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彩虹撇了撇嘴,這世上哪里有后悔藥呢?
李大金這些年賭錢,都造了多少錢進去啊!
這錢要是能存下來,李彩虹至于嫁人的時候只帶了個人去方斯年家,還卑微地把這當成是孤注一擲的賭嗎?
別的人重生都是很快掌握了局面,偏偏她卻被動地被人救,忐忑地躲避劉豐這個煞神,李大金不懂她當初的絕望,卻要在她本以為一切都風平浪靜之后再次作妖,她怎么也都不會答應的!
方斯年的一只手輕輕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無聲地安慰著她。
李彩虹敲了敲門,就聽見里面刺啦一聲尖銳的木頭椅子挪動的聲響。李彩虹抿著唇,李大金很快過來開了門,一臉燦爛的笑:“閨女,女婿!你們來得挺早啊!我怎么沒有聽到動靜呢?”
“應該是因為您在房間里面學得太專注了吧!再說了,都是自家人,爺爺總不能還在家門口迎我們吧!”說著,李彩虹抿唇笑了笑,自顧自地走進了屋,看到他在舊報紙上面寫的毛筆字,不由得眉頭一挑。
“爸,你這……”
“我就是隨便練練字!寫得還不是很好,怕浪費了買來的宣紙,就拿沒用的舊報紙練字了!這些報紙啊,都是我低價收來的,有的是別人不要,放在門口我收來的。這練了字之后,還能當廢品賣了,我這不也是省錢嗎?”
說著,李大金又嘆了口氣,自顧自地說道:“自從我自己開始掙錢之后,我才知道原來掙錢是真的不容易!以前啊,都是我運氣好!
閨女啊,我這當爸的這輩子凈給你惹麻煩了,也沒為你做些什么。到了這把年紀,我再想給你掙出點兒什么,這體力也不太夠了,我想來想去,我最擅長的也就只有一件事情……”
“您是說吃軟飯嗎?沒關系的,一口飯還是有的。”李彩虹轉過頭來,溫溫柔柔地笑了笑,說道。
李大金醞釀了挺久的,本來想鋪墊這么多,李彩虹就算是要拒絕,態度總要好一些吧!沒想到她這柔和的一句話,就挺噎人的。
“不是啊,我活了這么多年,不也就只在一件事情上心了嗎?”說著,李大金就一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接著說道:“是!我這個人沒什么出息,但是在同一件事情上專注了那么多年,總學到了什么吧!
你看,就像是我寫的毛筆字,我也練了一個多月了,熟能生巧,我算是有進步的了吧!”
“爸,你是想說你在賭博這件事情上專注了幾十年,已經進步到越輸越多了嗎?”李彩虹歪了歪頭,問。
問完,她又轉頭看向了方斯年,有些不能理解地開口問他:“斯年,咱爸是不是最近受什么刺激了?還是又認識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想要再拉著他去賭博?”
李彩虹真是慶幸,過去李大金雖然濫賭,但是并沒有輸得把鎮上的房子也輸進去。錢雖然也借了不少,但他這個人喜歡逮著老實的欺負,從來都只借那些好說話的人的錢,每一次也不借多了。
所以那么多年以來,大部分的苦主都放棄討要那么一點兒錢,然后再不借錢給他了。
但他認識的人不少,不熟悉的,三言兩語的還能忽悠點兒錢。
要說李大金這么多年過來,無賴的事情做的可海了去了,李彩虹每次想到這些都頭疼。
李大金聞言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也用不耐的眼神看向了方斯年,知道他一定是跟李彩虹說了自己想開麻將館的事情了。
雖然他美其名曰是茶館,但重點還是那幾張麻將桌子。只要是知道他過去那些混賬事的人,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他的目的。
加上他跟方斯年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沒想著粉飾,畢竟一直以來方斯年對他可比他親閨女包容多了。
這就給了他一種錯覺,那就是自己這個想法肯定很容易得到方斯年的支持,然后女兒那邊有他們兩個人做思想工作,那可不容易多了嘛!
李大金想了很多辦法,還有說辭也是提前想好的,就是想讓李彩虹能夠心疼自己一點,然后多少給點兒錢自己,哪怕說是拿來買宣紙或者畫紙,他都能克扣出來準備開麻將館子啊!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李彩虹開口就噎人的本事!
“爸!你瞪斯年也沒有用!就是他不跟我說,只要你抬抬手,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想做的,你盡管去做,反正我不會給你任何金錢上的支持,斯年的錢也都在我的手上,你就別想了。”
李彩虹站在方斯年身前,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原本她想盡量笑著跟李大金說這件事情,隨他自己去折騰,但別想從自己這兒拿一分錢,沒想到他竟然瞪方斯年。
她可受不了,是親爹也不行!
這件事情上方斯年沒有錯,不能因為他是長輩就給人家臉色看。
“不孝女啊!真是不孝!我都這么大把年紀了,你就當孝敬我,給我點兒錢不行嗎?”李大金一臉難受地指著李彩虹,手指微顫地說道。
“爸,你也知道自己都這么大年紀了,就別再折騰了,安安心心地過日子行嗎?”李彩虹立刻反懟回去,李大金氣得坐了回去,又沒好氣地說道:“算了算了!今天晚上我還是不吃飯了,氣都給我氣飽了!”
“爸,你年紀大了,別動不動就不吃飯啊!這餓著了,難受的還是您自己!”方斯年一手拉住李彩虹,一邊關切地說道。
他們父女倆這一吵架,方斯年倒是做起了和事老,也不表態。
李大金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是真的關心我,就幫著我說句話,別說這些沒有用的話!”
“爸,這事兒是原則問題,我已經跟您說過了,沒得商量的。”方斯年說著,臉上還有些委屈的表情,這不知情的一看,還以為方斯年在李大金這兒吃了什么排頭呢。
李彩虹回頭看到他這表情,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說道:“爸!你跟我之間這事兒,沖斯年撒什么氣啊!我看你就是欺負他脾氣好,好拿捏!當著我的面就這樣,我不在松林市那段時間,你怎么對他的?”