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fēng)獵獵,蘇牧看著那十幾頭靈元期獸魂,將那蘇子若直接挾持了過來。
只是此刻,蘇家的刑堂衛(wèi)隊,也全都匯聚了過來!
代家主被擒拿,就算是心燈上人,他們也得出來!
只是,此刻府邸之中的供奉,卻都古怪的失去了蹤影。
而蘇子若此刻又被那靈元期的獸魂死死的壓在抓下,叼到了那巨大的黑蟒身邊。整個蘇家,幾乎一時間找不到了領(lǐng)頭人!
在這時候,一個老頭緩緩在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一頭白稀稀拉拉,一身粗布衣衫,一雙眼睛渾濁不堪,手里甚至還拿著一個掃把。
他一路走到人群前面,看著蘇牧道:“敢問前輩為何來我蘇家擒拿代任家主,就算前輩是心燈上人,這般做法,也是說不過去吧?”
這個老頭,蘇牧認(rèn)識。
他是蘇府第三山看門人,基本上,沒有什么事情都不會出山,屬于默默無聞的那種人。
只是這個時候,敢走出來,會是普通人嗎?
那老人仿佛踏在空中,腳下水波一般的條紋閃動,直接走上了蘇府高塔,站在塔尖之上與蘇牧對視。
蘇牧低頭,淡淡道:“你有意見?”
那老者拱手道:“不敢,只是請前輩先放下代家主,有任何得罪,我蘇家定然全力彌補(bǔ)。”
感受著蘇牧身上那恐怖的靈壓,這老者神色恭敬,但是卻并沒有像其他人那般,在看了蘇牧的修為后,滿是驚恐。
“偽心燈。”
劫靈老祖淡淡道:“是個資質(zhì)不錯的家伙,若是有足夠資源,可以穩(wěn)穩(wěn)的成為心燈。當(dāng)然,前提是他能搞來一本心法。”
聽了劫靈老祖的話,蘇牧了然。
“他沒得罪我。”
蘇牧打量了這老者一下,淡淡道:“但是他想殺我徒弟。”
“做師傅的,為徒兒報仇,沒有問題吧?”
那老者一愣,道:“敢問前輩,徒弟是誰?”
他恭敬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老奴敢以性命擔(dān)保,最近一月,代家主根本就沒有離開蘇府一步。”
蘇牧長翻飛,絕代禍水般的左臉瞥了一眼那渾身鮮血,一臉恐慌中卻帶著茫然的蘇子若,淡淡道:“我那徒兒,你們應(yīng)該都還認(rèn)識。”
“哦?”
那老者一愣,連忙道:“還請前輩明示。”
“蘇牧!”
兩個字,那老人一臉愕然,而蘇子若如聞驚雷,瞬間面如死灰。
……
就在蘇牧偽裝的鬼醫(yī)和那老者對峙的時候,整個長安中的高手,已經(jīng)都被驚動。
作為大唐府,長安自然是潛龍藏虎。
無數(shù)人竄上了塔頂房檐,眺望著那如同黑龍般駐足的巨大蟒蛇,以及那恐怖蛇顱上,站立的白衣人影。
“讓禁軍別過去攙和。”
長安城頭上,一身黑袍的蘇子安冷冷的看著那蘇家方向,聳立起來的巨大黑蛇吩咐道。
他旁邊的一個校將一愣,道:“將軍,那是蘇家啊。”
蘇子安輕輕一笑,淡淡道:“一個心燈而已,蘇家無懼。”
說著,他想到了的時候,一次自己深夜前往靈決塔,看到的那一幕。
那天暴雨傾盆,自己因?yàn)樾扌猩系膯栴},苦思不解,于是上了山去,想要看看那靈印臺上的前輩所留印記,試試能否讓自己有所感悟。
于是,他看到了自己永生難忘的一幕。
一身紅衣的守塔人,手中拿著一根竹竿,輕輕一劃。
長安上空,千頃烏云,如蒼空震裂,分成兩半。
億萬雨滴,盡皆倒流,蒸殆盡。
此劍無聲,沒有驚動任何人。
那守塔人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演武場邊緣的蒼松之上,飲起了酒來。
但是卻被年幼的蘇子安看在眼里,卻驚為天人。
他跑過去,直接跪在樹下:“神仙神仙,能教我仙法嗎?”
樹上那人頭也不抬:“滾!”
但是他確實(shí)瞧了蘇子安的毅力。
作為一個武癡,蘇子安很稱職。
他從八歲到十八歲,整整十年,每天三次請安,半夜次次都在自己老爹蘇東望的酒窖里偷出好酒,揣著燒雞去給那守塔人下酒。
這事兒蘇東望知道,但是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偷偷把好酒放在最外面,方便蘇子安拿。
而就在他十八歲那一年,那頭花白的老頭終于第一次正面打量了他。
“蘇東望的這幾個孩子,除了那個喜歡學(xué)醫(yī)的東西,各個都是廢物。”
他淡淡道:“你也是,中人之資,不過氣血陽剛倒是強(qiáng)一些,也有股子韌勁。這樣吧,看在你也是我侄子,和給我?guī)Я耸昃迫獾姆萆稀⑹f人之后,再來找我。”
于是,那一年,即將繼承蘇家少家主之位的蘇子安,亦然放棄少主之位和未來的大司馬之權(quán)。
前往大唐前線參軍,如今,近三十年過去,邊境安寧,自己父親在朝中運(yùn)作,憑借自己的赫赫戰(zhàn)功,讓自己成為了三十萬禁軍統(tǒng)帥。
也因此,大司馬府,也成為了三公之中,最為顯赫的一門。
只是距離殺十萬人,還差的遠(yuǎn)。
哪怕是次次沖鋒在前,三十年,他也讓僅僅斬殺了三萬余人。
但饒是如此,他身上的煞氣,已經(jīng)極為驚人!
哪怕是山中猛虎,被他瞪一眼,也會嚇得屁滾尿流!
如今已經(jīng)是靈元巔峰的他,想到那守塔人的一揮手,依然是如見神跡。
幾十年戰(zhàn)場戎馬,他見過不少次心燈上人出手,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如那自己大伯一般,揮手間,改天換地。
區(qū)區(qū)一個騎著蛇的心燈上人,自己那大伯出手,估計頂多一招的事。
“不用管那些,讓兄弟們都老實(shí)點(diǎn),蘇家的事,自然有蘇家解決。靈涌的兄弟去找一個心燈上人的麻煩,是活膩了還是怎么著?”
“是!”
那校將聞言,立刻應(yīng)聲下了城墻,去吩咐命令。
……
而蘇牧此刻,看著那老者,淡淡道:“認(rèn)識吧?”
那老者苦笑道:“老奴蘇家家主扈從陳丑,自然認(rèn)識八公子。”
蘇牧聞言稍稍一愣,竟然是自己爺爺?shù)撵鑿男奘浚?
“既然如此,我為他報仇,蘇家更沒有理由阻攔了吧?”
陳丑眉頭緊鎖,拱手道:“前輩莫急,我即刻叫家主出關(guān),一定徹查此事,定然給前輩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還請前輩稍等。”
蘇牧輕笑,美人面露出一個勾魂攝魄的笑容,但是說出的話,卻讓人心頭一顫。
“蘇家算是什么東西,也配讓本尊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