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花瓣。
蘇牧感到,一股無法言語的感覺在體內(nèi)升騰。
他的全身麻木,仿佛失去了知覺。
但是精神卻活躍的可怕。
蘇牧當即毫不猶豫,魂力凝結(jié)出自身,便要在識海之中感悟。
但是,原本平靜,并且在吊靈果和斷緣花的加持下,極度敏感的識海,突然出現(xiàn)了變故。
那原本七彩的霧氣,越來越獨立鮮明。
每一種顏色,都出現(xiàn)了明顯的分界。
自己的魂力,仿佛受到了牽引,全部顫動的要朝著不同的顏色飛去!
什么情況!
蘇牧心頭大駭!
要知道,之前白可控制刀劍發(fā)出當當?shù)穆曇簦皇钦鹆蚜嘶炅Γ及磦人感覺渾身虛弱不堪。
這若是任由識海撕裂成七分,那自己不死,也是個廢人了!
轟!
劇烈的七彩霧氣,如同毒蛇一般的溢散而出,在整個識海肆虐!
若是單獨的一種霧氣,并不會造成這般景象。
就像是風,若是一股風吹動,就算再大,也無妨,一般樹木,順勢折腰,也都能扛住。
但是若多股狂風從不同的方向席卷而來,互相沖撞之下,就算是千年古樹,也難免喪生。
此刻,蘇牧識海之中,就是這般七重狂風過境的景象。
平靜的魂力,剎那間就被撕扯開來!
蘇牧眼瞳劇顫抖!
當即猛然展開雙臂!
那端坐在識海內(nèi)的自己,是魂魄借助魂力的具象化產(chǎn)物。
這一抬手,魂力當即凝結(jié)了一下,朝著自己撤回。
但是此舉,如同以人力抱住那風暴中的參天大樹,根本就是螳臂當車!
幾乎下一刻,蘇牧識海之中的魂力,如同狂風之中的樹苗,又如汪洋之上的扁舟,瞬間四分五裂。
蘇牧的眼神一震,化為了茫然之色。
而在外界,蘇牧的身體,瞬間浮動起了七彩的詭異光斑。
不,不,饒命啊!
為什么是我!
哈哈哈,中了,中了!
殺!關(guān)山客,老子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哈哈哈哈,老夫終于破境了!
不!!!三百年修行啊,三百年啊!全完了!
娘你在那邊,過的好嗎?
賊老天,你不給活路啊!
五年了,你怎么連信都沒有一封?
不,不可能,你怎么會是靈元!!
啊!!!
一瞬間,無數(shù)情緒。
狂躁悲傷思念大喜驚懼恐慌興奮。
大大小小的情緒如同洪流一般,直接碾過了蘇牧的腦海。
支離破碎的魂力和這些雜亂的各種精神,融為一體。
若是只吞一片花瓣,那么只會有一種情緒吹過識海。
識海可以扛住,并且在吊靈果和斷緣花的作用下,精神高度集中,被那股情緒徹底浸透,借著那單純而熾熱的情緒,將精神極端化。
只要頂住,借助那極端情緒,可以進入獨特的頓悟。
當然,根靈花的頓悟,帶有極其陰暗的情緒感染。
普通的頓悟,時間越長越好,甚至流傳有人一朝悟道數(shù)天,睜眼一步天人的傳說。
但是借助根靈花的話,時間越久,就有迷失的風險。最后甚至成為一個被情緒死死控制的傀儡。
但是無論如何,那畢竟是頓悟境界。
哪怕是有劇毒,世人也趨之若鶩。
洛河和睚眥,倒不是故意不提醒。
而是那洛河壓根就不清楚這事。甚至所謂煉金士,她都是死之間,他竟然還有一絲絲的興奮!
這是真的孤軍奮戰(zhàn)。
嘭!
蘇牧毫不避讓,瞬間沖撞了進去!
他的拳頭,狠狠砸在了其中一個魂體的身上,打的那魂體一個踉蹌!
自己的魂力振幅,是他們的1.3倍!
但是與此同時,蘇牧自己,也瞬間被三拳轟擊而中!
嗡——
那轟擊中自己的拳頭,竟然夾雜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憂傷悲痛,讓蘇牧突然想哭。
精神猛一恍惚。
轟!
而就在這一瞬間,另外一魂體轟然一拳,直接砸在了蘇牧的小腹!
毫無防備的蘇牧,瞬間倒飛出去!
而他的心頭,也剎那閃過了無數(shù)念頭。
那是一股無法言喻的思念。
他突然想父親了。
想到那從小站在自己身邊,頂天立地的男人。他已經(jīng)失蹤三年了。
也想到了那父親年年醉酒觀看的畫像。
畫像中的女人美得像夢,但是為了不讓父親難過,小時候自己總是說母親難看,惹得父親追打自己。
只是,自己夢中,夢到過多少紅衣?
蘇牧眼神,突然堅定如火煉精鋼。
自己一直以來,猶豫膽怯什么
自己其實一直沒有承認,在知道云家的恐怖之后,他膽怯了。
他懷疑自己,真的可以奪了云家長天子碑文嗎?
只是這一切,他沒有表露出來。
但是那被勾起的思念,想到自己父親年年歲歲的借酒消愁。
想到自己母親冷酷卻無奈的關(guān)切話語。
蘇牧不傻,加上云麓的暗示,他知道,自己母親是被逼的。
他想要到那桃山之上。
縱然那是東域仙家之主又如何?
鴻鵠幼年當知蒼天之窮。
鯤鵬蹣跚便明海淵之深。
既然也窺見了那俗世之上的存在。
不踏頂一觀,豈不是白活一場?
更何況
也是為了父親啊
蘇牧眼中閃過一襲紅衣畫卷,在胸膛之中那思念的勾連下,雙眼微微發(fā)紅。
有的人,會因為情緒心神失常。
但是有的人,卻因情愈堅。
蘇牧看著那面前沖過來的七個魂體,仿佛有什么東西釋懷了。
任意情緒肆虐,毫不阻擋。
行者逐情,方士絕情。
劫靈老祖有一句話說的很對。
蘇牧,是天生的行者。
此刻他念頭通達,渾身當泰!
呼——
蘇牧吐出一口濁氣。
仿佛平地驚雷萬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