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峽。
很快,月滿江那里就將整個水池做好。
那在旱地里挖出來的巨大坑洞中,滿滿的填充了十九車靈髓!
珍貴無比的靈髓,此刻就像是不要錢的白開水一般,盡皆傾瀉進了池子。
但是月滿江并不心疼。
那可是一個心燈上人!
能活命,莫說是十九車靈髓,就算是一百車,也得給!
妖族和人族不同,它們從就生活在弱肉強食的妖國之中,它們比起人族,更加的懂得取舍。
此刻,濃烈的靈氣沸騰,在空曠的荒野竟然升起了一團靈霧。
“前輩,妖做好了!
月滿江恭恭敬敬的看著蘇牧,只是瞥見他絲縫隙里,那猙獰如鬼的鼠面,卻是心驚肉跳。
“嗯,你且下去。在外面候著!
“是!”
月滿江深深彎著腰,倒退著離開。
蘇牧看他走遠,揮手間,十幾頭靈元獸魂就出現在四周,將整個池子環繞。
“任何人靠近,殺!
蘇牧給獸魂下了指令,便直接走到了那池子旁邊。
整個池子之中,淡淡的靈髓翻涌,呈現著琉璃般的色澤。
淡淡帶著晶瑩的乳白色,散著清雅醇厚的濃香,化為了濃重的霧氣。
蘇牧直接摘下面具。
在這霧氣里,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而有十幾頭靈元獸魂看著,那月滿江也沒本事殺進來。
但是他身上的鏡惑神通并沒有解除,因為一旦取消,月滿江那邊就會有所察覺,可能起疑。
雖然蘇牧也不怕,但是被識破的話,卻是破壞了自己本來的計劃。
蘇牧緩緩沉入池水。
靈髓的清涼讓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劫靈老祖鄭重道:“你準備好了?”
蘇牧點了點頭。
直接取大量的靈髓,就說明了蘇牧打算徹底相信那玉鼠子心啄的針法!
準備直接沉入池中,利用靈髓配合針法,清洗肉身藥毒!
沒辦法。
二百洗髓丹,他短期內根本湊不來!
救牙牙已經迫在眉睫,他必須賭一把!
賭這屢屢出人意料的針法,能和那面卷描寫的一樣有效!
原本劫靈老祖并不看好,但是在了解了那兩張半臉面具,知道蘇牧用那針法竟然可以排出本源魂力,還治好了李雙雙的透骨潛毒之后,就已經對這神奇詭異的針法,有些琢磨不透了。
蘇牧整個人沉入水地下,取出一枚洗髓丹含在嘴里。
緊接著,他感受著四周擠壓的濃稠靈髓,直接取出八根銀針夾在指縫,然后刺在自己的眉心靈臺,四肢胸腹。
他緩緩活動靈氣,將銀針深深刺入了經絡,然后眼中神圖緩緩勾勒。
神通·龍象!
神通·臟靈!
蘇牧的身體膨脹,體內瞬間饑渴,七臟活性被神通激!
他點了點頭,示意劫靈老祖動手。
然后張開口,大股的靈髓瞬間包裹著洗髓丹,化為熱流被蘇牧吞進腹中!
在蘇牧閉口的同時,劫靈老祖釋放出了蘇牧體內的一股藥毒!
那斑駁的藥毒如同猙獰的蝮蛇,一出現,就朝著蘇牧的臟器流去!
這般復雜的藥毒,一旦進入內臟,那就是糾纏盤雜,難以根除!
而那被蘇牧吞入了洗髓丹,化為的熱流,連那藥毒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化去!
眼看著那藥毒就要沖入內臟,蘇牧猛然撥動銀針,針尖靈氣勾連,將體內的靈髓引動!
若是說血液是水,藥毒是水中的毒蛇,那么,銀針牽引的靈髓,就是風。
在靈髓的牽引之下,蘇牧體內的血流,順著銀針的方向流動!
而藥毒就像是風吹動的水中,身不由己的魚蝦。
全部隨著那靈髓的方向流動,靠近了深深刺入體內的銀針!
觸碰銀針,那體內靈髓裹挾著藥毒,化為灰白色的液體,順著銀針緩緩流出體外。
在外面看去,蘇牧身上的八根銀針針尾,都緩緩飄出一絲灰白。
就如同在他身上插了八根燃香,飄散著渺渺青煙。
而那些流出的藥毒,被劫靈老祖用魂力包裹起來,收走,避免混入靈髓之中。
他的神色好奇,竟然真的可以?
作為一個隨便玩玩都七品丹師的他,那原本根本瞧不上眼的藥經針法,終于引起了他極大的好奇。
等著子弄好了,借來瞧一瞧。
心頭想著,劫靈老祖隨意的收集起藥毒。
既然有效,這么多靈髓在,蘇牧徹底洗掉藥毒,也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
月滿江站在距離那池子有些距離的飛鷹峽口,來回走動,看起來焦躁不安。
“二皇子,這次事情搞砸了,我們該怎么給國師交代!”
那個年老的妖商愁眉苦臉道。
只是聽了這話,月滿江卻是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去和那個心燈上人拼命不成?”
“老奴不敢!”
那妖精滿臉惶恐。
月滿江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道:“回去由我親自給國師請罪,你且安心!
“是!
看著那妖精走開,月滿江深深微閃。
這個老東西!
水澤妖國,如今國師勢力龐大,幾乎敢和皇族分庭抗禮!
這個人隨隊的老妖商,就是國師的人!
如今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為了吞一個神師魂力,得罪了這般恐怖的一個心燈上人,回去,那國師定然會抓住這一點,打擊皇族勢力!
到底怎么辦,才能挽回?
哪怕是有些城府,月滿江此刻也急的很!
他現在早就后悔了,再讓他來一次,他寧愿白送那蘇家八公子一瓶魂丸,也絕對不去找麻煩了。
這可好,一下子捅出了個自己根本扛不住的馬蜂窩!
怎么辦?
想到那張傾城傾國的臉,月滿江竟然絲毫沒有恨意和埋怨。
反而生出了一種,若是能在這位前輩手下效力,該多好的念頭。
哪怕另一半的臉龐,是妖精看了都會做惡夢的鬼面鼠相。
月滿江的腦海中浮現著那美人面,竟然羨慕起來了蘇牧。
為那位大人去死的話,應該也會很滿足吧?
……
而此刻,兩張面具,和蘇牧的白袍一起放置在水池旁邊。
那張半臉的美人面,朱唇微微張開一條縫隙,空氣中的靈霧,緩緩化為細流,被那面具吞入。
周圍的獸魂渾然不覺,只有那睚眥,抬眼意外的看了那面具一下,旋即又低下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