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有機會的話讓你那位老師到煉丹師公會坐坐。”
封陽看著笑得殷勤的黑衣少年,自己又不是來討債的,何至于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
腦海中,玄老聲音再度破冰:“沒門!”
“呃……?”
顧云歸看著封陽,也因為這句邀請愣神。
她尷尬的笑笑,幸好封陽會長聽不見老師的回答。
老師與封陽會長那是沒有見面的機會,否則這兩個人一旦相處起來,絕對是針尖對麥芒,火藥對槍膛。
“公會歡迎每一位煉丹師的加入,若是你那位老師有興趣,也可以做我帝都煉丹師公會的客卿長老。”封陽熱情地解釋道。
帝都公會是煉丹師公會的總部,里面不僅有公會會長任職,還有地位如同泰山北斗的長老席。
要知道公會內(nèi)的重要改革及事情,都是需要會長與長老商議決定的,若是沒有長老席的支持,就是會長也無法實施他的權力。
由此可見,長老在公會內(nèi)的崇高地位。
他身為巖城分部的會長,舉薦這小家伙的老師進入長老席的資格還是有的。
何況這種煉制丹藥的能力,除非帝都公會的人是傻子,否則都不會將那位神秘煉丹師拒之門外……
“只要成為公會的客卿長老,就能享受所有煉丹師都羨慕嫉妒的好處,不僅藥材取用免費,享受公會內(nèi)藥材丹藥交易的優(yōu)先權,地位還凌駕各個分會會長之上。”
封陽看著一臉為難的顧云歸,覺得是自己沒有講明白成為客卿長老的好處,于是再次苦口婆心地誘惑道。
“更重要的是客卿長老不受公會內(nèi)部條例約束,是個只占好處不廢力氣的職位。”
封陽說到藥材免費時,兩只眼睛都在閃閃發(fā)光。
顧云歸嘴角忍不住輕輕顫抖,封陽會長他這么惦記著自己公會的藥材真的還要臉么???
“……”
“怎么樣?回去商量一下?”
封陽瞧著顧云歸默不作聲,期待的問道。
為煉丹師公會網(wǎng)羅人材就是他的愛好,打完這小家伙的主意,接下來心思就轉(zhuǎn)到了玄老身上。
“……”
顧云歸薄唇一泯,老師是個什么想法總得表示一下。
封陽會長的這些話老師應該聽得一句不差,但是能夠隨手掏出六品丹藥的老師,恐怕還真看不上煉丹師公會的這些待遇。
果不其然。
玄老冷漠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你告訴他,老頭我才不稀罕那什么破長老職位,除非公雞下蛋母雞打鳴,否則這輩子他都別再存著這個念想。”
他堂堂一介丹神,稀罕這些破藥材?
但凡是掏出一株珍藏已久的稀缺藥植,都是分會買不起的價值。
“老師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坦率!!!”顧云歸在心中默默感嘆道。
而后她一臉為難的看著封陽,委婉回絕道:“封陽會長,老師他隱居久不聞人世,一向不喜歡這些繁雜的事情,更不愿意出現(xiàn)于眾人眼前,因此這件事情恐怕沒得商量。”
“不過我會將您的意思轉(zhuǎn)達,但恐怕出現(xiàn)奇跡的幾率不大。”
轉(zhuǎn)達只是安慰。
這些話老師聽得一句不差,只是她不想讓封陽會長難堪,才委婉的客套兩句。
封陽落寞的眼神在聽見顧云歸最后一句話時,又燃起一些希翼,“那便先這么決定了,你這小家伙一定多勸勸你那位老師,讓他答應下客卿長老這個職務。”
“……”
勸勸?
顧云歸只好默默點頭不做聲。
老師剛剛那種語氣,她還是別往槍口上撞的好,現(xiàn)在去幫封陽會長說話那就是在找死!!!
