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主,墨跡了這么久,你的證據(jù)到底準備好了沒?”顧云歸懶懶的打了聲哈欠,朝著滿臉喜色的顧楠發(fā)問。
再耽誤下去,恐怕太陽就該往下落了,她是真的有要緊事想問封陽會長。
“證據(jù),就是那具尸體。”
顧楠指向地上一動不動的肥豬男,畢竟沒有人親眼看見顧云歸將肥豬男送進清暉園,在場也沒有任何顧云歸的物品遺留作為物證,這具尸體就是唯一可以視作證據(jù)的存在。
“除非顧家主能讓這具尸體爬起來,朝我大喊一聲主子,否則誰能證明這個被你們殺掉的人是我安排的?”顧云歸眉頭一挑,眼角余光看向門外若隱若現(xiàn)的青衣身影,邪肆的神情讓在場的芳齡婢女心中小鹿亂跳,七少爺笑起來還是該死的好看!
現(xiàn)在的大少爺與七少爺簡直沒有可比性,畢竟七少爺剛剛一席話落下,身份實力一比較都是七少爺占上風,更別提這張驚世容顏比大少爺俊美十倍不止。
換做她們是表小姐,絕對要選擇七少爺作為良配啊!
只一笑,奪人心。
原本還在圍觀看熱鬧的婢女們,此刻絕大部分倒戈進顧云歸的陣營。
“少嵐他怒火攻心才會殺了這名男子泄憤,也正因如此才會湊巧為你毀滅了人證,你說本家主沒有證據(jù)證明你有罪,那你不是同樣沒有證據(jù)證明你的清白?除非你也讓尸體爬起來說話,說他和你沒有關(guān)系。”顧楠重哼一聲,將顧云歸的話語學了十成十。
然而此舉,卻讓顧云歸眸光一閃。
她單手托腮,故作思考片刻,而后沉吟道:“讓尸體爬起來說話這件事兒,本少爺確實做不到。”
顧楠看著她為難的神情,陰冷一笑道:“既然這樣,來人,將七少爺暫且關(guān)押進練武場幽禁室,等本家主查明真相后再放七少爺出來。”
說著,顧楠抬手示意身后護衛(wèi)上前羈押顧云歸。
練武場幽禁室,說得好聽點叫小黑屋,說得難聽點就是蹲牢房。
封陽在一旁眉頭微皺,這小家伙到底有沒有搞錯,她難道沒有把握脫身,那剛剛為什么讓自己答應下顧楠的話?
“顧家主何須急著羈押本少爺,雖不能讓死人開口說話,但證據(jù)……我確實能拿出來。”
顧云歸凌冽的視線環(huán)顧四周,觀察著眾人細微的神情變化,而后看向床上氣息萎靡的顧少嵐,陰森的笑意逐漸明朗臉上。
要證據(jù),有何難?
若非顧楠不依不饒,這最后一份大禮她也懶得拿出手。
畢竟暫居顧家她也不想撕破臉皮,有些事陰著來地見招拆招,反而比大張旗鼓的爭斗有意思。
顧少嵐頂著那道視線,額頭上淌下幾滴冷汗,袖中雙拳也被捏的緊實,難道是那三個辦事的黑衣人已經(jīng)被顧云歸收買了?
顧楠重哼一聲,抬手撤下蠢蠢欲動的護衛(wèi):“你有證據(jù),便拿出來。”
隱隱的火藥味在房間內(nèi)升騰起,多半人保持著沉默觀看這場年度大事,就連見慣大場面的顧夫人此刻也有些六神無主,除了幫顧少嵐擋住一部分視線便再無舉動。
“啪啪。”
顧云歸連拍兩掌,立于一旁準備看好戲。
掌聲落下,青嵐帶著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走進房間,女子身上濃重的脂粉香味將屋內(nèi)臭味都掩蓋下來。
一身絳紫色繡紅牡丹的華麗外衣,下裙是墨綠色純布馬面裙,女子頭上帶著幾只金鏤玉步搖,伴隨著走路時一晃一晃地扎眼,手中捏著一方艷紅手絹。
龍陽館的老鴇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里直打鼓。
尤其在看到地上那具尸體后,雙目瞪得極大,偏偏人受驚嚇精神繃到極致就會冷靜下來,她也想起了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
聽這名青衣女子講,昨天從龍陽館出來的男子在顧家出了事當場斃命,這名久經(jīng)江湖的老鴇瞬間決定要過來看看,盡可能地撈走一筆賠償金,否則對不起她周扒皮的稱號。
青嵐走回顧云歸身旁,向她點頭示意一切都已經(jīng)安排好。
接下來,就讓他們狗咬狗,上演一場好戲了!
在眾人注視下,周扒皮老鴇向前一撲跪坐在肥豬男尸體旁,揚著花手絹哭哭啼啼地哀嚎著:“哎呦我的老天爺啊,哪個草菅人命的王八蛋唉,居然把我龍陽館里的人殺了,我可憐的肥四館人就這么死不瞑目嘍喂……”
膝蓋落地,眾人忍不住眼睛一瞇。
這位老鴇也太拼了,噗通一聲響,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膝蓋骨。
周扒皮老鴇說哭就哭,兩行眼淚將妝都哭花了,五彩斑斕的臉上一副傷心欲絕的悲慘模樣,輪不到顧楠開口詢問,她就已經(jīng)喧賓奪主掌握主場。
顧云歸嘴角抽搐,據(jù)青嵐掌控的證據(jù)情況來看,這名肥豬男似乎是龍陽館里清理茅房的小廝人稱肥四,是顧少嵐花了二十枚金幣從周扒皮老鴇手上買了一夜,她可不會認為這名老鴇會對一個貌丑無鹽的茅房小廝有多深的感情。
為了賠償金,周扒皮老鴇這場戲演的真夠賣力!
顧云歸心中為她的敬業(yè)精神暗暗豎起大拇指。
顧少嵐自從老鴇出場,臉色驟然變成慘白,身體也在不停顫抖,都怪他帶走肥四的時候沒有掩飾身份,周扒皮老鴇是認識他的臉的。
“住嘴,你是說這個人是你龍陽館內(nèi)的?”
顧楠太陽穴青筋直跳,他是知道的龍陽館的職業(yè)營生的,卻沒想到這個肥四會是那里出來的人,頓時臉上一惱喝止了周扒皮老鴇的啼哭。
“你……你們顧家就算有權(quán)有勢,那也不能草菅人命,還有沒有王法啊,我活生生的館人被你顧家的人帶出去,現(xiàn)在卻還給我一具尸體,還不允許我哭兩聲嗎……啊?!!”
要說周扒皮老鴇的性格也極其火爆,否則也不會不開青樓開龍陽館,做到如今生意穩(wěn)固的情況,少不了她牙尖嘴利蠻橫不講理的行事風格。
面對這名高高在上的顧家家主,周扒皮老鴇將市井小民的潑辣完全展現(xiàn)出來,指著顧楠的鼻子就破口大罵。
顧楠沒見過這種場面,錯愕地向后退了一步,躲開周扒皮老鴇幾乎戳到他鼻梁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