犼山抽的記憶,屬于一個什么樣的空間?
蘇牧思考過很多次。
那應該是一個利用犼靈界中的時間法則,在犼山中對記憶中情景的復制。
犼,是一個靈。
山,是載體。
按照劫靈老祖的說法,有靈,就是神兵神器。
犼靈將記憶抽取出來,化為現實。
已經不單單是掌控時間法則的問題了。
只掌握時間,頂多是將記憶重現。
但是在那中古青山之中,自己可是連續吃了兩次龍肉,還帶出來了一次龍眼!
這,已經不單單是時間法則可以做到的了。
還需要空間。
時間和空間結合,才能擁有現在犼山,這般將記憶化為現實的能力。
蘇牧猜測,這個空間能力的來源……
應該是道山九問!
當初自己和小九兒,在蘇東流的引導下,進入了道山九問,不就是進入了一片完整的獨立空間嗎?
犼山作為九問中的其中一山,在選中自己后進入自己識海,那山本身,應該就具備了空間之力。
在這種情況下,才讓犼山擁有了抽取記憶化為現實的能力。
一步邁入。
濃濃的清香怡人。
“嗯?”
蘇牧微微一愣,按照他的猜想,這朱安的記憶,應該和修煉有關。
畢竟是十大宗門之一。
若是運氣好,自己興許還能遇到朱安修行靈決功法時的記憶。
但是此刻睜開眼睛,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在一片山谷。
這記憶的時間,應該是清晨時分。
身邊兩側是高聳的山巖。
自己身前,則是一條羊腸小道,僅僅只能通過一個人進出。
地面上青草翠綠動人,晶瑩剔透,在清晨緩緩升騰的白色霧靄中格外盎然。
順著小道,蘇牧慢慢朝里面走去。
翠綠的草色之中,小道的石縫中倒是干凈,沒有青草生長。
看得出來,這條小路,時常有人清理。
很快,前方的視野越來越開闊,當蘇牧看到前方一塊聳立的玉碑時,整個人的呼吸,都立刻急促了起來!
藥田。
那塊玉碑通體潔白,中間帶著零散的翠綠。
蘇牧眼中閃爍著驚喜!
藥田?!
這朱安的記憶之中,竟然有進出上元宗藥田的記憶?
蘇牧甚至感到了自己的心跳加快。
上元宗,無論如何,都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下三宗。
十大宗門,一宗鎮一域。
上元域的面積,不比惡土少多少。
他一個宗門的修煉資源,絕對要超過三國的總和!
這樣一個龐然大物。
藥田會是何等珍重!
蘇牧放慢了腳步,越過了玉碑。
前面的山谷開闊起來,入目盡是一片籠罩在霧靄中的蒼翠。
只是此刻,蘇牧眉頭微皺。
有陣法。
這個藥田外的霧氣,看起來仙機盎然。
但是相對于羊腸小道濕漉漉的霧靄,卻多了一絲金色的流光。
那金色流光的鋒利氣機,蘇牧絲毫不懷疑,自己這足以媲美心燈境界的肉身,也會瞬間被斬斷。
“天天澆水!”
“山啞草三天一次就足夠了,老李頭就是個操勞命!”
“非要兩天一次!”
突然,蘇牧背后傳來了一一道道罵罵咧咧的聲音,蘇牧心頭一動,當即猛然后撤,緊貼在了旁邊的山巖下,矮下了身子。
淡淡的霧靄中,一個熟悉的人,走了過來。
是朱安。
他正挑著一個擔子,兩邊橙黃色的木桶中,是靈氣盎然的泉水。
他徑直的走動了那藥田旁邊,絲毫沒有注意到,隱藏在凹陷山巖下的蘇牧。
“當年拜師拜李長老,還不是為了多弄點丹藥?”
“干兩年下來,丹藥沒見著多分,每個月倒是比旁人多干了七八天的活兒!”
朱安一邊吐槽,一邊從腰間摸出了一塊玉牌。
只見他朝著那陣法光幕一拋,玉牌和那金色流光接觸,整個玉牌直接在空中靜止。
在那玉牌的正下方,金色流光淡去,白色霧氣散開,露出了一個朱紅色的大門。
那大門高三四丈,寬四五丈,在淡淡的霧靄捉弄股若隱若現,配合著一股清香,倒是真有幾分仙家氣象。
朱安直接走進去,也沒收回玉牌。
等到他進去三四個呼吸,蘇牧偷偷摸摸的,也緊跟著溜了進去。
走進去,朱安的背影在前面晃蕩了一下,挑著擔子就右轉了。
蘇牧進了門,也沒多看,立刻左轉。
整個藥田進來之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平原地形,也并不是自己想象中,凡人種田一般的分塊種植各種靈藥。
而是一片丘陵。
每一個小山坡和山坡及山坡之間的縫隙,都種植著不同的靈藥。
蘇牧此刻,根本看不出具體的好壞。
他呼吸著周圍的空氣,整個人都有些陶醉。
漫山遍野的靈藥啊!
就像是一個乞丐,掉進了金窟窿!
丹師會有這么多的資源嗎?
不可能!
這可是一個下三宗的藥田!
隨便漏點出來,都夠大唐丹師會喝一壺的!
蘇牧此刻也不猶豫,當即抓住身邊一大片不知名的靈藥就拔。
那是一大片長著藍色花朵的靈藥,它的靈氣,和周圍的幾個比,都要濃郁不少。
接連拔了十株,蘇牧這才罷手。
他倒是想全帶走,但是他需要先檢測一下帶出靈藥,自己需要耗費的魂力是多少。
此刻,蘇牧看了一眼,那朱安的方向沒有動靜,便直接朝著身后的大門走去。
那個玉牌,自己要順走咯!
自己可是能夠通過犼山隨時進來,沒有玉牌,可不方便!
總不能,此次都這樣等人開門吧?
正想著,大門處,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蘇牧面色一變!
此刻想藏,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刻,兩個身穿青色長袍的修士走了進來。
這兩人一看到蘇牧,不由愣住了,道:“朱安?”
“師傅不是讓你澆水的嗎,你拔回香草干什么?”
此刻,蘇牧手心褐色光點閃動,整個人在之前的一瞬間,利用復制自朱安的木石甲胄覆蓋全身!
在外面看,根本看不到他的面貌!
蘇牧也不答話,只是朝著里面指了指。
那兩人眉頭一皺,朝著后方看去。
趁著這個機會,蘇牧猛然加速,直接沖出了院門!
身在半空之中,一伸手,便將那玉牌取了下來!
隨著陣法合攏,甲胄中的蘇牧咧嘴一笑,正想解除神通,卻猛然被一個蒼老的聲音,激起了一身冷汗!
“小朱子,老夫讓你澆水,你怎得拔了回香草,還戲弄你兩位師兄?”
蘇牧轉過頭,一個鶴發童顏的老人,穿著一身灰色袍子,靜靜站在羊腸小道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