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
總統(tǒng)套房。
莊昊然穿著短袖白襯衣與白色休閑褲,躺在床上,星眸在夜色中閃爍了一下,越來越感覺到有些東西不妥,便還是有點擔心地拿起床邊的座機,直撥雅閣餐廳經(jīng)理電話,直接問:“唐妙雨的確是和一位先生來吃飯嗎?”
“沒有的,總裁,她一個人坐在一個包廂里用完晚餐,直至走的時候,都十分生氣。”餐廳經(jīng)理尊敬地回答他的問題。
莊昊然聽了,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二話不說地掀開被褥,快速地拿起手機,表情嚴肅地走出總統(tǒng)套房。
今夜的星空如此平靜,海浪剛才洶涌過后,陷入一片平靜,只聽到淺淺的浪,劃過那片沙灘。
莊昊然迅速地跑出亞洲酒店,氣喘喘地環(huán)看著整個酒店大堂,此時還是九點過,客人依然好多,來回熱鬧地在大堂處游走,他到處張望,實在沒有人,便立即扔鑰匙給接待員,接待員接過鑰匙,馬上走出去,他趁著這空檔,再在每個角落找人,依然沒有蹤跡,他想起了唐妙雨那個晚上,站在母親面前,哭泣的孤單與痛苦,他再重喘了一口氣,走出大堂,坐上了自己的座駕,讓車子直噴而去!
白色的派克鋒再在這個城市上亂竄!
此時,星空悄然消失,隱隱而去了,代替的是如同細絲般的小雨,紛紛垂直殞落。
莊昊然直接打開趟蓬,迎著細微的小雨,在依然熱鬧的街道到處張望,這個時候,手機響起來,他迅速地按下藍牙耳機,接聽了林楚涯的電話說:“她回家了嗎?”
“沒有,劉經(jīng)理還在會所幫忙,家里也沒有人應,估計是沒回,那她去那里了?不會是因為相親失敗,或許那臉的事……被對方嫌棄了吧?”林楚涯也有點擔心地說。
“掛了!”莊昊然沒再作聲,迅速地開著車,再在這個城市的路中亂竄,甚至去了那條幽靜的小巷子,迅速地熄火,走下車,沿著熟悉的小路,來到了那個小院子,今夜依然與那夜一樣,下著細微的小雨,一個中年婦人穿著一件白色的花襯衣,黑色的臟中褲,正吃力地搬著一袋從鄰居家里扛回來的五金螺絲,想提回家里加工,可是任憑她怎么拉,也拉不過來,莊昊然站在那個角落里,看到那個阿姨的背影,流露一點心疼的表情。
李秀蘭拖得滿頭大汗,實在是拖不動了,便走向那頭的小巷子,叫鄰居過來幫忙。
莊昊然沉默地走上前,咬緊牙根,扛起那袋重螺絲,走進小院子里,擺放在一個火磚瓦的家門前,然后迅速地掏出錢包,從里面抽出一千塊,放在螺絲袋面前,他凝視著這十張一百塊,想了想,便才迅速地走了出去,李秀蘭從轉(zhuǎn)角回來,臉上流露暗然的表情,卻抬起頭一看,面前那袋螺絲不見了,她嚇了一大跳,迅速地走進小院子,卻看到那袋螺絲完整地擺放在自己的手工臺旁邊,上面還擺放數(shù)張一百塊,她驚訝地轉(zhuǎn)過身,走出小院子,大叫:“你是誰?為什么要幫我?”
莊昊然迅速地坐上跑車,然后調(diào)檔離開,讓車子再在這個城市上空亂竄,他抬起頭,看向天空翻飛的雨水,心里默念一句:“唐妙雨,你在那里?為什么打你電話你不聽啊?”
幽暗的總裁室。
那個人已經(jīng)醉酒沉沉睡去,有個姑娘昨夜一個晚上沒睡,也因照顧人太疲累,也沉沉地仰頭睡去,手依然有點擔心地搭在他的臉上,沙發(fā)旁邊的手機,一次倆次三次地響著震動的聲音,閃爍的藍色瑩光,一次一次地燃亮這個幽暗的空間,可是因為那個姑娘實在太疲累了,那震動聲,與那點光芒,實在太過微弱。
凌晨三點,莊昊然握著已經(jīng)沒電的手機,擔心地開著車回到亞洲酒店,沒敢告訴正在值班的雅慧,以防她擔心,他正思索地怎么找人,卻在這個時候,他停下腳步,看著面前一扇電梯打開來,走出幾個客人,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人,便快步地向附樓的監(jiān)控室,要求監(jiān)控員調(diào)出從八點到凌晨三點的雅閣樓層電梯監(jiān)控來看,管理人員迅速地調(diào)出帶子,為他轉(zhuǎn)出那個時間的電梯……
莊昊然雙手撐在監(jiān)控臺面上,表情嚴肅地看向那電視屏幕,卻看到一個讓他驚訝的人物,蔣天星一臉憔悴地走進電梯,襯衣上還滴著酒液,他的眉心一緊,看著這人是怎么了?然后監(jiān)控里出現(xiàn)唐妙雨的畫面,他的眼睛一亮,看到妙雨才走進電梯,然后蔣天星倒在她的身上……
他的雙眼微地一閃,終放松地重喘了口氣,無語地看向電梯內(nèi)的倆人。
隔天清晨。
昨夜小雨帶來的清新空氣,依然浸透在空氣的縫隙里,顯得有點冷,唐妙雨躺在沙發(fā)上,打了一個冷顫,便才翻了翻身,拉著衣物蓋在自己的身上,打算沉沉地睡去,可是實在太冷了,她直喘了口氣,終還是皺眉,松開了一點眼斂,突然感覺到一陣晨曦刺激的陽光,扎進自己的眼睛,她重喘了口氣,再瞇起眼睛,居然看到一個黑影在自己的面前晃動,她突然有點精神了,看到一個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褲,赤裸著上半身,露出堅實的肌肉,正拉起一件白襯衣,迅速地穿上,對著落地窗,扣著鈕扣,沉沉的聲音傳來:“醒了?”
