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唐妙雨很迅速地做完工作,再聽莊昊然的話,到勞倫斯那里道歉,慶幸勞倫斯先生對自己今次的失誤,表示十分理解,讓她不要把這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平時侍酒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注意了。
唐妙雨立即點頭,十分十分懊悔地再道歉,才在勞倫斯的安撫下,與她一起回到亞洲酒店,準備到雅閣餐廳。
妙雨一邊往前走時,一邊看向淡定而不起波瀾的勞倫斯,有點失神地說:“勞倫斯先生……我闖下這么大的禍,您為什么這么容易,就原諒了我?”
勞倫斯聽了,平淡地一笑,臉上的皺紋都那么慈祥,緩聲說:“每一個血氣方剛的孩子,都會經歷比別人更多波折,因為他們有一顆熱呼呼的心。這顆心,在沒有成熟前,沖動總是多于理性,這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你當時說的話,不無道理,他們也過份了,一個不尊重別人的人,是不會獲得別人對他們的尊重,而且他們不尊重的,還是給予他們金錢與財富的國家。你能有這樣的情懷,非常不容易,我更相信,你在未來,會為了葡萄酒,而獻上可貴的心靈。我想,這也是蔣總裁與莊總裁這么重視你的原因。”
唐妙雨停下腳步,看向勞倫斯往前走時,那么氣閑神定……
勞倫斯也停下腳步,微笑地看向唐妙雨說:“成長是需要時間的,成熟也是需要時間的,所以時間很可貴,如果你珍惜你的時間,自然就會讓自己在前行的路上,重視挫折,勇往直前。”
唐妙雨深深地看向勞倫斯,突然一笑,快步地跟上去,說:“我會好好努力的,以后不管碰到什么事,一定不會再這么沖動。只是我覺得我進步得好慢啊。”
勞倫斯笑了。
唐妙雨好奇怪地看向他。
“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如果你今天比昨天進步,你就已經是超人了。”勞倫斯突然心情愉悅地笑說。
唐妙雨聽著這話,也重重地回味了一下,也心情超愉快地笑了。
倆人一起走向雅閣西餐廳的廚房。
勞倫斯再為唐妙雨解釋說:“一個成功的侍酒師,不僅僅體現在他是否能成功侍酒,熟悉葡萄酒,還要懂得美食與它相配合,所能產生的第三味道。在西方國家,一個富有經驗的侍酒師,能讓餐廳的營業額提升百分之三十至五十不等。”
唐妙雨驚訝地看向勞倫斯,說:“這么多?”
勞倫斯微笑地說:“是的,所以侍酒師在餐廳里,都會同時傳達美好的菜式與珍貴酒液給客人,調高客人的消費欲望,同時能讓他們懂得美食與葡萄酒,可以達到他們意像不到的境界。”
唐妙雨好安靜地聽著。喝
勞倫斯解釋說:“在西方,要成為真正的侍酒師并不容易,不僅僅要通過各種嚴格的考試,直達葡萄酒碩士,這需要經歷多年的考驗,而侍酒師的最高級別,就是倫敦葡萄酒學院的Master--,在全世界目前只有240個人有這資格,而今次到來與你竟爭侍酒師一席之位的,就有這240人里的,一百三十八個。”
唐妙雨真正地震驚了,看向勞倫斯說:“什么?一百三十八個?”
“是的!世界上最有資格的侍酒師,一百三十八個,他們不僅僅熟悉葡萄酒,熟悉美食,而且對餐廳的經營管理,甚至莊園的管理,釀酒的過程,都有一定程度的理解,可謂是世界頂尖人才!在未來的日子,你會見到更多的侍酒師,來展現他們富有世界性的美食品味與對葡萄酒的演澤。”勞倫斯緩聲地說。
唐妙雨呆站在原地,一聲不哼。
勞倫斯沒有聽到身邊人的響聲,便緩地轉過身,看向唐妙雨,看著她那呆如木雞的模樣,微笑地說:“怎么?有壓力了?”
唐妙雨已經嚇得不輕了,看向勞倫斯,有點臉色蒼白,笑得好勉強地說:“我……我突然間覺得,我以前的那種所謂的豪情壯志,要對葡萄酒有一翻理解的一切一切,聽您這樣說,我都覺得好諷刺啊,我……我今年才二十三歲,我認識的一切,太有限……”
勞倫斯深深地看向唐妙雨,卻沒有再說話,而是領著她走進了美麗的雅閣餐廳。
餐廳里響著悠然的鋼琴聲。
一位美麗的少女,身穿白色紡紗長裙,挽著美麗的發辮,坐在雅閣餐廳最中央的小展臺中擺放的三角鋼琴上,雙手正行如流水般,在黑白琴鍵,彈奏著富有中式曲調的“茉莉花”,在這般西式的餐廳里,聽到這動人的中式音樂,自有一翻情趣。
各自的侍應生,正安靜慢柔地做著高效率的工作,有一位領班正微笑地為客人展露一瓶2009年的“高登查理曼”,待客人審定后,便才當著客人的面,酒標相對客人,即刻開瓶,另一個侍應生迅速地送進了一份西冷牛排,餐廳經理正站在其中的某位客人的面前,微笑輕語,詢問今天的新式菜單還滿意嗎?
