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葉生蹲下身，開始撿地上的玻璃碎片，即便撿碎片的過程中，劃傷了他的指腹，溫蘭看到了，眸底也毫無波瀾，“我不想見到你。”

沈葉生眉梢微蹙，也不再撿地上的玻璃碎片，而是起身，朝床沿邊走去，“我知道，我來只不過給你拿水杯，你喝水比較方便。”

溫蘭垂下眼眸，背對著沈葉生道：“我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我留下來照顧你。”沈葉生嗓音有著不容拒絕的霸氣。

溫蘭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不需要，我一個人可以。”

“你手受傷了，做事不方便。”

溫蘭被激怒了，重新轉過身來，對上沈葉生俯下身，為她揶被角的視線！

“沈葉生，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溫蘭搖晃著纏著繃帶的手，“你害我還不夠嗎？我早知道，我們氣場不對，當初爹地也找算命為我們算過，我們倆在一起，非死即傷，是我一根筋一沖到底……算我求你了，別再折磨彼此了，你放過我吧。”

沈葉生嘴角泛起一抹淺笑，“你還信那些算命？”

“……”

“醫生說，你以后還能彈琴，只要你好好做康復，就不會有事，你好好休息，我會照顧你。”照顧你的后半生。

“我不要你的照顧，沈葉生，我已經對你完全失去興趣了……我不愛你了，不愛了，為什么，你還是不肯放過我？”

沈葉生撥開她額頭的秀發，按住她有些激動的雙肩，眸光溫柔得令溫蘭感覺到一絲毛骨悚然。

沈葉生俯下身，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我愛你，就夠了。”

“你愛我？”溫蘭淚水又不受控制，“你終于承認對我有感情了？”

“對……”他愛她，不敢承認，因為他們之間隔著一條人命。

可這條人命，早就該償還了，是他一步步不敢相信自己對她的感情，不敢面對自己愛上的人，是溫蘭這樣心思沉重并且手段狠辣的女人。

他自己可以心狠手辣，但他擇偶的標準一直都是秦淑琴這樣單純美好的。

知道自己對溫蘭的感情后，一時間，沈葉生不敢正確面對自己，甚至想要逃避，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做法有多愚蠢。

“晚了，沈葉生。”溫蘭總算在男人那雙深情的眸光下，鎮定了下來，“沈葉生，晚了……我愛你的時候，你就能毫不留情地將我推入監獄，割掉我的腎臟，而你愛我的時候，我就必須留在你身邊嗎？什么邏輯，沈葉生。”

沈葉生下秒，指腹捏住溫蘭的下顎，眸光銳利道：“我，就是邏輯。溫蘭，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你從獄中出來后，不是應該就能體會到了嗎？我比你強，所以，我有主導權，能限制你的自由，你的去留。”

“你威脅我？”

沈葉生嘴角勾起一抹笑，“只要你乖乖聽話，繼續愛我……”

“沈葉生，我辦不到！”溫蘭打斷男人的話，見他臉色因此逐漸沉了下去，溫蘭又道：“不愛就是不愛，沈葉生，我做不到繼續愛你，你就算留得住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

沈葉生薄唇湊到溫蘭耳廓，笑容有幾分邪魅，“那便，只留住你的人，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