唐妙雨唰的一下,坐起來,頭發(fā)凌亂,眸光呆滯地看向蔣天星人已經(jīng)冷臉地轉(zhuǎn)過身,微卷起襯衣手袖,估計在休息間梳洗過了,坐在自己對面的沙發(fā)上,打開一份緊急的文件,若無其事地看著,她震驚地看著他這模樣,先奔潰自己的事說:“我昨晚在這里睡了?”
“廢話!”蔣天星迅速地翻了一頁文件。
“那你為什么不叫醒我?”唐妙雨一下子要扯開鋪在自己身上的衣物,才發(fā)現(xiàn)是蔣天星的西裝,她抬起頭看向他。
“叫得醒你,早讓你滾了!”蔣天星迅速地瀏覽文件上的內(nèi)容。
“你……”唐妙雨抬起頭,瞪著這個沒良心的,生氣地一哼,扯開他的西裝,連忙擦擦嘴巴,生怕自己流口水,再理理自己的頭發(fā),扯完T恤,再拉褲子,好像做了虧心事那樣,緊張地看著墻上的時間已經(jīng)九點了,估計好些員工已經(jīng)上班了,她哎呀地叫了一聲,臉皺成苦瓜一樣地爬起來,迅速地跑到門邊,想輕輕地打開來,瞄瞄外面有沒有人……
蔣天星終于從文件中抬起頭來,看向唐妙雨那鬼鬼祟祟的樣子,便皺眉問:“你作什么?”
唐妙雨轉(zhuǎn)過頭,依然還是睡眼惺松,頭發(fā)還有幾根豎起來,看向蔣天星著急細聲地說:“哥啊!您可是堂堂總裁,要是讓別人知道我昨晚在你這里過夜,我還能在亞洲酒店活下去嗎?”
蔣天星看著這個人說:“所以呢?你是打算插對翅膀從窗子外面飛出去,還是從地上爬出去?”
唐妙雨再一臉怒瞪著這個人沒良心的,低聲說:“蔣天星!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不會落到今天這地步!如果我被口水淹死,做鬼也不放過你!快!幫我看看外面有沒有人,讓我偷溜……”
門轟然地打開!
唐妙雨嚇了一大跳地站直身子,貼在門上,舉向雙手。
冬英小心地推著豐盛的早餐,微笑地走進來,卻抬頭的一瞬間,看向那空空的沙發(fā),剛還在想唐妙雨人呢?聽到身后有響動聲,她便奇怪地轉(zhuǎn)過身,居然看到唐妙雨貼墻站著,舉向雙手,滿臉漲紅地說:“我昨晚沒有和總裁過夜!”
噗!
冬英忍不住地低頭一笑,抬起頭看向這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人,說:“我知道,您昨晚沒有和總裁過夜,我相信你……”
唐妙雨一副要死的表情來看向冬英,覺得自己真的是水洗都不清了,無奈地嘆了口氣,才看向她,好神秘地低聲說:“劉秘書,外面有沒有人?同事們都上班了嗎?一定好多人在外面對不對?這里有沒有什么總裁的秘密通道,我可以飛出去,或許爬出去的?”
冬英再忍不住地輕笑出聲,看向她說:“妙雨,今天周六,外面沒人……”
“啊?”唐妙雨眼珠子一瞪,不可思議地叫起來:“今天周六,外面沒人?”
“是啊!”冬英點頭。
唐妙雨憤怒地看向蔣天星大叫:“那你為什么剛才不早說?”
蔣天星沒回答她,只是站起身,走向落地窗前,已經(jīng)臨時擺放好的一張水晶臺前,直接在那里坐下來,說:“吃完早餐再走吧。”
“我沒胃口!”唐妙雨二話不說,就想開門走出去,冬英卻一下子擋在她的面前,輕扶著她的身子,笑說:“一個晚上,也沒有休息好,太累了,您先去刷洗一下,吃過早餐,就可以回家再補一下睡眠,這早點可是總裁七點給我打電話,要我吩咐西餐廳做的……您還是留下來吃過再走吧……”
“我……”唐妙雨才剛想說話,可是人已經(jīng)被冬英給推進休息間梳洗了。
蔣天星坐在水晶臺前,繼續(xù)看著文件……
冬英小心地將早點一樣一樣地擺展好,她邊放好各式糕點,邊將倆杯溫熱的牛奶,擺在倆人之間,才看了蔣天星一眼,輕聲地說:“如沫小姐昨晚去醫(yī)院了,秦后來也沒事了……”
蔣天星翻了一頁文件,聽到開門聲,提起眼皮,看了一眼唐妙雨已經(jīng)梳洗完,臉上還是有點濕濕地走出來,估計不敢用毛巾,他默不作聲,捧起牛奶小喝了一口。
唐妙雨滿臉無奈地走向水晶臺前,看了冬英一眼。
冬英立即十分十分討好與誠懇地扶著她坐下來,微笑地說:“用過早餐再走,嗯?聽我的話……好嗎?”
妙雨一向好喜歡冬英,便沒有辦法地捧起牛奶小喝了一口。
“你們慢慢吃,我先出去了……”冬英微笑地把話說完,便悄聲地退了出去。
空間一片靜溢,只有傳進來的潺潺海風。
倆人頭也不抬地吃早餐!
蔣天星再捧起牛奶喝了一小口,才放下杯子,翻了一頁文件,問:“我昨晚……沒做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