閑談幾句,兩人分道揚鑣。
日暮斜墜。
通紅的天際像是殘血染紅,天邊飄著大簇大簇的火燒云,像是天界十里紅妝的盛景。
慵懶的光打在身上,將顧云歸一身黑衣染成墨紅。
原本桀驁冷厲的氣場削弱下去,升騰起的,是嗜血般的邪肆妖異。
唇角噙著一抹笑意,那名意氣風發(fā)的少年,在夜色臨至時仿若換了張臉,如同踏著破碎暮光綻放的曼珠沙華帶著致命危險。
“差點忘記了,還有筆舊賬沒翻。”
她唇角的笑容釀的更深,載著越來越濃的夜色,朝著顧家方向走去。
清風園。
顧云歸將手中榛子糕遞到顧璃手中,母子倆說了幾句話,嬤嬤便哄著顧璃睡覺。
蕭嬤嬤心疼她奔波一天,絮叨了不少話,無非是讓她注意這點自己的身體。
連連點頭,算是應承過去。
吱呀——
青嵐推門而入,手中捧著幾張畫紙進門。
“主子,這是林少團主今天派人送過來的。”
青嵐將畫紙放在顧云歸面前桌上,這畫紙上是什么東西她并不知情。
畢竟是主子的東西,她沒有資格去胡亂翻看。
燭火下。
少年的側(cè)顏驚為天人,似乎是在發(fā)愣,朦朧的光線讓青嵐不自覺陷入發(fā)呆。
顧云歸原本還在思考一些事情,但是抬眸見了青嵐愣住的神情,頓時覺得極有意思。
她白凈修長的細手在那雙盈盈秋水眸前晃了晃,“青嵐,你發(fā)什么呆呢?”
“啊?”
“呃!”
青嵐猛地恢復意識,那張帶著笑意的容顏上滿是調(diào)侃的神情,讓她整張臉瞬間通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真是沒出息,主子的模樣見了多少遍,居然還會臉紅心跳。”她在心中暗暗唾棄了句自己,低著頭不敢看顧云歸那雙清澈的眼眸。
“這些東西晚會再看,這會兒本少爺?shù)贸鋈ヒ惶耍疹櫤脣邒吲c小璃。”
顧云歸瞧了兩眼畫紙,并未探手查看,想必應該是拜托林焰尋找的院子。
她翻身從椅子上起身,拍了拍青嵐呃肩膀,便闊步朝著門外走去。
“嗯,青嵐明白。”
早已習慣了顧云歸悄悄外出這個舉動的青嵐瞬間點頭,待少年背影消失在眼中后,低頭將桌上燭火熄滅,做出一副就寢的模樣。
輕車熟路的動作,一看便是有了經(jīng)驗。
夜色中。
整座小院,瞬間陷入寧靜。
出了清風園的院門,顧云歸從海心戒中拿出那身熟悉的斗篷,淡淡的血腥味從其身上飄蕩而出。
那是屬于顧越崀的血液,并未清理的氣息。
步伐穩(wěn)健,身形如風。
幽靈般的身形在顧家院落內(nèi)穿行,憑借著強大的靈魂感知,她能迅速的躲避院中巡邏的護衛(wèi)。
“老師,待會得麻煩你幫忙掩飾氣息,我怕被顧楠察覺出來就又是個麻煩。”
顧云歸沉聲朝著玄老說著,畢竟她身上背著顧越崀一條人命,待會若是動手被察覺了勢必會引來顧楠的發(fā)難。
不管顧越崀一家有沒有被顧家除名,他曾經(jīng)都是頂著顧家武技堂掌事的身份死在自己的手中,而她擔心的,就是慌亂中出現(xiàn)差錯暴露身份。
“有膽量逼供,沒膽量擺平?”
玄老默契的明白顧云歸的想法,心中大致猜出她今晚的目的。
嘴上說著鄙夷的話,暗中還是調(diào)動靈魂力量形成屏障將顧云歸的周身氣息徹底掩藏。
“誰讓我現(xiàn)在不敢調(diào)動體內(nèi)的靈魂力量,否則也不必要麻煩老師幫忙。”
黑暗之中,顧云歸撇撇嘴。
一番話明顯理直氣壯。
“那個顧楠直接宰了不就成了,白費這么多力氣與他周折,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方正那人對于自己這弟子也沒安好心,何必留著他膈應人?
玄老對于這種見招拆招的舉止,有些極不耐煩。
成天被群蒼蠅騷擾,這臭小子有時間修煉才怪!
“宰了他,顧家再任命下一位家主,屆時需要耗費更多的心神來應對,至少顧楠這個人不是大智之人,留著他比面對新的未知對手更省心。”
顧云歸淡淡說道。
若是殺了顧楠,不僅會將她暴露在帝都那些人眼中,而且還有可能影響到大哥與她的處境。
她寧愿默默看著顧家這群跳梁小丑蹦跶,也不想去將自己推到那所謂的親爹眼前。
只要搬出顧家清風園,這些麻煩事便不復存在。
說話間。
顧云歸停下腳步,身形隱匿在夜色與灌木叢的遮掩下。
前方,是清心園的大門。
她望了眼周圍,將風吹草動盡收眼中。
后足用力,翻墻而過。
再落地,身輕如燕,未驚動任何人。
寂寥的夜幕,月光慘白。
絲絲銀弦般投射落下。
透過密集的樹木枝椏,留下滿地的陰影,伴隨著風的推動,地上陰影左右搖擺不定。
顧源伸手打了個哈欠,被涼風刺激的渾身一顫。
雙手將身上的衣服拉近,避免風的灌入。
他從茅廁中走出,顯然是剛出恭。
黑影閃過。
顧云歸手中握著弒天,從背后勒住顧源脖頸,尖銳的刀鋒與其脖頸相距不足毫米。
“別亂動,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顧楠聽著身后沙啞難聽的聲響,雙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種危機感太令人恐懼!
