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依你說的去辦。”
玄君臨答道,只要蕭涼兒還活著,什么都好說。
蕭涼兒看不到東西,所以也不想做任何事,而且她覺得很累,哪怕是現在身體是一具木偶,她也覺得累。
“你將我送到我母親那里去吧。”
她說。
其實玄君臨很想將她帶在自己身上,可是他又害怕自己詛咒發作時,會對涼兒不利。
也許放在衡秋水那里,是最好的。
玄君臨將蕭涼兒收進了乾坤戒里,然后打開了房門。
“君臨,怎么樣了?”荒古靈女一看到房門打開,再度迎了上來。
她只希望蕭涼兒好起來。
玄君臨的眉眼里,已經舒展了幾分,只是神色依舊有些凝重,“她好了一些,我現在要出去一趟。”
“好,我替你守在這里。”
荒古靈女點點頭。
這里也的確需要一個人守著,免得有人進來發現了蕭涼兒被燒毀的身體。
玄君臨重新加固了一番結界后,便帶著木偶去了衡秋水他們的院子。
此時已經是破曉時分。
這一夜,玄君臨和蕭涼兒沒有睡,荒古靈女沒有睡,衡秋水和蕭淵他們更是沒有睡。
衡秋水只是坐在那里流淚,回想著自己女兒這些年的經歷。
真是太讓她心疼了!
“伯母。”
忽然,院子的門打開了,玄君臨的身影出現。
他似乎也有些疲憊,但是眼神卻比昨日要清亮許多,在門口昏暗的燈籠照耀下,像兩顆明亮的星辰。
“怎么樣?是不是涼兒醒過來了?”
衡秋水無心再繼續責怪玄君臨,她只是欣喜一下,立馬起身沖過去,充滿希望的問。
這一次玄君臨沒有讓她失望。
玄君臨點點頭,“是,只是……她的身體還需要一段時間恢復。”
說著,他拿出了那個木偶。
看著木偶,衡秋水愣住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這時,木偶竟然開口說話了,“母親,我在這里!”
是涼兒的聲音!
衡秋水立馬接過了木偶,又驚又喜,“涼兒,涼兒是你嗎?你怎么會在一個木偶里面?”
“母親,我的身體不能再用了,所以暫時附身在這個木偶里面,你放心吧,玄君臨會我再塑造一具新的身體,這里只是暫時的容身之所。”蕭涼兒聽得出衡秋水的聲音很焦急,她趕緊解釋道。
聽到蕭涼兒的解釋,衡秋水這才平復了一些,不過心里還是難過。
好好的女兒,變成了一具木偶……
不過沒關系,哪怕是木偶,也是她衡秋水唯一的女兒。
蕭淵也走了過來,他看著那具會動的木偶,眼里多了一絲慈愛,“涼兒,你別怕,父親和母親守著你,誰都欺負不到你的!”
欺負?
蕭涼兒沒想過有人會欺負自己。
雖然她變成了一具木偶,但是等她將靈脈取出來放入木偶身體里,又將玉墜鑲進來,她還是一樣的厲害。
“好,那我就在母親這里呆著吧。”蕭涼兒在衡秋水的掌心里蹭了蹭。
說來也有意思,以前她還不習慣跟衡秋水這樣撒嬌。
但是變成了一具木偶,像個小玩具似的,撒撒嬌什么的非常合適。
看到女兒和自己撒嬌,衡秋水的心情頓時明朗了起來,她溫柔的用手指撫摸著蕭涼兒的小手,“好,想呆多久都可以!”
蕭涼兒坐在衡秋水的掌心中,憑借著聲音的方向,對玄君臨說道,“好了,你先回主皇神殿吧,那里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處理。”
玄君臨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蕭涼兒,其實他很想陪著她。
但是自己確實也出來好幾日了,需要回去。
“好,我會盡快找一個木雕師傅過來。”玄君臨對蕭涼兒說道。
“好。”
蕭涼兒點點頭,但是脖子太僵硬了,她感覺點個頭都好不容易。
得盡快的適應這個身體才行,起碼要用上好一段時間了。
等到玄君臨走了以后,蕭涼兒才重新對衡秋水說道,“母親,幫我把殘月長老他們叫過來吧,我有些事要交代他們。”
自己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殘月長老他們必須要知情才行。
“我去吧。”蕭淵說道。
衡秋水點點頭,蕭淵便親自去找殘月長老他們了。
……
潔白冰冷的瑤冰燈盞上,一顆火種正在幽幽的燃燒著。
火焰雖然看起來微弱,實際上卻讓人難以承受。
哪怕就是在旁邊看著,都會漸漸的感覺到渾身灼熱難忍。
“主人……”
流火跪在那里,低著頭,聲音十分的愧疚。
玄君臨告訴了他,蕭涼兒為了取火種,受了重傷。
說起來,這都是他的錯。
若不是他擅作主張,將主人廢了一半修為的事情告訴了蕭涼兒,蕭涼兒應該不會這么拼命的去取火種。
以蕭涼兒的性格,不可能做出如此失去理智的事情。
一定是為了主人,才會這樣。
流火越想越覺得心里愧疚難當,而玄君臨也許久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桌子上的燈盞,靜默。
炙熱的氣息,在四周蔓延,流火的渾身都已經流汗。
“主人,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神女,我這就謝罪!”流火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他覺得玄君臨的沉默,對他來說是一種極大的壓力。
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長劍,毫不猶豫的朝著自己的脖子抹去!
一道氣流,將他的劍撥開了。
玄君臨轉過身,他的眼底陰晴不定,看著流火許久才緩緩開口,“流火,這件事我不怪你。”
不怪他?
流火十分驚訝,他覺得這件事最大的錯誤者就是自己。
主人真的不計較了嗎?
“說到底,是我自己的錯。”一開始,玄君臨也確實責怪流火擅作主張,違背了他的命令,但是,說到底還是因為他自己的隱瞞,才導致了這一切事情的發生。
若是一開始他就告訴了蕭涼兒,流火也就不用自作主張。
后面所有的事情,都將是另一個局面,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但是這樣的事情,我希望不要有第二次,”玄君臨的聲音,又冷了幾分,“你是我最信任的心腹,我不想你再破壞這種信任。”
流火聽得心驚膽戰,只能是重重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