of–yesterday(你還記得嗎?我們曾經(jīng)說的那些事,當我想起昨天,我感覺那樣不安)
莊昊然的心一疼,聽著這歌聲,幽幽傳入,浸進自己的心里。
“How-could-I–let-things,Get-to-me-so-bad?How–did-I-let-things–get-to-me?Like-dying-in-the–sun……(我怎能讓事情,就那樣糟糕地發(fā)生,我怎能讓事情,就那樣發(fā)生?就像在陽光下死去……)”唐妙雨的眼淚顆顆滑落,想起莊昊然過去對自己的種種好,她的心潮澎湃,再激動哽咽地唱著:“Will-you-hold-on–to-me,I-am-feeling–frail,Will-you-hold-on-to-me,We–will-never-fail……(你緊緊地擁抱著我,我感到無從拒絕,你緊緊擁抱著我,我將銘記終生……”
“妙雨……”莊昊然心疼地叫她。
唐妙雨卻依然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滑落,繼續(xù)唱著:“I-wanted–to-be-so–perfect-you–see,dying-in-the–sun…………”
那最后的一句歌詞,哭著唱:我曾經(jīng)想要變成你眼中那樣的完美,想要變得如此完美,就像在陽光下死去……
莊昊然聽著這最后一句歌詞,瞬間心疼地站起身,快步地來到窗邊,砰的一聲打開來,雙眸熾熱地看向面前,站在風雨中已然濕瀝的女孩,他的心傾刻一疼。
唐妙雨捧著雞蛋酒,混身濕瀝,臉上全是苦情的雨水,卻抬起頭看向他心疼落淚地說:“告訴我,地窯下面的酒,為什么有時候,會咕咕作響?”
“因為那點花香……”莊昊然心疼地看向她,雙眸溢過一點紅潤。
“不是……”唐妙雨看向他,搖搖頭。
莊昊然疑惑地而心疼地看向她。
“因為它在發(fā)酵……”唐妙雨話說完,突然淚水顆顆滾落……
莊昊然一愣,看向她。
唐妙雨看向他,心疼地哭說:“你連你自己都不了解你自己嗎?那你怎么理解我?該死的,下次再敢關門試試?我連下面的大門都堵住了!!”
莊昊然依然震驚與不可思議中,看向唐妙雨。
唐妙雨狠狠地伸出手,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一次還不夠,再捶第二次,再不解恨,再揍第三次!!
莊昊然的身子稍后傾,卻不自覺地伸出手,擁著面前的女孩纖腰,退進了幽黑的屋內(nèi)……
落地窗,輕輕地關上。
那杯已經(jīng)冷卻了的雞蛋酒,展露一點粉紅光芒。
倆個黑色的影子,緩地交纏在一起,他擁緊面前女孩的纖腰,腑下頭在她的唇上輕輕地一wen,依然還是保留最后一點理性說:“不行,我在發(fā)燒……”
她在黑暗中,提起迷離的雙眸,好溫柔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熾熱的雙眸在黑暗中一亮,伸出雙手,擁緊她的腰間,腑下頭在她的唇上一weng,她在黑暗中,雙手輕地下垂,滿臉羞紅地微仰頭,迎著他的weng,身子不由主地靠向,貼在墻上……
他輕喚了一聲小東西,就抱起她整個人,讓她的身子比自己更高,再仰頭與她好熱烈地weng著。
風雨更大,更大,更大!!
倆個影子,好交疊好交疊好交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