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云麓走出去,蘇牧有些沉思。
他握著手中的河羅劍,有些恍惚。
母親……
這是一個對他來說,有些陌生的詞匯。
燭天云家嗎?
一個天人之上才是三等奴的家族……
蘇牧想象不到那是怎樣的存在,靈劫,在三國已經是金字塔頂尖的存在。而靈劫期之上的天人,在云家也只是個仆從。
撫摸著手中的河羅劍,蘇牧眼神復雜。
他并沒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什么抽骨吸髓,平安富貴。
什么不敗天資,長天子碑文。
他都沒有什么感觸。
他只是想見到自己的母親,問一聲為什么。
哪怕離開,為何這么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
而想要站到她面前,從云麓的話中,自己知道,至少,要自己修為達到天人。
并且,要以無敵之態踏入。
不然,云麓會殺了自己。
這讓蘇牧想到了大梁皇族。
弱肉強食一般的法則。
生在大梁皇家,要么,天驕絕代,要么,死于襁褓。
大梁建國四百年,從無一代庸主。
個個不能說英明神武,但都當得上頂天立地,國風粗獷,威震四方。區區一國,震懾百萬里云梟大草原。
蘇牧幽幽一嘆,眉目間有些復雜,但是眼神中,卻帶著堅毅。
自己有犼山經!
那是靈劫期便可以修煉的仙經!
有此仙經,還有劫靈老祖教導,自己無敵于天人,又有何難?
嗯?!
想到這里,蘇牧一愣,連忙閉目看向識海!
在自己蘇醒之后,劫靈老祖都沒有動靜,這不正常!
此刻,蘇牧看到自己的識海之中,原本濃厚的金色魂力,已經變淡了很多!
但是讓蘇牧瞪大眼睛的是……
劫靈老祖竟然離開了犼山!
此刻,劫靈老祖正昏迷在自己的識海之中,整個人影模糊,正在被識海中的金色魂力滋潤著。
而那犼山……此刻竟然飄浮了起來!
整個犼山,離地三寸。
很少,但是確確實實的飄浮了起來!
而且……蘇牧輕輕抬手,犼山遮掩一切的紅芒,竟然給他閃開了一條路!
那條路蒼茫翠綠,是一條布滿苔蘚的青石。
順著那青石,是一片蒼茫山峰。
蘇牧驚詫無比,卻也不敢進去。
犼山這個狀況,他根本搞不清楚,貿然進入,也不知是福是禍。
而蘇牧稍稍松手,那犼山的路徑,又消失了。
他現在,竟然能稍稍的影響犼山!
這到底是因為什么?
蘇牧看向了劫靈老祖,他的身子在金色魂力的溫養下,正在一點點恢復,但是度很慢,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行。
想來是在自己昏迷的時候,識海里也生了什么變故吧。
蘇牧睜開眼睛,知道這些事情,需要等到劫靈老祖醒來,自己才能知道。
而此刻,房門打開,牙牙蹦跳著沖了進來。
蘇牧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笑意。
……
而此刻,門外云麓緩緩走出去,白蘇跟在身邊。
“你幫忙看護好蘇公子和蘇家,若是蘇公子有需要,盡力而為。”
“是。”
白蘇點頭,她是聰明人,并沒有問為什么。
云主和蘇牧之間,顯然是有什么特殊的關系,但是這關系,明顯不是她可以隨意去問的。
“
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是云唐鑒寶樓代云主。”
“是。”
白蘇神色激動。
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很久了!
她是一個女子,能坐上沐主的位置,就足以看出她的本事。白家,乃是晉國豪商!
但是家族里的生意,基本都是男性在主導。女性,多數只能是聯姻的工具。
所以她遠走大唐,想要證明自己。
現在,她已經坐上了云唐鑒寶樓的代云主!
而這也就意味著,下一任云主,基本就是她了!沐主云主,一字之差,卻是云泥之別!
沐主,只是管事。
而云主,則是主人!
“去吧,我已經安排人在樓上,你去好好交接工作。等你真正成為云主之日,你就會知道,云唐鑒寶樓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誰。”
“是!”
看著白蘇上樓,云麓微微閉眼。
兩行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大姐啊……
他忘不了,十六年前,在云家掌刑人面前,云紅麝強忍著淚,對襁褓中的蘇牧,說出抽筋挖骨的話來。
因為不那樣說,君上是不可能允許這個嬰兒存活。
一向強勢的大姐,因為蘇牧和蘇子吟,第一次向君上妥協。
出永世不入南域的道誓。
抽筋挖骨的話,是云紅麝在掌刑人面前說的。
但是下半句,則是她離開前,云紅麝單獨告訴他的。
云家能夠允許蘇牧活著,是容許他作為一個凡人,老老實實過完一生。
絕對不容許蘇牧踏足修行界。
當然,對于燭天云家來說,這個踏足修行界,是指的成為天人。
但是云紅麝,給蘇牧留下了河羅劍,燭天觀,閻羅令。
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走出去。
去東域,到云家所在神州!
大姐從來就是一個強勢的人,卻為自己的孩子軟了一次。
“孩子啊……”
云麓眼神復雜,他希望大姐的孩子,能夠如蒼龍騰空,嘶吼天下。又希望他安安穩穩,平安一生。
因為他知道燭天云家代表了什么。
就算是蘇牧妖孽之才,又有幾分奪取那長天子碑文的機會?
想著云家的事情,云麓幽幽一嘆。
鍛造星臟,并不像自己說的那么簡單。
就算是大姐,想要讓上古煉金術師幫忙,也需要上稟云中君。
星核的珍貴之處,不言而喻。
說是直接塑造一個絕頂天驕也不為過。
懷璧其罪啊……
就算是有大姐在,恐怕也難擋住云家其他人的貪婪之心。
此行,不易啊……
……
房間里,蘇牧和牙牙聊了一會,擔心蘇牧的傷勢,便叮囑蘇牧好好修養,先離開去修煉了。
她現在靈智已經聰慧非常。
雖然境界還很低,但是修理度很快。
蘇牧在房門打開的時候,聽到一陣喧嘩。
仿佛外面很是吵鬧。
但是隨著房門關上,一切又安靜了下來。
蘇牧微微一笑。
他知道,這是為了他養傷,云唐鑒寶樓給他的地方,開啟了隔音陣法。
而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音,是在干什么?
蘇牧那一瞬間,聽到了什么比賽戰斗之類的詞語,不過也沒聽清楚。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此刻,他還需要修養。
就算是身體莫名其妙的恢復了大半,也至少要一兩天才能差不多。
外
面有什么事情,也和他沒什么關系。
蘇牧緩緩沉下心神,拿起了云麓給他的燭天觀玉簡。
這就是……自己母親家族的功法嗎?
蘇牧靈氣涌動,翻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