勞倫斯領著唐妙雨坐在靠窗邊的位置,坐下來,卻只叫了倆杯冰水。
妙雨有點疑惑地看向勞倫斯,問:“勞倫斯先生,請問,我們今天為什么要來雅閣餐廳?”
勞倫斯微笑地坐在位置上,先是微笑地看了一眼唐妙雨,才說:“在你旁邊桌位上,坐著一個年過四十的西班牙的紳士,他曾經是白宮最出色的侍酒師,今天聽到他來雅閣餐廳用餐,便領你過來稍坐一會兒。”
唐妙雨一聽,隨即明白了,馬上轉過頭,看向身邊的確坐著一個頭發程棕色的西班牙男人,穿著黑色直條紋白襯衣,灰色西服,雖年過四十,卻因身材魁梧,臉龐飽滿,很顯年輕,深邃的眼眸,英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片,顯出他十分貴氣,只見他雙手交握,雙眼流過一點專注和尖銳,雖然毫無動靜,你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內,有燥動的靈魂。
妙雨十分好奇地看向他。
侍應生很快就為他程上1995年份的多梅多的克圣埃斯戴夫:愛士圖爾,這是一款十分濃烈卻又帶有神秘氣息的好酒,仿佛一個年輕的君主,走進幽深的叢林間,探索著生命的秘密。高達百分之六十的赤霞珠,和百分之三十八的梅洛,就已經讓這款酒液十分粗礦膽大,而只有百分之二的品麗珠,藏匿那點溫柔,非常考驗釀酒師對味道的捕捉與精準,也十分考驗品嘗人那點向往精準味道的追求。
傳菜侍應生迅速地送上鱖魚骨香炒球,炭燒生蠔,烏魚干拌烏子粒!
唐妙雨一愣,心里想著,喝葡萄酒,向來有紅肉配葡萄酒,白肉配白酒的說法,而這樣三份同樣白肉的菜式,怎么可以配如此濃烈的葡萄酒?不會掩蓋菜飾本身的香氣嗎?
葡萄酒展開。
侍應生才剛想為這客人醒酒,卻只見他用實在難聽的中文說了一句我自己來,就已經伸過粗礦的手掌,接過醒酒器,在沒有葡萄酒落入瓶中時,就已經快速地旋轉醒酒器。
唐妙雨看得奇怪了,在想它這是干嘛啊?
勞倫斯卻為之一笑,解釋說:“凡是對味道要求嚴格的人,味蕾都十分精準,捕捉味道,也是十分敏感,通過不停地旋轉醒酒器,讓其磨擦空氣,其實會產生平常人意想不到的一點熱量,這點奇特的熱量,可以很好地揮發葡萄酒第三味道。”
居然還有這方法?
該名西班牙男子,在醒酒器旋轉了一大圈后,才真正地倒入了葡萄酒,只見葡萄酒一邊在瓶內快速地旋轉,一邊激烈地沸騰。
“這樣不會太過驚醒葡萄酒香味嗎?揮發得太快了。”唐妙雨才剛疑惑地說完,那位男子已經將酒液倒盡在醒酒器中,瞬間蓋上瓶蓋,卻在這個時刻,看向自己,展露西方男人獨有的優雅而神秘的笑容,趟開的衣領,流露十分粗礦卻又迷人的胸肌,超感性,超魅力,這個男子,仿佛已經不是那個步入中年的男人,而是一個為葡萄酒而生的藝術家。
唐妙雨看向他,臉色有點紅了,即刻低下頭。
勞倫斯卻對他報以一笑。
該男子沒有再說話,卻在瞬間站起來,走到勞倫斯的面前,說了一聲,便微笑地看向唐妙雨。
唐妙雨一愣,看向勞倫斯。
勞倫斯微笑地看向唐妙雨說:“西班牙人向來熱情,卻又十分猜忌,但如果他們真心欣賞一個人,會很直接表達他們的熱情,他現在邀請你過去,與他共飲一杯。”
“我……我可以過去嗎?”唐妙雨有點害怕地問。
勞倫斯點頭。
唐妙雨聽了,便有點勇敢地站起來,看向這位男子。
他隨即流露中年男人那種成熟與性感,透著一點生命滄桑的微笑,沉默地站起來,拉開對面一張座位,溫柔地看向唐妙雨,請她就坐。
唐妙雨的心有點緊,卻還是期待他瓶中那活性太大的酒液,便還是咽了咽喉間,走向那座位,隨即聞到了一陣優雅男士傳透出來的香水味,她有點臉色微紅,抬起頭看向他。
他再看向她,溫柔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