“你……你是誰?”
出來上個茅廁還能被劫持,他就不該多喝晚上那碗湯。
現(xiàn)在的懊惱也是沒用的,顧云歸原本還在想著怎么不驚動清心園內(nèi)的其他人而將顧源搞到手,結(jié)果兩人就在院子內(nèi)撞見了!
緣分啊!
她稍稍感嘆了句,而后抵著顧源脖頸的弒天又緊了兩分,“你不用管我是誰,接下來我問你答,最好不要想著糊弄我,否則下場你承受不起。”
顧源抬手,示意答應。
顧云歸這才松手,站在顧源面前。
黑色斗篷將身形容貌全部覆蓋,唯獨露出一雙摻雜著殺機的雙眸,里面警告的意味讓顧源再次心臟一顫。
神秘斗篷人。
殺了顧越崀的那個神秘人?
如果他先前還存有僥幸逃跑的念頭,此刻在看見顧云歸模樣打扮后,便徹底歇了那份心思。
武師強者都死在她的手中,更別提自己這個區(qū)區(qū)武者。
顧云歸眸光微轉(zhuǎn),帶著迫人的威懾直逼向顧源雙眸,似乎一眼能將人看穿。
她冷聲問道:“殺害顧森的兇手不是顧云歸?”
“不是。”
“顧森的死是你做的?”
“不是。”
顧源頭顱和撥浪鼓一樣搖擺,他第一次看見尸體嚇得雙腿都在發(fā)抖,哪里有膽子殺人?
“顧越崀的接頭人是誰?”她又問。
“我不知道。”
顧源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弄得一頭霧水,顧越崀不是被她殺死的嗎?
現(xiàn)在卻反過來問他什么接頭人,他哪里知道什么接頭人!
“嗯?”
顧源眉頭蹙起,就連那雙眼眸也帶著兇戾的視覺感。
“我真的不知道。”
顧源再次誠懇的解釋。
“看來顧越崀劫持青嵐的事情顧源并不知道,看他的神情并不像是撒謊。”顧云歸在心中思量著,淡淡掃了眼身體顫抖不停的顧源。
她稍稍感嘆了句,而后抵著顧源脖頸的弒天又緊了兩分,“你不用管我是誰,接下來我問你答,最好不要想著糊弄我,否則下場你承受不起。”
顧源抬手,示意答應。
顧云歸這才松手,站在顧源面前。
黑色斗篷將身形容貌全部覆蓋,唯獨露出一雙摻雜著殺機的雙眸,里面警告的意味讓顧源再次心臟一顫。
神秘斗篷人。
殺了顧越崀的那個神秘人?
如果他先前還存有僥幸逃跑的念頭,此刻在看見顧云歸模樣打扮后,便徹底歇了那份心思。
武師強者都死在她的手中,更別提自己這個區(qū)區(qū)武者。
顧云歸眸光微轉(zhuǎn),帶著迫人的威懾直逼向顧源雙眸,似乎一眼能將人看穿。
她冷聲問道:“殺害顧森的兇手不是顧云歸?”
“不是。”
“顧森的死是你做的?”
“不是。”
顧源頭顱和撥浪鼓一樣搖擺,他第一次看見尸體嚇得雙腿都在發(fā)抖,哪里有膽子殺人?
“顧越崀的接頭人是誰?”她又問。
“我不知道。”
顧源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弄得一頭霧水,顧越崀不是被她殺死的嗎?
現(xiàn)在卻反過來問他什么接頭人,他哪里知道什么接頭人!
“嗯?”
顧源眉頭蹙起,就連那雙眼眸也帶著兇戾的視覺感。
“我真的不知道。”
顧源再次誠懇的解釋。
“看來顧越崀劫持青嵐的事情顧源并不知道,看他的神情并不像是撒謊。”顧云歸在心中思量著,淡淡掃了眼身體顫抖不停的顧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